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经阁外边,周参领是等得天荒地老,等得焦头烂额。
这小子,我就不信他不出来了。
周参领一是发狠,索姓是继续黑头黑脸黑脖子的潜藏,等候王策走出来的一刻。
周参领果然是贱人一般的人物,错非如此,也不至于训练的第一天就为立威而逼人跳茅坑。往后的这三个月,愣是被无数少年腹诽诅咒八千多次。
幸亏王策这三个月来诸事缠身,比较安分,不然早就跟这厮结仇了。
清晨被王策骂了几句,愣是抹了王策的测试成绩,放言自己亲自来重测。是亲自测试,还是为了亲自清晨的两骂之仇,那就各人心知肚明了。
等到天色快要黑了,方自看见诸海棠为首走出来。
周参领精神一振,徐徐按住刀,轻蔑冷笑,非得给这个聚气期小子一个深刻的教训。
以他罡风高手的修为,教训一个聚气期,简直易如反掌手到拿来。周参领就不信,这里这时还能冒出另一个半帝王魂来间接帮这小子一个忙。
惹不起一伙,还惹不起一个?
周参领一跃而出,闪电般扑过去,大喊:“这是测试,走开!”
“谁!”诸海棠率先察觉这一条黑影,一个犹豫,周参领已是挟无穷刀光,伴着刀芒直取王策!
好快!王策避无可避,架无可架。
霎时,王策一下午都在比划的那半招剑法,形成了一种最本能的条件反射,脑海里只剩下这半剑!
豁然明朗的感觉冲破一切,就是这感觉。王策模仿了一下午,直到这一刻,才真正的找回身体感觉和本能,沿住那半招的轨迹!
半剑!
一道恐怖的剑光竟是冲天而起,竟宛如将黑暗都强行驱逐,只剩下那挥洒无尽的剑光,犹如在时空中穿梭扭曲,化为点点星辰之沙!
美丽之极,也可怕之极。
剑光散褪,周参领怒吼挣扎,却像风中的飘零落叶,轰然无力的被一剑催飞!
一道道诡异的剑光,从周参领的皮肤表面迸出,像是那一头头挣脱锁链的巨龙,狰狞而可怕的腾空飞去散去!
半剑,只有半剑。
王策用剑支住真气一空的身体,看着周参领这罡风高手被自己半剑重创,大脑一片空白!
诸海棠几人窒息,良久,才骇然大叫:“这剑法,太可怕了!”
看着闻声匆匆赶来的任时中,王策心灵震撼,只有一个念头盘桓!
“我的前身,你到底还练过什么,有多少秘密啊!”
……
……
半剑重创周参领的事,暂时没有弄得人尽皆知。
身为训练处的大头目,任时中知道周参领这个副手的脾姓,一见他就大约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这一桩事,莫说任时中不想不愿追究,就是想,也没法没脸皮去追究。
一个王策,几天后就是正六品百户。一个诸海棠不但是武道天才,还有一个指挥同知的老爹。一个熊式武,一样是在南衙有大把人欣赏的少年天才。
哪怕是皮小心和鲁克,其三个月的表现在分析报告里的评价也属于优秀,加上两衙子弟身份,是典型的注定要得到提拔的少年,前程可期。
五个人,随便来一个都不好惹。
于是,这桩事暂且就此不了了之,任时中不想丢脸,王策觉得也没必要太招人嫌,自然都不会提起。你好我好大家好,这桩事注定要淹没。
重新看见任时中,互相都有一些不自然。
“总领大人。”王策主动招呼。
任时中暗松一口气,不乏亲热道:“王策,几天后你就是实职百户了,还有炼师……前程光大啊。”
王策笑:“大人说笑,还有许多东西要学要请教呢。”
互相吹捧着,任时中和王策各自坐下,欣赏这一场擂台测试。熊式武几人都跟在一旁坐下,剩下一个诸海棠嘟着嘴,强行抢了“沉默羔羊”鲁克的位置。
没有明文规定,不过,两衙不成文的惯例素来是从同一批新人中挑出出色者来带领。王策几人在这里,就是自由挑人的权力。
如果王策乐意,把这剩下来的十多人,悉数挑走作为未来的下属,也没人有意见。
其他少年未必知道这点,落非尘以及童木森却是绝对知晓。哪怕今曰二人并不需要参加擂台试,也神色严峻,开始设想如果被王策挑走,那得有多少双小鞋等着他们。
王策笑脸灿烂:“其实,你们不必担心被我挑走!”
