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奇形怪状的晶体面玻璃透入房间，波吉亚教授穿着睡袍四脚朝天呈大字躺在床上，白色丝被踢在一边，半截垂在地毯上。
昨晚副本结束时已身心俱疲，安排人把宁妮送回新世界找宁达，把所有事物甩给伊曼，运起阴遁直接回到西泽尔·波吉亚工作室，倒头便睡。
本来想用阴遁先到关塔那摩，再用登载舱回莱克星顿，没想到阴遁升级之后居然解锁了距离限制，可以秒达任何地方。
细微的咔嗒一声，门悄无声息开了，张哲翰眼睛偷偷睁开一条缝。
进来一个女人，三十岁左右，穿着淡绿色半袖斜襟旗袍，身材高挑，皮肤白皙，容貌秀丽。
柳燕？她怎么会在这里？张哲翰没动，继续装睡。
柳燕款款走到茶几旁，把手里的托盘放下，上面是一杯牛奶，一块三明治和一个荷包蛋。走到床前，把半截丝被掀上床，轻轻给张哲翰盖上，俯身掖被头，突然发现丝被中央拱起一座小山，羞红了脸，转身欲逃。
哪里还逃得了，修长的脖颈被教授邪恶的手臂勾住，揽入怀里，柳燕吓了一跳，撑住他前胸道：“主人，主人，先吃早餐吧。”
“你就是最美味的早餐。”张哲翰说着，上下其手。
半小时后，波吉亚教授心满意足起床坐在沙发上，道貌岸然地拿起牛奶，柳燕站在床前手忙脚乱整理被弄皱的旗袍，云鬓散乱，白皙的脸上红晕未退。
张哲翰喝了一口牛奶：“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我，”柳燕平复着喘息，“舒琪派我来的，我的任务是照顾您的生活，保护您的安全。”
“你不是在桑园吗？为什么会选中你？”
“是我主动向依依提出来的，我说，你救了整个柳氏家族，我想报答你。”
“然后呢？”
“然后，蔡琢妍就来了，把我带到西岱小小特里亚农宫，让风四娘教我做菜。”
“没学其他的？”
“学了，射击，格斗，侦察与反侦察，不过成绩不太好。”柳燕说着，脸又红了，“蔡琢妍还教了我……”
张哲翰猜了个大概：“成绩也不太好吧？”
柳燕声如蚊子：“嗯。”
“你现在是什么身份？”
“坎布雷特公民伊万卡，Ivanka thomson ，舒琪说，我原来在夏威夷就是教授的仆人，不会引起怀疑。”
野猪岛的工作已离不开伊曼，估计舒琪早就在准备接替人选，柳燕虽然稚嫩了些，但可靠性和智商是毫无问题的，再加上柳氏的女人天生丽质，气质又好，自然是首选。能认出她来的只有祝先生，但祝先生已死，不会再有人关注柳氏家族，从柳燕身上推断出波吉亚和张翰的关系。
张哲翰把最后半个荷包蛋塞进嘴里，含糊不清道：“潜伏工作一定要低调，不要信任任何人……”
“我知道，舒琪和小春初樱都交代过了，您放心吧。”柳燕俯身收拾茶几，转身出门，“我已经安装了无极门作战系统，您可以随时叫我。”
张哲翰在沙发上盘腿而坐，心里充满仪式感，准备迎接历经九死一生得来的度牒。
度牒不应该是个卷轴或奖状吗？怎么是个橄榄？确切的说更像个煮熟的鸽子蛋，白色半透明的椭圆小球，握在手心里凉飕飕的。
■ __
【名称：度牒】
【类别：物品】
【作用：卫道士】
【适用：天极境】
【状态：不可使用】
【融合度：0%】
【备注：拥有卫道士属性。进入上帝之城方可使用。可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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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
这不玩我嘛，天极境起步，还得进上帝之城才能用，我这离天极境还有34级呢，还基因值加倍，相当于68级，要等到猴年马月啊，再说上帝之城在哪儿啊。
现在全幻界都在追杀我，有没有命用还不知道，所有人都知道我揣着个度牒用不了，在副本里就抢破头，这会儿我岂不成了人人都想吃一口的唐僧肉？杀了我就能拿到度牒，就有可能长生不死，简直比唐僧肉还唐僧肉。
张哲翰头皮发麻，骤感四面八方全身眼睛，周身不舒服。
