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小茶馆并没有开店，可叶鸣还是特意起了个大早。
昨晚从尸体上发现的线索指向了珍兽百戏团，叶鸣迫不及待地要去探查一番。
如果这个百戏团真的跟凶杀案扯上了关系，那就意味着又有一大笔功德点要进账了。
毕竟能做出栽赃嫁祸这种缺德事的，十有八九也不会是什么好人。
功德点可是关系到他实力提升的头等大事，半点也耽搁不得。
用清水匆匆洗漱了一翻，换好衣服的叶鸣就出门赶集去了。
小茶馆本就开在离市集不算远的街上，叶鸣走了约一刻钟，就看到了上书“洛阳市集”四个大字的实木牌坊。
洛阳城是唐朝的东都，地位有些类似于前世的直辖市，商业繁荣，人口密集，城里的市集自然是热闹非凡。
此时正值市集最热闹的时候，洛阳城方圆数十里的村民或者猎户带着各种各样的货品进城交易。
街道两旁的商铺也打开门做起了生意，还有许许多多早起讨生活的小商贩在沿街叫卖。
吆喝叫卖声，讨价还价声，鸡鸣犬吠声，喝彩鼓掌声，还有孩童笑闹的声音，充斥着整片市集，好一片人间烟火气。
“瞧一瞧，看一看啦，上好的胭脂水粉，给家里的小娘子带一盒，保证让她乐开花。”
“大肉包子，新鲜出炉的大肉包子。”
叶鸣走在大街上，饶有兴致地看着街道两边的摊贩。
阵阵的食物香气在街道上弥漫，叶鸣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他想起自己还没吃早饭。
“老板，来一份驴肉汤，再来一份鸡蛋灌饼。”
叶鸣随意选了个早点摊子，往长条凳上一坐，大声朝老板招呼道。
不多时，一碗热气腾腾的驴肉汤和外皮金黄的鸡蛋灌饼就端到了桌子上。
驴肉汤香气扑鼻，汤色乳白，点点翠绿的葱花飘在汤上，让人一看就食欲大振。
端起碗喝上一口，汤新鲜味美，驴肉烂而不腻，再配上一口酥脆的鸡蛋灌饼，那滋味真是绝了，叶鸣吃的满嘴是油。
“老板，你这驴肉汤味儿还真挺正。”眼瞅着这老板忙完了手上的活，叶鸣随口招呼道。
“那是自然，咱们这可是开了二十年的老店，吃过的就没有不说好的。”老板用汗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一脸骄傲地说道。
“哟，原来是老字号了，失敬失敬，听说这街上还有个珍兽百戏团挺有名的，不知道老板你听说过没有。”
叶鸣恭维了几句，趁机打探起珍兽百戏团的消息。
在市集里做生意的人消息最为灵通，本就健谈的老板立马就打开了话匣子：
“哪能没听说过阿，这珍兽百戏团在咱们这洛阳城里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们的驯兽马戏那可是一绝。”
“而且珍兽百戏团还特别照顾咱们洛阳城的观众，无论到了多远的外地巡演，每一年都会雷打不动的回来洛阳待一个月，这不，前段时间才刚回来，你要是想长见识现在就可以去看看。”
老板一边说着还一边往街道前方指了指方向。
“那我可不能错失良机啊，这就去长长眼。”叶鸣从怀里掏出几铢铜钱，放在桌上告辞离去。
往前继续走了约莫一里路，叶鸣就在街道右侧看到了一个大院子，门口挂着一道长幡，上面写着“珍兽百戏团”五个大字。
大院门上就贴着一张用硬黄纸制成的宣传画，上面栩栩如生地画了一只正在钻火圈的黄毛猴子。
大院门口守着两个负责卖门票的彪形大汉，叶鸣过去问了一下，门票钱着实不便宜，得要一钱银子。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要是我发现这里确实有问题，这钱得让你们百倍千倍的吐出来！”
