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悬剑山的剑客
西洲大佛寺，悬剑山。
“师父，这么晚您还不睡？”
夜半，小童看到崖边的中年男子，他伸了个懒腰开口问道。
中年男子婆娑着怀中空荡荡的剑鞘抬头看着星空，淡淡道。
“我在看星星。”
“看星星。”
小童好奇的抬头看去。
“星星有什么好看的。”
“观星可知天象，观人可知其性，能看懂为什么不看？”中年男子笑道。
闻言小童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然后走过来一同坐下。
“你怎么这么晚还出来？”中年男子看着小童问道。
小童调皮一笑：“我半夜起来撒尿，白日里在这庙中喝水喝多了。”
听此中年男子愣了愣，然后哑然失笑一阵摇头。
这时小童抬头看着天空好奇问道。
“师父，您看出什么了？”
中年男子微微颔首：“看出了一点。”
“什么？”小童眼里充满了期待。
“京城起雾了。”中年男子笑道。
闻言小童顿时愣住了，然后道。
“就这？”
“你个臭小子，你知道从这里能看到京城有多不容易？”中年男子笑骂道。
“有多不容易？”小童问道。
中年男子沉吟一番后，说道：“挖干两条河那般不容易。”
“额……”小童愕然。
中年男子白了他一眼撇了撇嘴道：“是用手指挖。”
听此小童神色凝固了。
中年男子得意一笑。
“师父，您这么厉害的？”
“废话，为师当年可是天下第一剑客，人送外号青袖剑仙。”
“师父，其实你要是不吹牛，我或许会真的觉得您挺厉害的。”小童满头黑线道。
见此中年男子顿时不服气了。
“臭小子，我都说了多少次了，我没吹牛。”
闻言小童撇了撇嘴，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见状中年男子有些气愤。
“哼，也就你小子不信，你也不出门打听打听……”
“当然现在年轻一辈可能没听过为师的名头。”
“但京中那些人有一个算一个谁不知道为师。”
“为师，三岁触剑，五岁习剑，十岁便悟出自身剑道，十五岁离家而去一路北上……”
“是是是，您二十岁一剑通神，同辈无敌，剑压当年那代天骄无人抬得起头；二十五岁踏入大师级一身战力堪比玄门天师释门僧王儒家大儒，而后更是剑斩东海鬼王，三十岁成就大宗师，陆地神仙之下无人可敌，即使面对大佛寺圣僧，南山道门老祖宗，天师府老天师，悬空寺无休大师，儒家上代夫子这样的陆地神仙人物，您都能交手一二。”
不等中年男子说完，小童当即打断道，将他师父给他讲过的光辉事迹如数家珍一般一道来。
随后他小脑袋瓜子晃悠着无奈道。
“您都把这些说了八百回了，我耳朵都快磨出茧了。”
“可您这么厉害，又怎么会被困在这大佛寺后面的悬剑山上。”
闻言中年男子表情微变，没好气道。
“你懂什么。”
“再说了，为师不是给你说过？为师哪里是被困在悬剑山上，为师是自愿来的。”
“自愿？”小童有些惊奇。
这点他师父还真没说过。
当下他一脸好奇的看来：“你怎么就自愿了？”
“想知道？”中年男子呵呵一笑问道。
小童点了点头。
闻言中年男子撇了撇嘴摆出一副‘我不想告诉你’的模样。
当下小童有些气愤，但又无可奈何。
就在他不打算继续跟他师父在这儿继续扯皮，准备起身离开时。
忽然间中年男子开口了。
“其实告诉你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我们也快要离开这儿了。”
“离开这儿？”小童有些意外看来。
中年男子点了点头。
“我之所以留在这儿，是因为当年跟京中一个人打了个赌。”
“十年前我刚成就大宗师心气正傲，听闻京中有一人不受玄黄之气压制，一身修为通天，可力敌陆地神仙。”
“所以我不服，想要京中与他比试……”
“后来呢？”小童问道。