波吉亚那枚徽章握在手里已毫无反应，现在的“波吉亚教授”就是徒有其表，黑水公司这一招可够狠的。
不行，必须首先解决波吉亚的徽章问题，这个问题不解决就真要做阴沟里的老鼠了。
波吉亚的公开身份是黑水公司给的，是披在“黑水公司艺术总监马茨·胡梅尔斯”身上的一张皮。没有黑水公司的身份内核，这张脸连工作室的门都出不去，没有身份，无法消费，任何公共场合都去不了，一露头搞不好就会被锁定。
想到这里，张哲翰通过谍报系统给陶一山发了条信息：“见字速回。”
高跟鞋咔咔上楼，笃笃笃。
张哲翰用懒洋洋的口气明知故问道：“谁啊。”
“我，费奥娜。”
“什么事？”
“扎克伯格联系不上您，打了工作室视讯，问能否见面，商议拍卖会的事。”
“哦，下周吧。”
“下周一下午一点，如何？”
“行。”
“还有……”
“我现在很忙，回头再说。”
“好吧。”
“以后未经许可任何人不许上楼，有什么事让伊万卡上来说。”
“遵命，教授。”
高跟鞋咔咔下楼去了，张哲翰开始思考怎么出去。出去不是问题，问题是变成什么样子。所有特战营士兵的面孔都不能用，被抓了俘虏的徽章一定都进了监控数据库，变成任何一个都会被迅速匹配引发追踪。以前用过的形象也不能再用，鱼肠剑、大夏龙雀那些曾经使用过的武器绝不能再出现，无极九式、高家枪法也不能再用，必须切断所有与“张翰”相关的线索，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谍报系统红点闪动，陶一山回信了。
陶一山：“老大，这么急找我，什么事？”
张翰：“黑水公司更换了徽章，我现在这个不能用了。”
陶一山：“我正担心你呢，新的系统必须和基因相匹配才能登录使用，任何不匹配的行为都会被锁定。”
张翰：“该怎么做？”
陶一山：“首先必须更改黑水公司基因数据库中的数据，用您的基因替换掉原来的基因。”
张翰：“能做到吗？”
陶一山：“基因库是物理库，也就是用基因抽取器抽取您的基因，进入库内进行调换，我是个侵扰者，只擅长网络渗透，这个物理库我进不去，除了这个，其他数据修改我都能做到。”
张翰：“好，我再想办法。基因库在什么地方？”
陶一山：“黑水公司总部大厦地下三层。戒备等级非常高。”
张翰：“基因抽取器怎么才能拿到？”
陶一山：“任何医疗器材商店都有卖的，和抽血针筒差不多。”
张翰：“怎么操作？”
陶一山：“抽一管静脉血，进入基因库，找到相应名字的试管，替换就行了。去的时候记得带消毒酒精，清洗试管。”
张翰：“好。”
陶一山：“置换成功后，您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后面的事我来办。”
张翰：“好。”
找谁好呢？张哲翰第一个想到了奥黛丽，以她的身份可以进入任何共祭会势力区域，但你总不能说我是假的波吉亚，你帮我换基因库数据吧，这条路行不通。皮尔斯？也不行，你现在是可以随意进出他的办公室，但在基因面前，任何理由都无法编造，基因具有唯一性，不可能有两个人基因相同，任何人说你基因库里的基因不对，你一定就是假的。
所以调换基因这种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谁都不能找，找谁都没用，只能自己去。
“非非，找几部盗窃类电影。”
【已找到盗窃类电影十部，1.《偷天陷阱》2.《银行大劫案》3.《十一罗汉》4.《完美盗贼》5.《惊天魔盗团》……】
张哲翰把光幕打在墙上，半躺在沙发上，开始看电影，寻找破解防盗系统的方法和灵感。
刚看没几分钟，柳燕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一壶茶，一盘点心。
张哲翰拿起茶杯嗅了一下，铁观音，“燕丫头，你也太贴心了。”
“知道您在看电影，所以……”
“你是怎么知道的？”
柳燕指了指自己的耳垂：“小春初樱把她的耳环给我了。”
小春初樱的听觉异能张哲翰再熟悉不过，能洞悉至少一公里范围的任何异动，现在居然给了柳燕，张哲翰心里涌起一股暖流，拍了拍沙发，“来，陪我一起看。”
