这次的返程青玉难得放松,连睡着都是笑着的。
马夫在马车旁轻声提醒,“将军,到了。”
少布看了眼睡得正沉的人,低声道“知道了。”
他的视线留在青玉脸上,她瘦了许多,脸色苍白,眼底有淡淡的青色,看得出来最近休息得不好。
他终是不忍心叫醒她,放任她睡,也放任这一刻的独处。
“咚!”
青玉悠悠转醒,细细喘气,“好疼!”
“撞到哪里了?”少布半蹲在她旁边。
睡懵的人这才意识到自己身处何处,慌忙坐好,声音紧张到磕巴,“无事,脚不小心踢到了车壁。”
少布后退坐好,减少给她的压迫,“无事便好,到地方了,我在车外等你。”
青玉红着脸,细若蚊蝇地嗯了声。
周围草歪树斜,凌乱泥泞的路上青黑色的马车独显寂寥。
少布提着一青色木盒,长身而立,青玉满眼不解,“这是?”
“往前走走你就知道了。”
青玉跟上少布的步伐,一些熟悉的景象唤醒记忆,这是林家的坟冢?!
少布带着青玉七拐八拐,最终停在一处碑前,将木盒放置好,温声道“注意伤。”
青玉瞬间落下泪来,转头叫住离开的少布,行谢礼,语气郑重,“多谢将军!”
少布没有回头,声线柔和,“不急,慢慢说。”
青玉将木盒打开,暗叹少布贴心。
她将水果糕点一一摆好,点上香烛,檀香入炉,青烟升起,也让青玉有了勇气。
三叩首后,她轻声开口,“父亲,母亲,女儿来看你们了,是女儿不孝,时至今日还未找到幕后真凶。”
火盆里灰烬堆积,有火舌窜出,追逐着将逃离的纸钱燃烧殆尽。
青玉声音哽咽,声音坚定,“父亲,母亲,哥哥,若真是他,玉儿必手刃仇人。”
话毕,她再也忍不住痛哭出声,有些东西注定留不住。
天色暗下来,她沿着上山的路下山,看到少布安静的等在不远处,心里的不安和恐惧被驱散,并逐渐安稳下来。
少布回头,视线锁定在她被水洗过的眸子上,眼圈和鼻尖都是红的,看起来脆弱不堪。
青玉也察觉到了,低下头,专心看脚下的路。
少布接过她手里的木盒,“天晚了,下山吧。”
青玉回头,做最后的告别,却没想到她的位置正好能看到父母的坟冢,她笑了笑,转身跟上少布。
一路沉默,任明等在黑风寨门口,皱着眉张望,看到两人也是欲言又止。
青玉适时道“将军,我先告退了。”
任明看人走远了,才开口道“将军,收到消息,李靖明染了疫病,情况不好。”
少布揉揉眉心,声音清淡,“他染病你急什么?”
任明连忙道“李靖昊明日要出发益州,今晚准备夜袭黑风寨。”
少布脚步微顿,问道“撤的差不多了吧?”
“是,如今寨子里只剩几个守卫和那三位当家了。”
任明看着少布波澜不惊的脸,心想,难道将军没明白自己的意思?!
他提醒道“将军,夫人该如何?”
少布脚步不停,“半个时辰后出发益州,你下去安排。”
任明停在原地,看着少布远去的背影摇摇头。
少布站在石阶上,想起那夜的圆月,不再犹豫,敲响了青玉的房门。
青玉将灯引亮,坐到少布对面,问道“将军可是有事?”
少布指尖摩挲着杯壁,直接道“李靖明感染疫病,明日李靖昊会前往益州,今晚他准备夜袭黑风寨。”
消息直接砸下来,她脑中的第一反应是赶紧撤啊!
当然,这样想的也就这样说了,“那还等什么,赶紧走啊!”
少布轻笑摇头,“放心,已经安排好了。”
他看向她,语气放轻,“是有件事要让你知道,事关当年林家惨案。”
青玉难得呆愣,不自觉问出口,“林家?我家?是谁?”
地牢,阴森空荡,灌进来的风像恶鬼哭嚎,青玉毫不胆怯,走进了瘸子的牢房。
瘸子如一摊烂泥,毫无生气,看到来人难得激动,伸出没有手指的拳头指着青玉,“是你?!”
青玉冷眼看着,声音带着彻骨的寒,“是我,我来杀你。”
瘸子蠕动着身子后退,不停颤抖,“等等,我全都招了,你们说过要放了我的。”
青玉拔出随身的刀,慢慢蹲下,“是,他说放了你,但我要杀了你。”
“当年江南林家灭门惨案,是你第一次杀人吧,怪不得念念不忘。那今日就由这个唯一逃出的人用你最喜欢的方式杀了你,我想你也该满足了。”
青玉语气很轻很淡,听在瘸子心里却像是毒蛇将他狠狠缠绕。
他慌乱辩解,“我不是,我就是个废物,你应该去找蓝北祯,是他吩咐的,求你,放了我!”
青玉利落的将刀捅进他的心窝,“我哥哥是穿心而死。”
“我父母是一刀割喉。”她反手割喉,对上瘸子惊恐的眼,轻声道“你放心,这些人我都不会放过,黄泉路上你不会孤单。”
她决然转身,走出牢门看到少布,撇过脸不敢看他。
少布上前,想要伸手抹掉她脸上的血珠,青玉侧身避过,轻声道“脏。”
少布没有强求,出声提醒,“谢强和麻子在隔壁。”
青玉淡笑出声,“多谢将军。”
牢门口,一刻钟过去了,少布未动,任明急了,“将军,夫人不会有事吧?怎么这么久还没出来。”
“再等等。”
任明叹了口气,时间紧迫,他不敢埋怨,只能站到离少布十步远的位置。
半刻钟过去,牢门口终于有动静传来。
终于走出来了,青玉停下脚步,手不自觉颤抖。
“哐!”
刀掉落在地,血不可抑制地顺着唇角流下,她身形不稳,少布一个箭步,扶住摇摇欲坠的人,将人揽在怀里。
任明站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少布吩咐道“收拾干净,带人下山。”
“那您怎么办?”
“五里外村口等我。”
他抱起人就走,任明干跺脚,只能听从吩咐。
少布步伐稳健,青玉将脸埋在他的肩头,他感受到不断浸湿的衣衫,渐渐有凉意传来。
无声流泪,将委屈全部压在心里,端得让人心疼。
若不是湿意明显,这汹涌地宣泄他根本无法发现。
他想,她到底如何养成的习惯,什么样的经历将人磨成这个样子。最终也只能无奈叹气,将人揽得更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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