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东脸色微变，道：“警官，这是一个储物间，专门放杂物的。”
宋文略侧头看他，脸色冷淡地说：“开门！”
陈东不敢再多嘴，不情不愿地让人去找来钥匙。
门开后，可以看到这是一个小房间，里头摆放着几个货架，货架上堆满酒吧里各种用品的补给。屋里拉了窗帘，再加上几排货架，整个空间显得非常逼仄。
宋文略进入储物间转了一圈，问道：“地下室入口在哪里？”
陈东脸色发白，眼神微闪：“没......没有地下室。”
宋文略冷笑道：“陈老板，别逼我申请搜查令。”
陈东呆了呆。
一旦用上搜查令，他这酒吧肯定会受到影响。尤其是这几年他靠着这家酒吧挣得盆满钵满，村子里不知道多少人妒忌得眼红，早就盼着落井下石呢！
陈东只得带宋文略两人去地下室，他边走边小心翼翼地解释道：“警官，我这个地下室是用来存酒的，就跟酒窖差不多，平时很少有人进来。”
宋文略嗯了一声：“要不是杨万金提了一嘴，我也不知道这么一个地方。但是按照办案程序，既然知道有地下室，我们总得循例查看一下。”
陈东失声惊叫：“是老杨跟你说的？这个老杂毛！”
宋文略模棱两可地轻嗯了一声。
徐小白瞟了他一眼。
两人从警局出来就直奔酒吧来，哪有见过什么杨万金？
三人顺着一段阶梯下了地下室，这里堆了一些半人高的酒坛子，空间看起来更加狭窄，空气里浮动着丝丝缕缕酒香。
宋文略在地下室转了几圈，道：“你的招牌酒醉春江，据说一晚上能消耗掉两坛子，按你这里的储酒量，好像出产量跟不上消耗量啊。”
陈东没想到他连这个都了解过，一时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额上渐渐渗出薄汗。
陈东赔笑道：“警官，这里通风透气条件不太好，有点闷热，咱们上去吧。”
宋文略没再说什么，点头同意了。
上楼梯时，徐小白故意落后几步，悄悄凑近宋文略，踮脚贴近他的耳旁道：“宋队，酒坛货架后应该有问题，我看那老板的目光老是忍不住瞟向那里。”
宋文略被她温热的气息弄得有些心浮气躁，他微微侧开一些，赞许地看她一眼，也压低声音道：“还看出什么了？”
徐小白悄声说：“这里容留的女人不少，厕所里有女人留下的痕迹。”
她已经问了陈东，这里每天大概有多少女性客人。陈东回答的数字跟厕所里遗留的各种女性用品废弃物差距比较大，但陈东也亲口说过，每天都有专人负责搞卫生，不存在垃圾过夜不处理的情况。
宋文略点头，抬手拍了拍她的脑袋，表示赞同。
徐小白莫名觉得很兴奋。
领导满意，就意味着她留下来的希望又大了几分，打工人太不容易了！
三人上了一楼大堂没多久，裴麟就带着几个警员过来了。
宋文略抬了抬下巴，指向地下室入口，道：“去吧，把里头酒坛子货架后也仔细检查一下。”
陈东脸色发白，有心想阻拦，但在宋文略凌厉的目光逼视下，他不敢造次。
警员们很快就在地下室里发现了另外的通道，这条通道通往地下一层温泉池。池边还有十几间房，造型倒像是温泉酒店，旁边的员工宿舍里还住了十几个年轻貌美的女子。
陈东已经脸色惨白，他知道这些警员是有备而来，这次被抓个正着，无论如何都推脱不过去了。
事实摆在眼前，陈东只得如实招认了，他明面上是经营酒吧，其实暗地里组织卖淫。
因为附近山上有温泉眼，他还特意挖了池子，引了温水，再添加硫化氢。硫化氢溶于水后生成硫磺和氢气，他对外宣称是天然温泉。
让徐小白吃惊的是，在酒吧里做皮肉生意的年轻姑娘们竟然都是邻近几个村子的本地人，而且都是为了钱而自愿进入这一行的。
陈东也知道这事不能见人，故而借着开酒吧掩护来往嫖客。晚上这些漂亮姑娘就散在酒吧里钓客人，合眼缘的直接就可以通过暗道下到地下室，开一个房间享受。
宋文略听完陈东的供述，便又带着徐小白出了门。
陈东追出来凑近宋文略低声道：“警官，老杨家也不干净，你们可得多查查他的墙面。”
陈东返回去后，徐小白心急问道：“宋队，杨万金是谁？”
“你等会儿就知道了。”
“你怎么知道这里有地下室？”
她仰头看他，眼神发亮，脸上是急切想知道答案的雀跃。
宋文略被徐小白盯得有些不自在，轻咳一声掩饰，道：“水电表数据不对，来之前我大概查了一下酒吧的水电使用情况。再结合刚才陈东所说的客流量，明显可以看得出水的耗费超出普通使用额很多。酒吧明面上的酒水销售用量和客流耗费就那么多，肯定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们在酒吧里转悠了好几圈，其他地方都看不出有暗道入口，只有那间小房间堆了货架，我只是诈他一下，没想到蒙对了。再加上你说的容留的女人不少，基本能猜得出是怎么回事了。”
两人一边走一边说，很快就到了酒吧斜对面的农庄民宿。
民宿老板迎出来，宋文略掏出工作证自我介绍一番，道：“杨老板，麻烦你配合了。”
徐小白不动声色扫了一眼眼前五十多岁的男人，原来这就是杨万金？
杨万金讨好地笑着说：“不敢说麻烦，这是咱们身为公民的义务。警官，之前不是都查过了吗？难道又有新发现？”
宋文略也笑，只是眼神有些冷，道：“是啊，我们刚从酒吧那边过来，陈老板那里可是有大发现。他嚷嚷着说混生活不容易，这个村子里但凡挣得多的，哪个干净？他重点说了你家的民宿，我们也是走程序，肯定得来查看一番。”
杨万金脸色剧变，眼里闪过一丝愤恨，狠狠往地面唾了一口痰。
徐小白惊愕地看了宋文略一眼，这人竟然玩离间计，睁着眼睛说瞎话，太阴险了！
杨万金这里倒是没有地下室，但警员们在他的客房各个隐密角落里搜出针孔摄像头，还从他的电脑硬盘里搜出大量偷拍的客人亲热视频。
徐小白看着那些大容量视频，惊叹道：“这位大叔都五十多岁了还好这一口，真是宝刀未老啊！看别人搞有什么意思？有本事自己上嘛！”
其他警员捂着嘴偷笑，宋文略也差点被口水呛住。
他横了她一眼，这关注点是不是有点歪？还有一点姑娘家的矜持吗？
裴麟担心宋文略对徐小白有意见，赶紧伸手扣住她的脖子要将她拖开：“走走走，这不是你一个女孩子能看的。”
宋文略瞪了裴麟一眼。
裴麟愣了一下，下意识就松了手。
松手后他才反应过来，宋文略为什么要瞪他？他又没有做错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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