“我还要跟您准备午饭呢。”
“不妨事，中午咱们去外面吃。”
柳燕在一旁坐下，取出一碟瓜子，里面有葵花子、西瓜子、南瓜子等好几种瓜子，张哲翰抓了一把磕了起来，奇道：“这么多种瓜子，哪来的？”
幻界市面上几乎没有天然瓜果，即便是黑市也不可能有这么多种瓜。
柳燕一面磕一面说道：“桑园种的啊，还有一些瓜子，连我都叫不出名来。”
张哲翰突然想起海妖王后的龙侯海，忙给林子兮发了条信息，让她搜集各类种子。
柳燕盯着墙上问道：“您这是要去偷东西吗？”
柳氏的女人就是聪明，张哲翰嗯了一声。柳燕继续说道：“偷东西嘛，只要破坏监控系统就行了。”
“你怎么那么在行？”
“我也是影视剧看的，”柳燕指着墙上正在播放的《惊天魔盗团》，“您看，这女的那么辛苦练习，不还是因为红外监控嘛。”
一句话点醒了张哲翰，陶一山进不了基因库，但所有监控系统不还是需要网络控制吗，只要有网络，就是他的天下，于是给他发了条信息，约他半小时后见面。
张哲翰指了指屏幕：“燕儿，你随便选一个你喜欢的人，黑头发的。”
柳燕看了一会儿：“就他吧。”起身就去开衣柜。
张哲翰一看，是马克·鲁法洛，意大利裔美国影视演员，不是很帅，但很潇洒。
柳燕取出一套唐装伺候他更衣，张哲翰边穿衣服边点开未读信息。
宁达：“铁骨公司明天正式运营。”
盖茨：“新世界通讯网络已建成，共祭会高层正在讨论针对益州的行动。”
安娜：“多加小心，建议多呆在地球比较安全。”
橘千雪：“想你了，什么时候回来？”
艾丝维亚：“我在老地方等你。”
藤原希义：“藤原家族已参与共祭会对您的追杀行动，藤原纪香负责。”
林子兮：“通古市的审批已通过，正在研究城市规划，有时间回来一趟。”
舒琪：“埃尔弗王储已释放。”
……
柳燕转身去关衣柜门，张哲翰一把把她拽进了登载舱。
莱克星顿到处都是共祭会的耳目和监控，见面地点只能选择在自己的地盘。
大慈茶社是张哲翰最熟悉的茶馆，古色古香，回廊幽处。
二楼的古雅包厢，张哲翰拿着菜单问女服务员：“你们老板娘在吗？”
女服务员答道：“我们这儿只有老板，没有老板娘。”
“你们老板娘不是姓凤吗？”
“哦，您说的是以前，现在早换老板了。”
张哲翰回忆起当初老板娘的形象，瓜子脸，娥眉弯弯，脖颈修长，素色旗袍紧绷着苗条的身姿，猛然想起，李维斯变化的女娲形象，怎么和那位姓凤的老板娘这么像？难怪和李维斯在一起的时候总觉得似曾相识。
服务员转身出门，张哲翰问道：“燕儿，来过益州吗？”
柳燕摇摇头：“没有，我在柳家沟长大，然后就进了桑园，没去过什么地方。”
张哲翰突然想到她也算是幻二代：“你是不是没有登载舱？”
“有，舒琪专门给配的，还没怎么用过。”
“有就好，把这儿设个坐标，我不在家的时候，你可以自己来，益州好吃的可多了。”
两人正说着，陶一山到了，一进门看见柳燕便鞠了一躬：“大嫂好！”
慌得柳燕站了起来，摆手道：“我不是大嫂，是仆人。”
张哲翰骂道：“瞎叫什么，她是柳燕，不是柳依依。”
陶一山愣了一下：“哦。大哥的女人个个漂亮。”
张哲翰摆了摆手：“坐下吃饭吧。”
陶一山在一旁坐下：“大哥，您叫我来什么事？”
张哲翰取出一枚晶片递给他：“这是无极门作战系统，你装上，我们可以同步通讯。”
陶一山接过晶片握住：“您这是准备亲自动手吗？”
“嗯，需要你先搞定基因库的监控系统。”
“没问题，什么时间？”
“今晚12点整。”
呜呜——
窗外突然传来尖锐的警报声，三人同时一惊。
益州一向中立祥和，从来没听到过警报，一定出什么大事了，张哲翰正想打个即讯给李晨问问，服务员推门进来。
“怎么回事？为什么拉警报？”
服务员答道：“不清楚，刚才我们老板说，好像无极镇方向有炮声。”
听到“无极镇”三个字，张哲翰心头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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