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站在靖水楼的门口，故意吸引视线，等她过来邀请了，又不愿意进来。
这不摆明了，就是打着些什么鬼主意嘛！
“支支吾吾半天，有什么目的快说，若是来这生事，那我靖水楼可不欢迎你。”孙秀秀自从经历了连着好几次闹事，现在，对于这种看着不怀好意的陌生客人，都十分谨慎。
虞锦扇处理完小厮事情后，习惯性地从后门进了靖水楼。
在楼上厨房看到这一幕，便将窗户开的大了些。
或许是见孙秀秀驱赶的意思太深了些，对方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我……我想来，向虞大厨学厨。”小娘子过了好一会儿，才下定决心，终于开了口。
不是有句话说得好，不成功，便成仁。
此番若是自己的目的不能达到，那好歹也是来过，并且接近过。就算最后不能实现，起码也算是，没有遗憾了。
“学厨？”孙秀秀脸上多出一丝惊讶，声音也跟着大了几分。
寻常见过来吃饭的，来捣乱的，这直接上门来学厨的，还真是少见。
孙秀秀这般想着，又忍不住重新打量了一番对方。
若论学厨，上有更为出名的京师膳坊，下有平易近人的常氏楼。何况她们虽说有想法，却连昭示都还没在外头挂过。
就这么找上门来，着实奇怪。
虞锦扇见两人纠缠了这么长时间，迟迟没能解决。再加上听到孙秀秀的声音，好奇地下了楼。
瞧着还在僵持着，她于是便走过去，问这小娘子：“你可是要向我学厨？”
这位是？
原本聊得好端端的，突然冒出来一个人，饶是搁谁心里头，都会有些不舒服。
只是，见原本气焰正旺盛的孙秀秀，居然在面前这个女人出来之后，突然闭了嘴。
小娘子转念一想，这可不就得，是靖水楼的那位出了名的东家嘛。
都说靖水楼虽然兴起时间晚，可在秩序管理上，可谓颇为严格。即使是现在这种空闲时间，里头打杂的小厮或是厨子，都该好好待在自己的位置上。
能够随意走动，还叫孙秀秀不出声训斥的，也就只有那位了。
“对的对的，您可是虞大厨，我们能进去说吗？”小娘子的语气很是害怕，还时不时小心翼翼地打量了四周：“我是从夫家，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您这靖水楼地段繁华人多眼杂，我怕一下就被抓了回去。”
之前之所以敢在门口溜达，还是因着平日里，像这样穿着打扮的穷苦人家虽没钱进去，可总忍不住在外头看上一眼的状况，不在少数。
所以，哪怕是孙秀秀出来，问道她的意图，小娘子也毫不慌张。
可虞锦扇便不同了，自打在整个京城中、出了名后，谁还能不知晓这位虽是女儿身，却也能叫不少男人都惊叹不已的虞东家。
单是在丈夫死后，能一个人抗起边上虎视眈眈的压力，就足够让人惊叹了。
若是跟着她，能学到全部……哦不，哪怕一点点儿皮毛，便足够去应付婆家那群人了。
虞锦扇扬了扬眉眼，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这个小娘子。
对方光是这么看着，便满满透露着温顺。
穿着打扮，虽不说是穿金戴银，浑身贵气，倒也是整洁干净。如此想来，说谎的概率应该没那么大。
再说了，虽然现在靖水楼因为这样那样的事儿，暂时无法回到当初的地位。
原先同几家所商议的分店，估摸着也已经正式提上行程了。
靖水楼里里外外，因着之前扩大规模的缘故，招来了不少新人。可唯一能独当一面的，也仅仅只有自己和孙秀秀罢了。
若是能重新提拔一位，也能对日后，起到极佳的作用。
仔细思忖了一番，便做主将她带进了门。
“东家，她来历不明，又怎么能……”孙秀秀皱了皱眉头，满脸都是不赞同的表情。
就算自家东家心善，也不能将这样一个送上门来、话语中也不知道有几分真假的女子，贸然收进来。
她或许平日忙着其他的什么事情，并不清楚，如今虽说人人视靖水楼为洪水猛兽，可背地里，却想尽法子，想让自家的菜肴，也能跟自家这般美味。
有朝一日，哪怕是将菜谱拿出去叫卖，都不知道能赚上多少了。
万一这小娘子就是哪家派来的奸细，还不得狠狠坑上她们一把。
虞锦扇与孙秀秀相处了这么久，自然明白她心里头的顾及，淡淡地笑了笑。
“从前的你，还不也是这番模样。”
这话一出，着实让孙秀秀哽咽了一下。
“您分明就明白，我不是这个意思。”跺了跺脚，又继续补充道：“是，我承认，当初若是没有东家的帮助，指不定现在的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可那位姑娘，压根就不是一码事。”
她当然知道了。
听罢，虞锦扇有些失笑，安抚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放心吧，人不是你叫过来的吗，我怎么说，也得先打听打听，看看对方有没有资质，再来决定吧。”
如今的处境不比其他，饶是现在手里头，不差多为一个人备下饭，她也没有这样做的意义。
若是自身不行，就算别人再怎么伸出手，最终也是同样的结局。
吃一口饭可以，可这口饭，能不能一直吃下去，就得看她自己的本事了。
一楼大厅处。
往常的酒楼中，走进去，都是数不尽各种杂七杂八的的味道。
虽说在用餐时，能勾起人的无限食欲。可在离开之后，若衣袖不免带上了几分味道，总是让人欢喜不起来。
虞锦扇最早注意到这一点，便特意去了一趟香料之都，废了好大力气，才寻到了一味透着沁人之意的绿茶清香。
每日从开门时，一直点到打烊。
其间不但没有影响食客的情绪，还叫这股味道与菜香交融起来，更添几分趣味。
更有甚者，直接找上门来，出钱想要购买。
正是因为这种在别人眼中，瞧着无比细微，甚至可以说是微不足道的地方，靖水楼都认真对待，才会奠定现在，以及未来的绝佳口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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