叶鸣咬着牙，忍痛花一钱银子从他们手中买了票，大步走进了院子中。
只见大院中间用实木搭建了一个两米高的戏台，台上铺着红布，台下紧凑地摆着二十来张桌子。
放眼望去，大半的桌子上已经坐满了观众，显然生意还挺不错。
叶鸣挑了张没人的桌子坐下，不多时就有小厮端来了香茶和瓜子果盘等小吃。
百戏团的马戏是每隔半个时辰就表演一场，叶鸣也不急，喝着香茶，磕着瓜子，耐心地等了起来。
或许是上一场的表演已经结束了有段时间，叶鸣只等了盏茶功夫，一个身材高瘦，脸上画着油彩的男人上台吆喝了一声，表演就正式开始了。
几只浑身黄毛的猕猴从后台翻着跟斗来到台前，引来台下一片叫好。
接着在高瘦男人的指挥下，钻火圈，踩高跷，接飞刀等马戏表演轮翻上阵，更是博得了满堂喝彩。
连叶鸣这个带着目的来的人，也不禁鼓起了掌。
表演很快结束了，几只猕猴脖子挂着铜盘跳下台来，想要讨点赏钱。
这才是珍兽百戏团闻名遐迩的节目，猕猴在讨赏钱的时候，会向观众说几句讨喜的话。
人们何时见过会说人话的猴子，给赏钱的时候，出手自然也格外大方。
叶鸣前面的桌子坐着一家四口，一对年轻的小夫妻带着两个约四五岁的稚童。
稚童分别是一男一女，五官看着颇为相似，应该是一对双胞胎。
此时两个稚童正绕着桌子玩捉迷藏，时不时会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小夫妻宠溺地看着自己的孩子，一家人其乐融融。
“祝老爷和夫人白头偕老，祝公子和小姐身体安康。”
一只猕猴走到这家人的桌子前，恭敬地拱手作辑，嘴上说着一些讨喜的话，想要讨一些赏钱。
一家人听到猕猴居然真的会说话，顿时笑逐颜开，那家的男主人阔绰地从怀里掏出一颗碎银，扔到猕猴脖子挂着的铜盘里。
猕猴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这才告辞离开，往叶鸣这桌走来。
走到叶鸣的桌子前，猕猴又是拱手作辑，接着开口道：
“祝公子万事胜意，前途无量。”
叶鸣虽然不算富裕，但还是笑眯眯地从怀里掏出十来铢铜钱，扔到了铜盘里。
猕猴又行了一礼，转身向别的桌子走去。
看着猕猴离去的背影，突然，叶鸣的笑容直接僵在了脸上，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叶鸣连忙低下头，口中喃喃自语。
“猕猴能说话也不是什么稀奇事，要知道猴子可是很聪明的，只要严加训练，时间久了，确实可以学会几句不太复杂的人话”
“可是这猕猴刚刚才称呼那对夫妻为老爷和夫人，回头却称呼我为公子，猴子再怎么聪明，它还能分辨人的身份？”
“而且它凭什么叫我公子，难道这猴子的眼睛就这么尖，一眼就看出了我单身狗的身份？”
疑点还不止这一个，就像是人类无法一眼就看出猴子的性别，在猴子眼中，人类基本都是一个样的，它们也无法准确判断，一个人到底是男是女。
前面那两个稚童分明是一对龙凤胎，五官之间极为相似。
要不是看他们身上穿着的衣服，就连叶鸣自己也无法分辨出他们到底哪个是男，哪个是女。
可是这猴子居然能在一瞬间就分辨出来了！
这绝对不是一只普通猴子能够做到的事，或许成了精的猴精可以，但有道行的猴精用得着在这里卖艺讨赏钱？
一个可怕至极的念头从叶鸣的脑海里冒了出来，让他在这五月艳阳天里浑身发冷。
恐怕这些根本不是什么猴子，在那瘦小的猴子身躯里，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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