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黛绮丝从洞中跃出,手中捧着一个寒玉盒子,脸上带着欣喜:“前辈,雪莲取到了!”
黛绮丝打开盒子一角,露出里面一株通体晶莹如雪、花瓣如玉、散发着淡淡清香与温润阳气的奇异莲花,正是寒潭雪莲。
叶贤看了一眼,点点头:“品相不错,足以解你女儿之毒。你速速离去吧。记住你的承诺。”
黛绮丝珍而重之地收好玉盒,再次拜谢,然后问道:“前辈,刚才那位圣女……”
叶贤道:“她我自会安置。你且去救你女儿要紧。”
黛绮丝深深看了叶贤一眼,似要将他的容貌刻在心里,然后才施展轻功,迅速消失在冰谷之外。
待她离去,叶贤对众人道:“此间事了,我们也该动身了。不过,在此之前,还需在此稍作停留。”
叶贤走到冰窟中央,看着那残破的七星封魔大阵遗址,缓缓道:“魔尊虽灭,但此地积聚百年的阴煞怨气尚未散尽,长此以往,恐再生邪祟。我便借此机会,将此地方圆十里内的阴煞之气彻底净化,也算为当年郭靖、杨过他们了却一桩身后事,告慰那些被魔尊残害的灵魂。”
说罢,叶贤盘膝坐在洞口边缘,双手结了一个古朴玄奥的法印。
刹那间,叶贤周身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道韵,整个人仿佛与这片天地彻底融合。一股浩瀚、温和、包容万物的气息,以他为中心,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迅速蔓延至整个冰窟,并继续向外扩张。
在这股气息的笼罩下,冰窟中残留的阴冷、死寂、怨恨之感,如同春雪消融般迅速退散。
黑色的冰层恢复了晶莹,扭曲的冰雕石笋仿佛被无形之手抚平,空气中那股甜腥的毒气也消散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清新凛冽的寒意。
冰壁之上,那些残存的金色封印符文,仿佛受到了滋养,发出最后一道明亮而柔和的光芒,随即彻底隐去,完成了它们最后的使命。
洞底深处,隐约传来无数灵魂得到彻底解脱、欣然往生的微弱波动。
峨眉诸女在圣界姐姐们的示意下,屏息凝神,努力感悟着这股净化之力中蕴含的浩然与平和,对“正道”二字的理解似乎又深了一层。
杨瑶琴更是心怀激荡,先祖遗志,今日终得圆满。
十里之外,森林边缘,正与门人商议、犹豫是否要进入冰谷查探的昆仑派掌门何太冲夫妇,忽然心有所感,猛地望向冰谷方向。
只见一道纯净的、略带金芒的白色光柱,自冰谷深处冲天而起,直贯云霄!光柱所过之处,天空积聚的阴云被驱散,阳光洒落,将那片被魔气笼罩了百年的土地,重新照亮。
光柱持续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才缓缓消散。
而冰谷方向传来的那种令人心悸的阴煞压迫感,已然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宁静、祥和,甚至带着一丝神圣的气息。
“这……这是……”班淑娴目瞪口呆。
何太冲脸色变幻,最终长叹一声,对着冰谷方向,郑重地躬身一拜:“不知是哪位前辈高人在此施展通天手段,净化魔地……何某……惭愧!”
何太冲知道,自己那点小心思,在如此伟力面前,是何等可笑。同时,他也彻底绝了与“圣教”暗中往来的念头——拥有如此力量的势力,绝非他昆仑派能够招惹,甚至……需要仰望。
冰窟内,叶贤收功起身,气息平稳,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心念微动间,昏迷的寒玥身影渐渐淡化,已被他送入圣界一处灵气充裕、环境静谧的所在暂时安置,自有圣界中的柔和力量与其体内残留的混元真气呼应,缓缓调理其身心。
众人却感受深刻。此刻的冰窟,虽然依旧寒冷,却再无半点邪异,反而让人觉得心神宁静。
叶贤看向杨瑶琴:“瑶琴,你可要随我去光明顶,见一见你郭靖郭伯伯和华筝婶婶的后人?”
杨瑶琴闻言,眼中露出向往之色,用力点头:“晚辈正有此意!先祖常念及郭大侠夫妇,晚辈也想看看,如今的明教,是何光景。”
叶贤又看向峨眉诸女:“你们呢?是随我继续西行,前往光明顶,还是先行返回峨眉,向灭绝师太复命?”
纪晓芙与丁敏君对视一眼,纪晓芙上前一步,恭敬道:“叶前辈,临行前师父吩咐,让我等一切听从前辈安排。如今魔尊虽灭,但幽冥教、波斯总教等势力犹在,光明顶会盟在即,恐有风波。晚辈等愿追随前辈,前往光明顶,略尽绵力,也增长些阅历。”
周芷若也小声道:“芷若……也想跟着叶前辈。”
其他几女也纷纷点头。
叶贤见她们态度坚决,便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便一同前往光明顶。”
一行人离开冰窟,走出冰谷。回头望去,那片曾经魔气森森的绝地,如今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仿佛获得了新生。
而叶贤心中,却在思索着黛绮丝提到的“波斯总教”与“屠龙刀”。看来,光明顶之行,不会平静了。
不过,那又如何?