两人正松一口气,王策笑眯眯:“因为,你们一定会被我带走!记住,两天后你们就是我的下属了。”两人的脸顿时就白了。
……
……
看着台上逍遥的王策,台下和擂台上的少年,分外不痛快。
凭什么实力不如他们的王策,能坐在台上,凭什么王策是官,凭什么!
这三个月来,少年们不是没有挑衅之举。奈何王策把他们当成一帮小屁孩,真没放在眼里,也没计较。
可越是那种淡然的不放眼里不当回事的态度,愈发的令不少少年感到不忿,随着三个月的发酵,更是在这一时膨胀得无比强烈,无比冲动!
凭什么王策在台上像看猴戏似的,落非尘几人的实力是公认的,少年们不反对他们,可是反对王策,不服王策。
王策真的没把这些少年放在心上,正在讲一个关于香蕉的又冷又烂的笑话的时候。擂台上交手的少年之一,忽然罢手,枪尖直指,大声喊道:“我不服!”
“诸海棠,我服气,甚至皮新和鲁克,我都接受。”这名铁枪少年大吼:“我惟独不服你!王策,你敢不敢跳出来跟我交手!”
“如果你能击败我,我甘心做你下属。如果不能……”铁枪少年讥笑:“那你就滚远点!”
任时中皱眉,却又迅速安定下来。
我冤啊,我什么都没干,至于吗!王策冷笑:“我还不服谈指挥使呢,难道我还去找他挑战!”德国人还不服一战呢,有种你去学德国人发动二战啊。
敢拿南衙老大开玩笑的人,大约只有这一号了。
铁枪少年的傲气顿时凝结,哈哈大笑:“我就知道你不敢!”
皮小心和鲁克脸色难看,正欲一跃而出,诸海棠抢先一步跃出:“想跟王策打,先过我这一关吧!”
诸海棠满脑子都是昨天那恐怖之极的半剑,她绝不怀疑,如果是她接那半剑,几乎必死无疑。
铁枪少年的气势顿时一滞:“我打不过你,我也不是挑战你,王策,有种就不要藏在女人身后。”
“最烦特么什么挑战了,你挑战是你的理由,关我毛事!”王策不耐烦,向装不存在的任时中抱拳:“任大人!”
任时中苦笑:“王百户,我以为这并非坏事,教手下知晓你的实力,才好安心做事。”
嗯?老任是指点我,这是立威的时候。王策一想也对,正打算跳出去,皮小心和鲁克难忍愤怒,抢在前边:“柳晚秋,废话少说,你也配跟阿策交手,先赢过我再说!”
台下少年顿时哗然,讥刺:“皮小心,鲁克,不必替你们的好朋友掩盖了,你们不错,不等于王策也不错。”
熊式武和阿皮阿克的脸色变得难看,他们三个月来也没闲着,彼此也是结识了好几个少年。不成想,居然一起来炮轰王策。
熊式武气血一动,便是咳嗽连连,走出来,对跃上台的两名少年道:“傅四,洛占玉,你们不是阿策的对手,下去。”后一句甚是严厉。
傅四冷道:“小熊,他是你的朋友,不是我的朋友。今天,我们都不服他,要么就出来打一打,他打赢我,我就服。”
劝说无效,熊式武咳嗽得更厉害,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诸海棠在一旁知其意,说:“阿武是为你们好,你们真的不是阿策的对手!”
王策沉喝震慑:“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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