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宇闻言先是一愣，眼底闪过一丝不起眼的怨恨之色，随即又装作无所谓的说道，
“聊他？聊什么？”
老酒头随即说道，“你父皇可是被称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之将啊！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
“说什么？他是厉害，可关我什么事？我都不记得他长什么样了！”
老酒头听出了石宇话中的埋怨之意，但他还是笑呵呵的说道，
“那我们就来聊聊你父亲八岁从军这事吧？”
老酒头等了片刻，见石宇也不开口说话，他也不急，随即接着说道，
“当年，你爷爷我征战于东野之地，而你亲爷爷石璋那个老杂毛，则是征战于西牧之地，
我们二人那时候还是没有什么冲突的，甚至还是还会进行友好的交流，互相通商，交换各自所需的物资，
但在周历4048年，你的大叔二叔在与鞑虏的战役中一个被箭射中心房而死，一个被敌将斩首而死。
而你的皇爷爷石璋也在那次战役中被鞑虏追到了子阳坡，”
说到这里，老酒头顿了顿，然后用感慨的语气接着说道，
“子阳坡啊子阳坡！硬生生逼出了个绝世晋王啊！！”
说到晋王，老酒头的情绪似乎是有了些激动，而石宇的眼神也变得愈发犀利起来。
这时，老酒头喝了口酒，又接着说道，“谁能想到，一个八岁的娃娃，能拿得起一钧重的大刀，还能用其杀敌！
也就是那一战以后，你父亲晋王的名号，开始响彻在天地之间。”
听到这里，石宇突然闷闷的来了句，“那秦子玉呢？她是怎么成为现在的武王的？”
听到这话，老酒头不禁用审视的眼光看了看石宇，那意思好像在说，你不知道？
不过，片刻后，老酒头见石宇没什么反应，便不再计较，随而说道，
“那是在周历4060年，那一年你父亲十三岁，却已经是统帅万军的大元帅了！
他率军在今河东行省击溃了纳鲁统领的鞑虏联军，在那里解救了一个白猪营的周人，里面全是女人，
全是被鞑虏用来发泄性欲或充当军粮的女人，而秦子玉就身在其中，
而且还有赵九敏，胡雨菲等一众大浩当今的名将王公军侯。”
“每每想到此处，我都极为羡慕你父亲晋王的运气，只不过随手救了一营的女人，就获得了一众名将，
如果没有这些将领的话，那我和你爷爷谁胜谁负，还真是犹未可知啊！”
石宇又开口问道，“那她们为何会参军？为何不选择回家种地，老老实实本分的生活？”
听到这话，老酒头当即仰头哈哈大笑起来，“种地？老实本分的生活？我的乖孙啊，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嘛！
怎么回家种地？那些鞑虏会让你平平安安回家种地？会让你如愿安安分分的生活？
他们不会的！他们只会拿着刀割下你的头颅，然后抢夺你的财产，凌辱你的妻女，杀死你的儿孙！”
说完这些，老酒头仰头又喝了口酒，随后又开口说道，
“一开始秦子玉那些人，只是被你爹充当后勤杂役罢了，每天做的也就是搬运粮草，清洗马桶，给军医打下手之类的工作，
直到莫漷海会战的爆发，那次会战持续了三个月，不仅是你的父亲和皇爷爷参战了，
在纳鲁的调动下，嵇北，辽东，兰西古城三处的百万鞑虏都一同南下发动了战争，
连我也被迫加入了会战，打到最后都分不清对手是谁，只要是眼睛看得见的地方，那全都是尸体啊，
有的还算完整，有的只能靠铠甲分辨敌我，还有的她娘的就只剩下血肉啦！”
说到这里，老酒头又猛灌了几口酒，而石宇接着问道，“那结果呢？谁赢了？”
老酒头见石宇来了兴致，当即把酒葫芦往旁边一放，大手一挥，说道，
“那必然是我们赢了啊！你爹带人抄了纳鲁的后腚，
再加上我和你爷爷石璋那个老杂毛在前面牵制住了纳鲁大部分的兵力，那他们不输谁输？”
“只是这一仗确实打的太狠了，虽然是把纳鲁他们给打残了，可也把我们给打的伤筋动骨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你爹提出了创建女军的设想，
但我对比却是嗤之以鼻，认为女人就该做些洗碗做饭，针绣女红之类的活，
当时你的爷爷石璋也和我的想法，但你父亲晋王又是一个极为倔强的人，
他不顾你父亲等人的反对，毅然而然的开始了女军的招兵准备，
并于次年正式建立女军，而秦子玉等人也不甘心一辈子就只能做个让人看不起的存在，于是也在那时加入了女军。
但那时候，女军在我和你爷爷这些人的眼里，那就是个笑话！你爷爷也只当是让你爹找个乐子玩了。
可在周历4058年的菜店口那一战中，我和你爷爷才惊讶的发现，我们都错了！！”
老酒头说到这里，就不再说下去了，而是慢悠悠的给烤鱼翻了个身。
可就在石宇认为老酒头翻完身就会继续讲的时候，老酒头又拿起了酒葫芦，喝了起来。
见此情形，石宇再也憋不住了，忙是上前摇了摇老酒头，喊道，
“哎呀，你快接着说啊？后面怎么样了？”
老酒头见石宇这般急迫，便也不再磨蹭，随即放下酒葫芦说道，
“菜店口那一战，其实就算打输了，对你爷爷他们的影响也并不大，但是如果打赢了，那就是‘暴利’！
所以，如果按你爷爷的性子来，那是绝对不可能让他本就不信任的女军参战的，
但可惜的是，你爹再次发扬了他‘好儿子’的风范，
不仅违背了你爷爷的军令，而且强令前线各军南撤，留出战场，让女军和鞑虏他们单挑！”
“可之后的情况却超出了你爹的预测，纳鲁麾下的第一大将，也就是当今镇威王刘擒虎的手下败将赤力尔甘，
担任了那次战役鞑虏的统帅，可在你爹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彻底的晚了，因为会战已经全面开始了，
而且南撤的军队，最慢的也已经到了泽平，没有半个月是根本不可能赶到前线的！”
“但你爹除了一开始知道赤力尔甘担任统帅，表现得有点惊讶之外，
其余却什么动作都没有，你爹说，‘死在战场上，总比死在猪圈里强’！”
说到这里，老酒头正想喘两口气再接着说，而石宇却开口说道，
“所以，结果就是三十万女军，最后就只剩下了秦子玉等五百多个还完整活着的人！是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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