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这是人能住的吗？”
石宇看着周围连草屋都算不上的房子喃喃说道，
而同样看着四周景象发愣的牧战野也是一副眉目低垂的样子，
但唯独老酒头眼神挑逗，用一副毫不在意的表情扫视了一番四周。
“行啦行啦！别他妈的瞎看了，这比以前强多了，
再怎么说也算是有了房子有了路，这可要比当初不知道强了多少！”
听到老酒头的话，牧战野忙咽了咽唾沫，对着老酒头说道，
“王爷，这里怎么不见人啊？是不是没人住啊？”
正往嘴里灌着酒的老酒头闻言，放下酒葫芦，舔了舔嘴唇，回道，
“你看看这是什么天？人家不要去下地干活的嘛？在家待着，你给他饭吃啊？”
但看完四周环境的石宇又联想到了他以前读过得古书，于是对着老酒头说道，
“老头，他们怎么这么穷啊？他们不会每天都吃树皮吧？”
老酒头闻言，顿时翻了个白眼，对着石宇说道，
“滚一边子去！整天没事读那些遭娘瘟的破书干啥？”
而后，不待石宇反驳，老酒头又回答道，“这羌北行省民风彪悍，
这的居民呢大多也不怎么讲究那些狗屁整洁之类的事情，
所以啊，他们一般不会盖什么多好的房子，有的吃有的喝，不比什么都强？
盖了房子，建了院子，还得费力打扫，再加上羌北行省又是预备军行省，
谁知道明天会不会被选进军队，又还能不能活着回来？”
听着老酒头的话，牧战野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但他又想到了些什么，开口问道，
“老王爷，这里的居民不都是从南边迁过来的吗？”
“哎！从来只有不变的江山，哪有不变的人性啊！！”
老酒头刚说完，石宇又追问道，“那当地的官府呢？朝廷都已经这么多年没有征收过赋税了，
而且，每年户部都会拨出一定的钱粮用于漠北古地建设，那些官员都干什么去了？”
听到石宇这话，牧战野也是同样疑惑的看向老酒头，
“都他妈问我干嘛？我也好几十年没来了，你问我，我问你妈啊？”
说罢，把酒葫芦往腰间一拴，晃晃悠悠的便朝着前面走去了，
见此，石宇二人用无辜的眼神对视了一眼，就忙朝着其屁股追过去了。
…………
涪江县衙。
“大人，粮库储存为六十五万石，储钱总值五百一十六万两！”
一个穿着青布衣，白刷帽的衙役对着身前穿着满是补丁的白马袍中年人说着上述一番话。
而中年人闻言，满意的笑着点了点头，随即说道，
“咱们涪江县能有这点家底不容易啊！对了！！咱们这个地方，太湿太潮！
一定要让府库的徒兵注意轮换干石灰以祛湿！”
“放心吧，大人！一切都有小的们在呢，这种事还不用大人您费心！”
听到这话，中年人的面色才松弛了些，随后又说道，
“现在，咱们涪江应该还有人口五万余数对吧？”
“没错！”
“我没记错的话，明年就要正常收税了吧？”
“嗯！”
“得！那就让这群贱民休息休息，就让他们明年按十税一缴税吧！”
闻言，衙役先是眉头一皱，而后又笑着说道，
“大人，这么多年来一直是十税六，这要是改了，那些贱民哪能适应啊！”
“不能适应吗？”
“不能啊！”
中年人做思考状，摸了摸下巴，随后说道，
“那就十税五吧！不能再高了，也得让人家有点盼头不是！”
“大人英明！！”
“哈哈哈！你快下去吧！把府库里的东西看好，把自己的嘴巴管好！”
“是是是！小的明白！！”
……
“畜生！狗官！！”
趴在墙沿上的石宇朝着中年人低声狠狠骂道，但旁边的牧战野则是连忙说道，
“嘘！小点声，公子，切莫让他听到！”
“这种狗官让他听到又何妨？正好杀了他，给百姓一个公道！”
而旁边的老酒头则只是撇了撇嘴，就双手一撑跳了下去。
石宇二人见此也是先后跳了下去，并且石宇忙是对老酒头说道，
“老头，咱们今晚想办法干他一炮！！”
“你要干谁啊？”
“干这个狗官啊！”
闻言，老酒头嗤笑一声，说道，“人家哪里就是狗官了？”
石宇闻言，连忙说道，“他一口一个贱民，而且，朝廷早就下令不许征收赋税，他却还征收，
甚至还是十税六的高额赋税，这难道还不算是狗官？这种狗官难道还不该被杀？”
听到这话，老酒头只是摇了摇头，却并没有说话，便自顾自的朝前走去了。
牧战野二人见此，也只能跟着老酒头的脚步向前走去，但石宇仍是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
一刻钟过后，三人来到了一处怪石嶙峋的荒地，老酒头往四周咂摸看了看，
随后，便随便找了个大石块坐了上去，石宇二人见此也是各找了一处还算平整的石块坐了上去，
而这时，石宇再也忍不住了，对着老酒头就大声喊了起来，
“那个狗官！我一定要杀了他！！！”
牧战野闻言，也是满目怒火的咬了咬牙，但老酒头却是开口，悠悠说道，
“你凭什么就说人家是狗官啊？”
“我刚才不都说了吗？他都那样做了，还不算是狗官？”
闻言，老酒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了二人一眼，随即说道，
“你啊！不要总是用你那副自以为是的眼镜看人，
要想立足于万万人之上，就不能只凭耳听目看，更不能只靠身旁人的诡言！
这涪江县人口不过六万之数，他若真就只是无能贪婪之官，那这涪江县早就没人了！”
“那他为何还要不遵朝廷政令？”
“人家哪里不遵朝廷政令了？”
“征收赋税啊！朝廷明明给了北方五年的免税期，他凭什么还要强行征税？”
“人家哪里征税了？那些钱粮又没有上交朝廷，也没有录印文书，你凭什么说人家征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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