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9章：觉醒
“哈哈哈哈……”锦玉狂笑，问道：“你确定这样做安全吗？或许她们都没有死，而且就在你旁边，你这样做，反倒把她们都炸得灰飞烟灭。”
山伢子的手顿住，画了一半的符，闪耀了片刻，消失了。
“哈哈哈哈……”锦玉再一次狂笑，说道：“你这么容易受到影响，你的负累太多了，快些决定吧，玉芷以一敌四，很快就要灰飞烟灭了。”
这一次，山伢子并没有慌张，更没有暴怒，反而冷静了下来。
这真的是锦玉吗？还是自己的心魔？或许，他并没有从入定中醒过来，他只是进入了幻境当中。
“在想什么？”一个声音发问，但不是锦玉的声音。
山伢子觉得这个声音很熟悉，却想不起来是谁，反问道：“你是谁？”
那个声音答道：“我是你。”
山伢子皱眉，又问道：“既然你是我，怎么会不知道我在想什么？”
那个声音答道：“很奇怪吗？人总会不知道自己想什么，或者想要什么？”
山伢子问道：“什么意思？”
那个声音没有回答，反而问道：“你一直领悟不到大罗结印，就不想想原因吗？”
山伢子说道：“我要是知道原因，不就能领悟到了吗？你这话问得自相矛盾。”
“呵呵……”那个声音笑得有些意味深长，说道：“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本身就是自相矛盾。”
“废话。”山伢子又抬起手画符，不管怎样，他要离开黑云，待在这片黑暗里，他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做不了。
“你不再牵挂了吗？”还是那个声音在发问，锦玉仿佛突然间消失了。
山伢子没有停顿，反问道：“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那个声音答道：“没有。”
聚灵符画完，立刻出现了一个光球，迅速地开始涨大，当涨大到篮球大小时，山伢子冲向远处，然后回身射出一道气剑。
“轰！”剧烈的爆炸气浪将山伢子掀飞，但却并没有脱离黑暗，反倒更不辨方向了。
山伢子胸口发闷，距离太近，他直面冲击，气息被压制了。
那个声音说道：“你还是没有放下牵挂，你怕伤到她们。”
山伢子咬了咬牙，再一次抬手画符，这一次，直等到光球涨大到刚才的两倍，山伢子才冲向远处，而且冲得更远。
但是，当他停住转回身时，光球还在那个距离上，或许这就是整片黑云的大小，黑云和光球都随着他移动。
山伢子迟疑了，光球还在持续涨大，那个声音又说道：“你没有选择了，拖得越久，结果越可怕。”
山伢子射出一道气剑，没错，拖得越久，光球的能量越大，爆炸的威力也就越大，后果也就会越严重。
“轰！”眼前一片亮白。
山伢子没有感觉到一丝一毫的冲击，但是一切都消失了，他置身于虚无之中，眼中所见只有白光。
难道他死了吗？他在哪里？锦玉是阴魂，不可能把黑云阵变成光阵。
古芊芊她们呐？到底是死是活？
好一会儿，光线开始暗淡，逐渐归于黑暗，而山伢子的意识却在飞速地变换。
“你醒了。”一个温婉的声音响起，像风一样柔软。
山伢子睁开了眼睛，看到一张美轮美奂的面孔，愣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她是镜心宫的宫主，青阳镜心。
“你……”山伢子顿住，记忆突然间如朝水般涌来，他不是无名，更不是什么山伢子，他叫鲭海，是金阙大仙的首徒。
今日是随师父前来镜心宫赴宴，席间他偷瞄了一眼青阳镜心的首徒玉芷，玉芷向他笑了一下，他报以微笑，青阳镜心便说他动了欲念。
他当然不承认，青阳镜心便让他往观心镜中一游，他便答应了。
放眼看去，镜心宫一众女弟子都在掩嘴而笑。
玉芷、霍晓荧、古芊芊、花梦容、安婧、卿琴、紫南、雨虹……
原来他所经历的一切，都是观心镜中的幻影。
青阳镜心似笑非笑地问道：“如何？”
鲭海满脸尴尬，镜心宫这些女弟子们，他在幻境中一个都没放过，如果这样还不算动了欲念，还要怎样才算？
青阳镜心又说道：“不必尴尬，若无万般欲念，人间也不会千姿百态，你我皆为方外之人，暗生心魔在所难免，但只要除去便好。”
顿了一下，青阳镜心又说道：“你此一去，在这里仅是一个多时辰，而你在人间却经历了一千多年，此时回想，你可有所领悟？”
鲭海答道：“一瞬千年，皆是虚幻，无为是道，道法自然。”
一众女弟子同声说道：“恭贺鲭海道兄悟道。”
金阙大仙说道：“你始终参不透大罗结印，皆因你心中有魔障，大罗结印乃无上法门，若想领悟，必要心无杂念，更不可有欲念。”
鲭海应道：“是，弟子明白了。”
正如青阳镜心所说，他动了欲念，他想要的不仅仅是美色，还有权柄与虚荣。无名这个假身，从一开始就是高人一等的旷世奇才，占尽世间一切美好，如此便证明，他从一入观心镜，就是奔着宣泄欲念去的。
雨虹微笑着说道：“鲭海道兄，我有一问，不知当讲否？”
鲭海垂目答道：“但讲无妨。”
雨虹问道：“一众师姐你都娶了，怎么唯独到我，你却抵死不从呐？”
鲭海皱眉，再次脸现尴尬，青阳镜心说道：“我让她们每人都往你的意识中注入一缕意念，以助你释放欲念，你无须尴尬，直言便是。当然，你也可以不回答。”
雨虹说道：“师父，他若不回答，弟子不是要猜到头破？”
玉芷笑嗔道：“你总是要知道个究竟。”
雨虹答道：“那是自然，我便比你们差这么多吗？”
鲭海说道：“不是，你不比任何人差，只是到了最后，我已经极度厌烦了，无休止的牵挂，脱不掉的负累，能少一个便少一个，我再也承受不起了。”
雨虹咯咯一笑，说道：“原来欲念也有上限呐。”
青阳镜心说道：“凡事皆有上限，况且你们的意念是助他释放欲念，随着释放，欲念越来越少，自然就会觉得厌烦。”
“哦。”雨虹点头说道：“弟子明白了。”
金阙大仙问道：“还有谁要提问？”
一众女弟子都是面带微笑，但无人再说话。
金阙大仙起身说道：“多谢宫主，我师徒二人告辞了。”
青阳镜心起身行礼，说道：“道兄客气了，请。”
鲭海起身向青阳镜心行礼，然后垂着眼帘跟着金阙大仙驾云而去。
玉芷说道：“师父，他再不敢看我们一眼，他还是没有除尽欲念。”
青阳镜心答道：“既已动念，便无法根除，所谓心魔，便是心念，心念岂能尽除？不过是懂得如何压制而已。”
玉芷应道：“弟子明白了。”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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