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管那边已经彻底要晕倒的范杰。
岑郁的这话，让江湍陷入了沉思之中……他好像确实从来没有喊过于晟去打篮球？
即便是前期被误导的回忆里，他们打篮球的永远也只是三个人。
他、裴恒筠（岑郁）、贺永宁。
江湍张嘴，正准备辩解，那是因为于晟平时都在学习，所以自己从来没有喊过他……
可在说出口之前，却又陷入了沉默，真的是这样吗？
自己真的是因为于晟平时要学习，所以自己从来没有喊过他？以及当时高三（1）班的班长真的是于晟？
江湍觉得自己的记忆陷入了混乱之中，他站在那儿看着岑郁。
岑郁刚刚才从新教学楼跑过来，这会儿气喘吁吁的，他算是发现了一件事，那个方法在美满高中外面好用，但在这儿就是彻底不管用了。
他估计是因为这儿是于晟大本营的缘故。
而且有一件事，于晟没有说谎，这教学楼下面应该是真的有个墓地。
可问题是，难不成他们还能掀开教学楼，把于晟的墓地给挖出来不成？岑郁站在走廊上，看着远处的新教学楼，恰好看见于晟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他显然也看见了岑郁，却没有立即追过来的意思。
而是站在原地，还挥挥手和他打了个招呼。
显然是认定他们怎么也无法离开这个校园……
岑郁对着于晟就比了个中指，然后他看了眼陷入昏迷的范杰，“你再不起来，于晟就来抓你了。”
范杰立即睁开双眼，他对着岑郁做出投降的姿势，“救救我。”
“我还想有人来救我呢。”岑郁暗骂，也或许是因为刚刚两个人奔跑的动静太大，岑郁终于看见了裴恒筠以及贺永宁一起跑来的身影。
在看见岑郁没事儿之后，裴恒筠立即呼了一口气。
他来到岑郁的身边，正准备抱住他，就被贺永宁抓住了手腕。
“你还没交代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贺永宁看向裴恒筠。
他当然也看见了新教学楼那儿的于晟……
于晟才是那个最大的问题，贺永宁也没想到这事情的真相居然是这样。
他见江湍的神色也是迷茫和震惊，在看岑郁这气喘吁吁的模样，就知晓岑郁大概是刚刚想去新教学楼找点线索，没想到碰上了于晟。
“你看见了什么？”贺永宁直接开口。
按照于晟那喜欢玩猫抓老鼠的个性，他猜绝对是于晟把什么线索放在了岑郁的面前，而不是直接开口。
岑郁从口袋里掏出了那张大合照。
他刚刚一榔头恨不得砸死于晟的时候，顺便就把大合照一起拿走了……
几个人很快就凑到了那张大合照的前面——
“没、没有于晟！”
范杰最先开口。
“……你果然是我们同学……”江湍看见了角落里的裴恒筠。
可越是这样，他心底越是有些搞不懂。
为什么于晟要伪装记忆，然后用裴恒筠的存在，把岑郁替换掉。
他虽然不解，但听到他疑问的裴恒筠与贺永宁却沉默了下来……因为俩人都能明白于晟的想法。
因为不想其他人知道，记得岑郁。
无论是裴恒筠还是贺永宁又或者是江湍，或者都曾经对岑郁有过朦胧的好感，也正因为这样，才更加碍眼。
不如让岑郁在大家的记忆里消失……
裴恒筠因为早已经死了，所以还记得岑郁，但在他的记忆里，却也有于晟这个班长的存在。
在他的记忆里，他是高二那年死掉的裴恒筠。
但因为运气很好，所以变成了鬼之后慢慢有了实体，能和岑郁在大学里相遇。
虽然岑郁不记得他了，但是没关系。
他知道自己一直想要找的，也一直想要待在身边的永远只有岑郁一个人。
“……所以你是怎么死的？”岑郁看向裴恒筠。
裴恒筠被直接询问自己的死因，范杰在一旁担惊受怕，生怕岑郁这个问题让裴恒筠黑化。
却没想到裴恒筠很平静。
“我运气不好。”裴恒筠说，“遇上了泥石流……”
他笑了下，“那是高二的暑假，快开学的时候。”
他记得那个时候岑郁很喜欢来自己家里玩，所以在他的卧室里贴了不少他买了之后又不能贴的球星海报。
岑郁看向了贺永宁以及江湍，他觉得自己大概能知道当时“岑郁”许的愿望到底是什么……只是那个四角游戏明明需要四个人……
他思考了很久，终于想到了一个可能的人选。
雁飞栾……
不过岑郁怀疑，雁飞栾应该就是在后续的相处里，对于晟产生了怀疑，才想要去裴恒筠的家里去找线索。
然后被于晟再次设计。
于晟把这张合照放在了办公室的抽屉里，说不定雁飞栾早在他们聚会之前，就已经看见了这张合照，同时也确定自己的记忆出现了问题，他一直相处的这位于老师，或者从头到尾就不是人。
所以才会在农家乐看见岑郁的时候，表情诧异。
同时又在说到鬼神之事的时候，心中充斥着恐惧。
岑郁思索着，然后又询问裴恒筠，“所以那真的是你家？”
他原本还以为一切被替换之后，那里其实是岑郁的家才对……他见裴恒筠点点头，脑袋里又产生了新的疑惑，既然如此，那岑郁的家在哪儿？
“你们知道……”岑郁看向几个人，“我家在哪儿吗？”
他知道这个问题听上去有些搞笑，但又是问题的关键。
岑郁呢？
被于晟刻意抹去存在的岑郁，他的家在哪儿？
贺永宁看了眼教学楼，“应该在档案室里。”他看向江湍，“当时我们入学的资料里，应该有每个人的家庭住址。”
就像岑郁一样，他们所有人也根本想不起来岑郁的家在哪儿，即便是作为鬼的裴恒筠，在想到这件事的时候，脑袋里依旧没有任何印象。
好像岑郁的家从未出现过一样。
“不对……”江湍皱眉。
他作为村长的儿子，对于村子里的住户其实有基本的了解。
就算于晟刻意抹去了岑郁的存在，但村子里姓岑的人家，村子里都有具体的统计和大概的住址……
他仔细回忆了很久，终于看向岑郁，然后不确定地说。
“……我记得我们以前的老门卫好像就姓岑？”
“只是他在我们毕业后不久就去世了。”
他视线看向了门卫室，“我记得当时……老岑好像就住在门卫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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