叶贤负手而行,衣袂飘然,目光望向西方天际,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风云将起,我自闲庭信步。
离开昆仑山净化后的冰谷,叶贤一行人折而向南,朝着明教总坛光明顶所在的方向行进。
按照杨瑶琴手中玉佩的感应以及江湖传闻,光明顶位于昆仑山脉东南麓的坐忘峰上,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路途依旧遥远,且多为荒凉戈壁或崎岖山道。越往南,气候逐渐变得干燥,昼夜温差极大。幸好在场众人皆非寻常,内力护体之下,寒暑不侵。
叶贤依旧不疾不徐,白日赶路,夜间便寻合适之处扎营休息,指导众人武学,尤其是峨眉诸女和杨瑶琴。
叶贤虽未传授高深修真法门,但随手点拨的武学至理、运劲法门、乃至对阵法的粗浅认知,都让她们受益匪浅,武功进境一日千里。
周芷若进步最为明显。她天资本就极佳,心思又单纯专注,在叶贤的温和鼓励和师姐们的照顾下,逐渐摆脱了初出茅庐的怯懦,剑法变得灵动扎实,内力也稳步提升,已稳稳踏入先天后期,距离宗师门槛不远。
周芷若看向叶贤的目光,依赖与仰慕日渐加深。
丁敏君的变化则更为复杂。她起初对叶贤是敬畏中带着不甘,但见识了叶贤弹指灭魔、净化天地的手段后,那点不甘早已烟消云散,只剩下深深的敬畏与……一丝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异样情愫。
叶贤对丁敏君一视同仁的指点,甚至因她根基问题而格外费心,让她那颗因嫉妒和争强好胜而有些扭曲的心,渐渐被抚平、温暖。她练功比以往更加刻苦,对纪晓芙和周芷若的态度也缓和了许多,偶尔还能指点一下师妹们。
纪晓芙则一如既往的沉稳大气,她是众女中除杨瑶琴外修为最高的,已至宗师中期巅峰。
叶贤指点她将峨眉剑法与峨眉心法融会贯通,让她隐隐触摸到了“剑意”的门槛,实力大增。
纪晓芙心中对叶贤充满了感激与尊敬,这份感激在与叶贤日日相对的旅程中,渐渐沉淀为一种更深沉的情感——每当叶贤专注指点她剑法时,她总能感到心跳微微加速;当叶贤对她露出赞许的微笑时,她会莫名欢喜良久。
至于那位仅在苏州有一面之缘的“殷六侠”殷梨亭,在纪晓芙心中早已模糊成一个礼貌而疏远的影子,与眼前这位如渊如岳、温和深邃的叶前辈相比,实在生不起半分涟漪。
只是纪晓芙性格内敛持重,这份悄然滋生的情愫被她深深压在心底,不露分毫。
这一日,队伍行至一片名为“赤沙戈壁”的荒漠边缘。放眼望去,黄沙漫漫,热浪蒸腾,只有零星耐旱的荆棘点缀其间,一片荒凉景象。
“夫君,按地图所示,穿过这片戈壁,再翻过前面那座‘秃鹫岭’,便能看到坐忘峰了。不过戈壁中时有流沙和沙暴,需得小心。”黄蓉展开一张皮质地图,指着前方道。
叶贤点头:“今日天色尚早,我们便在此戈壁边缘休整半日,备足清水,明日清晨趁天气凉爽时再穿越。”
众人依言,在一处背风的岩壁下扎营。岩壁旁虽有一小洼浑浊的积水,但黄蓉只是看了一眼,便对叶贤微微一笑:“夫君,这点水怕是不够大家饮用洗漱。我去取些灵泉来。”
说罢,黄蓉身影微微一闪,便消失在原地。峨眉诸女虽已见识过圣界女子们的神出鬼没,但见黄蓉这般凭空消失,还是忍不住露出惊讶之色。周芷若小声问身旁的王语嫣:“王姐姐,黄姐姐是去……”
王语嫣柔声道:“去圣界了。那里有一口灵泉,水质甘冽,蕴含灵气,对修炼大有裨益。”
片刻后,黄蓉再次现身,手中已多了几个精致的玉壶。她将玉壶分给众人,笑道:“来,尝尝圣界的灵泉。这泉水不仅解渴,还能涤荡体内杂质,对修炼有好处。”
众女接过玉壶,入手便觉一股温润凉意。打开壶盖,一股清新沁人的气息扑面而来,水质清澈见底,隐隐有灵光流转。
周芷若小心饮了一口,顿时觉得一股清凉甘甜的液体顺喉而下,瞬间滋润了干渴的喉咙,更有一股温和的暖流散入四肢百骸,连日赶路的疲惫竟一扫而空,连内力运转都顺畅了几分。
“这……这泉水好奇妙!”周芷若惊喜道。
丁敏君也饮了几口,只觉得体内真气活跃异常,原本因修炼急躁而产生的些许滞涩感竟有松动的迹象,心中对叶贤的感激又深了一层。
纪晓芙细细品味,发现这灵泉不仅恢复体力,更能宁心静气,让她对剑意的感悟都清晰了些许。她不由看向叶贤,见他正含笑望着众人,心中又是一暖。
贝锦仪、静玄、苏梦清等人也纷纷感叹灵泉的神效,对叶贤这位前辈的手段越发敬畏与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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