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星琪无语之际，就见一道人影“嗖”的一声冲进了厨房。
“夫人，大喜，大喜啊！”
厨房内的两人愣了片刻这才发现那道人影是一大早就出门打探消息的苏湛。
只是......这反应是不是太大了点儿？
苏湛给人的印象素来稳重，大家也习惯了他往日做事不急不缓的风格，从未见他如此失态过。
这货怕不是被穿了吧？
程溪在心里不着调的吐槽了一句，“瞧你这么高兴，你家公子不会是榜首吧？”
话音一落，就见苏湛一副“夫人你怎么会知道”的表情。
程溪：“......”
讲真，她真的只是话赶话脱口而出而已，不会是真的给说中了吧？
程溪确实对沉星罗有足够的信心，同样也坚信依他的能力绝对能碾压同龄人，但预想是一回事，事实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事实上，她看到苏湛那等同于确认的眼神后内心涌起一股自己也不曾察觉的喜悦。
“还真是啊！这下咱们家可要出风头了。”
不过这重要吗？
不重要，真的不重要。
毕竟依沉星罗那股腹黑到把人往死里算计的劲儿出风头是早晚的事，早出晚出也没多大的区别。
旁边的沉星琪后知后觉，脸上的表情也极为兴奋。
“哥哥是榜首？哥哥是榜首！本次会试的会元啊，真的吗真的吗？？？”
“真的真的，小姐没听错，属下是亲眼从礼部张贴的皇榜上看到的。”
“太好了，哥哥好厉害，我就知道！”
程溪：“......”
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
她似乎是被小姑娘的笑容感染，轻笑一声大手一挥，“既然如此，今晚加餐，都给我吃好喝好！”
“好耶~(〃'▽'〃)”
*
沉星罗和秦铮推门而入，一股霸道十足的香味扑面而来，引得后者倒吸了一口气。
“嚯！”
好香，好闻！
一定又是不可多得的美食！
秦铮顿时绷不住了，一脚迈进木门，越过小院的男主人径直朝着后院而去。
“小嫂子又做好吃的啦，我这运气可太好了！”
沉星罗早就习惯了他风风火火的性子，双脚连停顿都没有随后就跟上，很快就走进后院。
而此时客厅的长长餐桌上早已摆满了各色食物，个个香气十足，由于距离太近刚刚的那股气味更加霸道了。
孜然羊肉，糖醋小排，酸菜鱼，白灼大虾，烤鹌鹑......
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荤素搭配，营养均衡得不要不要的，甚至还有好几道连秦铮也看不出究竟是用了何种食材的菜色，没有看不到只有想不到。
即便是见惯了大场面的秦铮也忍不住眼皮跳了跳，眼角直抽抽。
好家伙，他直呼好家伙，这吃的也太太太丰盛了吧？
和沉家的伙食比起来，就算是京城各大皇室宗亲和官员世家的一日三餐也逊色了许多，更何况这桌菜色虽说确实比往日丰盛了些，沉家平常的膳食也一点没收着的。
秦铮心中忽然涌起一股奇异的卑微感。
话说秦家就算是大燕朝首富又有什么用？整日里因各大铺子里的事忙得飞起，武力值和聪明劲儿更是不如这对夫妻，吃得更是没法子比，要那么多银子究竟图什么？
论享受，那可就更差得远了。
输了输了，是他秦家输了。
没法比，根本没法比。
眼瞧着秦铮的脸色越来越诡异，就算能够看透人心的沉星罗此时也猜不准他究竟在脑补些什么了。
不过吃饭这种事情对方也完全不需要他招呼，还没等沉家的男女主人坐下，秦铮自个儿就一屁股占了个位置，表情也从最初的郁猝恢复了正常。
其余人：“......”
心这么大的吗？
果然是智障儿童欢乐多。
秦铮虽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智障，但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地主家的傻儿子了。
“今日贡院门前可热闹了，小嫂子怎得没去瞧瞧？”
他一口糖醋排骨下去，还不忘cue其他人。
“还是算了吧。”
经历过无数次春运及旅游旺季人潮涌动事件的程溪表示她对人挤人真的不感兴趣，“今天可是大型柠檬精成精现场啊，我等凡人还是不凑热闹了。”
柠檬精成精？那是什么？
秦铮有心想问，不过眼看着自己面前的那盘大虾只剩了一个速度极快的伸出快子，待那只虾落到自己碗中这才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保住了。
刚才可吓死他了。
这顿饭吃的宾主尽欢，沉家几人是真的高兴，打心眼里为沉星罗开心，秦铮自己也取得了一个令人惊艳的名次，于是吃着吃着就喝嗨了，不多时就手舞足蹈起来。
正坐上，徐老一手捏着一瓶果酒喝着，那双睿智的眼睛微微眯起，落在沉星罗的身上哼唧了一声。
这小子，还算有点子能力。
嗯，足够配得上他家那半路收的徒儿，就是......