“后来我输了。”中年男子笑道。
小童直接愣住了。
“怎么很惊讶？”中年男子笑问道。
小童点了点头。
虽然他一直以来嘴上说不认同他师父很厉害。
但实际上，他知道师父真的很了不起，而且这些过往经历恐怕也都是真的。
因为他听闻悬剑山下大佛寺主持通文和尚乃当世顶尖高手之一，而通文和尚又曾说过他打不过他师父。
所以小童此刻自然很震惊。
可谁知中年男子却大笑道：“这有什么好惊讶的，你师父我又不是天下第一，打架打输了自然很正常。”
闻言小童点了点头，似乎觉得有些道理。
随之他好奇问道：“那场大战是不是打的很惨烈，现场是不是很壮观？”
中年男子摇了摇头：“我与他在城外只是交手了一招。”
“一招？！”小童哑然。
中年男子微微颔首：“等你成就大宗师就明白了，这世上修为越是高深，打斗越是普通。”
“化繁为简，就是这个道理。”
听此小童若有所思的一阵点头。
随之他又有些好奇问道。
“既然你们只是比拼了一招，那您如何知道自己就输了？”
“一招过后，我就知道我不敌他，所以自然而然就输了，毕竟只是打架又不是生死相向，何必拼个你死我活，这世上修士一共就这么多，要是都打没了，这世间诡异又要谁去除。”中年男子笑道。
听此小童哦一声，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然后他又问道：“那跟您待在这里又有这么关系？”
中年男子说道：“自然有关系，当年我虽然也斩妖除魔斩杀诡异，到处行侠仗义，但说到底终究是‘侠以武犯禁’。”
“他掌控天下最大的监察执法机构，我自然就是他的目标之一。”
“所以我跟他打赌，如果我输了，我便找一处封剑不出山，消磨我的剑气，禁足到他死后为止。”
“可当时他或许察觉到自己时日无多，所以跟我修改了赌约，将禁足到他死为止改成了，等他的儿子进京坐到他那个位置为止。”
听此小童内心一片震惊，良久才反应过来。
“那这么说，他已经死了？”
中年男子点了点头。
“这么厉害的人居然死了，真是匪夷所思……可他又怎么知道他的儿子一定会坐到他的位置。”小童好奇问道。
中年男子笑道：“他很聪明的，事事算尽，若非他身上藏着太多的秘密，上天要夺他性命，恐怕这天下现在到底是何局势还真说不定。”
“哪里还会有海外诸国猖狂叫嚣的份。”
听此小童似是明白了过来，然后他又问道。
“那师父您的剑气磨灭了？”
闻言中年男子微微一笑道：“你说呢。”
话音落下，不等小童反应。
他看着星空接着喃呢说道：“本来我也以为大佛寺能磨灭我的剑气，但不曾想我终究是高看大佛寺了，我的剑气终究难以磨灭……”
“这点，或许在我当年握剑的时候就知道了，只是对他心里有些不服输而已，所以才说出这番自相矛盾的话。”
“不过现在无所谓了，反正我们也要快离开这里了。”
……
京城。
此刻城内迷雾笼罩，看起来诡异万分。
这般景象，众人发誓他们还真是第一次看到。
程国茂内心震惊万分，他滚动了一下喉咙想要开口说话。
然而这时，陆云却率先道。
“此番我们先去哪一家？”
闻言程国茂回过神连忙道：“小公子，我们不若先去楚家，楚家就在前面不远处，离得近。”
“可以。”陆云点了点头。
这时一旁的徐文进忽然开口问道。
“小公子，您这般手段能持续多久？”
“最多五个时辰，但维持术法的同时，我恐怕无法动手。”陆云说道。
闻言众人点了点头。
能在京城施展这般手段已然很了不起了。
至于无法动手……
这不打紧，他们老哥几个又不是摆设。
“那我们就先去楚家。”
“诺！”
随着陆云一声令下。
迷雾中众人纷纷一步十丈赶往东胜门不远处的楚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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