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师傅摆摆手，对王大龙说道：“不用，我不抽烟。”语气很和善，和他略显严肃的表情并不协调。
凭着二十多年的人生经验，王大龙初步判断出，眼前这位廖师傅应该是个正经人。
他将烟收回来，说道：“咱这个厂里招保安队长，现在还招吗？”
“不招了！”廖师傅说道。
王大龙听了这个话，不由得一愣，看向了陈源。陈源闻言，也吃了一惊。
陈源急忙问：“怎么不招了？你们这个招人的广告不是还贴着吗？廖师傅，你是不是在说玩笑话？我就在边上开店，就在东边，没多远。以后你有时间了，到我店里去坐坐，咱们喝两杯。”
陈源笑着，试图和廖师傅攀交情。
廖师傅脸上显出了有些不耐烦的神情，对陈源说道：“你说你这个人！我和你又不熟，和你开什么玩笑？你开你的店，我看我的门，我没必要和你开这种玩笑！”
他的声音不大，听上去，语气也很平缓，不过，话语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意味，却是十分明显。看得出来，他并不愿意和陈源多说什么。
陈源挠挠头，转过头来，有些无奈地看着王大龙。
这个事好像弄岔了！他一个电话，王大龙急急忙忙离开老家来到翠原，结果却吃了这样一个闭门羹。这是陈源未曾想到的！他看向王大龙的眼神里，除了无奈之外，还有几分歉意。
王大龙对陈源说道：“哥，你别急，我再问问。”
不等王大龙继续说下去，廖师傅开口了：“小伙子，你运气不太好！今天上午，刚有一个人来应聘上了保安队长。现在，这个位子没有了。那是个退伍老兵，各方便素质过硬得很，是厂子经理的朋友介绍来的。厂子里几个领导对他很看好，也很信任。要我说，你也别在这里守着了，到别处去看看吧。这里是工业区，招人的厂子不少。”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王大龙知道，这事看来是不可能了。毕竟这招人的事，也不是廖师傅一个门卫能决定的。
王大龙说了声：“那谢谢你了，廖师傅。”
说完，他准备和陈源离开这家光学仪器厂，到别处去看看。这时，一个穿着黑色职业装的年轻女孩，手里拿着一张A4纸，朝门卫室走了过来。
来到门口，女孩带着笑，很客气地和廖师傅打招呼：“廖叔，我来换个通知。”
廖师傅微微点头，微笑着说道：“换了吧，省得别人误会。你这个纸上写的又是什么？”
女孩一边将小黑板上贴着的旧招聘广告揭下来，一边将手中的新招聘广告帖上去。她告诉廖师傅：“这个是招保安员的。保安队长不是招到了嘛，可是又有个保安员辞职了，所以准备再招个新保安员。”
“是这样。”廖师傅点点头，端起茶缸来，喝了一口水，慢慢咀嚼着嘴里的茶叶。
他们两个人的对话落在了陈源和王大龙的耳朵里。
王大龙心里一动，转过身去，走到近前，看到了小黑板上刚刚贴好的招聘广告。陈源也跟着走了过去，看到了那个广告。
这时，女孩已经将新招聘广告贴好了，站在一米开外端详着。她注意到了王大龙和陈源两个人，便问道：“你们两个是想来应聘？我们只招一个人！”
陈源一指王大龙，说：“是他应聘，我就是在边上开店的。不过，他本来是想应聘保安队长的。”
女孩看了看王大龙，说道：“你想应聘保安队长？现在晚了，我们招到人了，我们现在只招保安员。”
王大龙说道：“本来我是想来应聘保安队长，可是来晚了，你们招到人了。现在你们这里招保安员，我也可以做。”
说实话，说到做保安队长，王大龙心里并没有什么底。不过，做保安员，他则相当有信心。刚好人家现在不招保安队长了，只招保安员，王大龙一想，倒不如直接应聘保安员算了。一来是有这个机会，二来是他相信自己能干好这个事。因此，短短时间之内，王大龙就迅速做出了这个决定。
陈源在一边插嘴道：“大龙，你可得想清楚。保安队长一个月工资六千五，你再看这儿写着，保安员一个月工资四千。这一个月差着两千块五百块钱，可不算少。”
王大龙听了这个话，没作声。他心里也觉得这两个工作的工资差得有点多，心里不免有些犹豫。
这时，那个女孩说话了。
“保安队长工资拿得高，事儿也多。在咱们这个厂里，保安队长得训练新队员，还得到新厂区安排消防演练，有时还得陪领导出差，帮领导开夜车。保安员就简单了，只用在厂子里巡逻值班就可以了。你想好了，是除了保安队长你就不做？还是，也可以应聘保安员？”
说完，女孩不动声色地看着王大龙，等他回答。
王大龙没有再多思考，马上说道：“我可以当保安员，愿意应聘这个工作。”
王大龙自忖，他除了会些拳脚功夫之外，女孩说的其他事情，像培训新人、消除演练等等，他都不怎么懂。至于说保安员这份工作，只要应聘上，他就能迅速胜任。
女孩问王大龙：“你想好了？”
陈源说道：“大龙，你再想想。”
王大龙说道：“我想好了，愿意当保安员。”
女孩说道：“那这样吧，你跟我来，先和保安队长见个面，过了他那一关再说。”
王大龙点点头，说道：“好。”
他转过头来，对陈源说道：“我先去面试，你忙你的去吧。我这边面试完了，再去找你。”
陈源在边上搓着手，说道：“你看这个事弄得！本来说是来应聘队长，怎么现在弄成应聘队员了。你这样，一身功夫不是可惜了！”
王大龙笑道：“这样也可以了！有多大本事吃多少饭，心里踏实。”
门卫廖师傅听到了这句话，他伸着头，冲王大龙说道：“小伙子，你这个话我听着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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