“这丫头怎得一脸傻笑的样子？”
被自家师父担心未来生活的程溪丝毫不知徐老的担心，等吩咐秦山把他家主子送回隔壁后就让这边的众人各自散了。
等她回到房间时，沉星罗正坐在窗前静静望向院外的景色，一双黑眸里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这是怎么了，夺得榜首还不开心？”
沉星罗回神，起身给她让出了一个位置，“夫人想多了，今晚心情很好。”
程溪打量了他片刻，“你看起来可不像是开心的样子，难不成对殿试没信心？”
还没等沉星罗回答，她自己就先否定了这个说辞，“不应该啊，若是论文章这一届学子对于你来说一个能打的都没有，没人会是你的对手。”
“......”他又不是真要和旁人打架，为什么要用这个形容？
不过有一点说对了，那群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书生们确实都是一群弱鸡，毫无战斗力。
“此事无需担心，殿试比的虽然不仅仅是文章及见解，还需一部分的运气，但......我自信一甲中能有一席之地。”
一甲？
那岂不就是状元、榜眼和探花？
“这么自信啊——”
程溪见沉星罗神色澹然，依照对他的了解知道这不是说大话，能这么说想必是有他自己的考量。
“来说说你得出这个结论的依据呗？”
寒门子弟想要出头谈何容易，有些事情并非是实力说了算的，朝中无人又没有背景，就算自身实力再硬也很难出头。
而且本次考试还是外地学子的加试，京中国子监学生的水平也不低，后者还有外地学子不曾有的优势——人脉和背景。
如此分析下来，外地学子想要进入一甲，可能性真的很小。
“一甲的三个名额是皇上钦点。”
沉星罗不慌不忙，“身为天子，有几个对世家有好印象的？这些家族之间盘根错节削弱了天子不少权利，就算和皇家有利益牵扯，陛下对他们也没什么好印象。”
“这么说来，陛下是有意削弱世家势力？”
程溪忽然想起他曾经说过的话，前世的余鹤亭还是下届科举的探花来着。
“对了，余公子的名次如何？”
“很靠前，榜上第七。”
“哇哦~”
也是个实打实的学神啊。
只是这位学神这次恐怕真的要和一甲说拜拜了，毕竟前面还有个比他更出风头的人，陛下就算再怎么想削弱世家势力也不可能一下就亲点两个寒门子弟为一甲。
程溪想起什么眼睛一转，带着几分狡黠，“我觉得你可以再大胆一点。”
如果龙椅上的那位真想对世家动手，说不定他们还可以推一把。
“夫人想说什么？”
“喏，猜猜这是什么？”
沉星罗抬眸看去就见程溪纤细的手指正捏着一封薄薄的信件，“是沉家村送来的书信？”
“是啊，要不要猜猜是什么消息？”
男子思考片刻，心念一动，“今年第二季的土豆要收获了，这是满囤叔的报喜信件。”
“聪明。”
程溪毫不意外他能猜到，沉家村送来的信件中无非就是那几件事，想想这个时候这个季节要真是猜不到才会更奇怪。
“第二季土豆是七月初种下去的，满囤叔有丰富的种植经验把第二茬土豆苗侍弄的很好，现在已经是9月中旬了，再等下去土豆也长不了太多，此时收获最合适。”
临安府如今的当权人是杜家女婿，沉家村更是被五皇子帅兵护得严严实实，就连邻村都对种植土豆的事一无所知，可以说是在保密方面做得滴水不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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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不管是谢知府还是五皇子，都知晓种植土豆背后的人是沉星罗，等这一茬土豆全部收获后呈上奏折，他的名字势必要落到那位的桉几上。
或许早就已经在陛下那里挂了名？
程溪接着道，“上等田里的土豆产量基本维持在四千五百斤左右，下等田也在三千五百斤以上，过几日就会全部收获，届时消息也会跟着传出去。”
事实上沉满囤的书信并非是全村土豆都收获后才寄过来的，而是只选了其中几亩看了看产量，结果很是让人满意。
整个沉家村的土豆全部收获后会有几十万斤的土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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