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寻，是小寻，你回来了？”
傻娘仔细辨认之后，终于露出孩子般的笑容，撒娇似的朝丁寻伸出双手。
丁寻把母亲抱了出来，直接抱回了她自己的屋。
赵玉玲跟在身后帮着搀扶。
“小寻，饿！”
“妈您饿坏了吧？我这就去给你做饭。”
丁寻把母亲安顿好，走进厨房去煮面条。
一揭开锅，他的心更疼了，早上离家的时候特意为母亲留好的午饭竟然还在锅里，也就是说母亲根本没有进来吃饭。
“我来吧，我会做饭，你快去陪陪阿姨，她吓坏了。”
赵玉玲见丁寻的手在抖，连忙抢过去帮忙。
丁寻忍住泪水，说了声“谢谢”就出去了。
等赵玉玲把饭端到屋里的时候，傻娘已经不像之前那么害怕，一见到饭菜，便接过筷子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阿姨真是饿坏了。”赵玉玲也哽咽了。
看着傻娘这样更让她自责：“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因为我阿姨就不会饿一整天。”
丁寻坐着看母亲吃没有说话，此时他的心里想着的却是与二叔一家疏离的伤痛。
那件事不仅使得全村人对鄙视他，也使得三贵把他当仇人，二叔二婶也对他心存芥蒂。
“我去洗碗。”傻娘一吃好，赵玉玲忙收拾碗筷。
她想弥补自己的过失。
忙完之后，丁寻已经帮傻娘盖好辈子，关上房门出来了。
“丁寻，我再次向你道歉，都是因为我……”
“算了，你也不是故意的，这么晚了，你……要不就在我家住一宿，明天一早你再回去？”
刚才赵玉玲送自己回来车上有他。
这会儿要是让她回去可就是她一个人了，他不放心。
“没事儿，我一个人能行，我开着车怕什么呀？”
“可是这么晚了……”
“丁寻，你担心我呀？我很开心你知道吗？”
“……”
果然，女人很容易得寸进尺。
这话还是那夜在碎石山上姚瑶开玩笑说的。
“没事儿，我到家了给你打电话。”
“我家没有电话。”
“那……那好吧，我不走了。”
赵玉玲心中窃喜，原来他也会关心人呀。
丁寻把赵玉玲安排在自己住的屋里，他则抱着衣服到父亲的屋里去睡。
次日清晨。
丁寻送赵玉玲上车走后。
远远的就见三贵挑着一担水走向菜地的方向，走近的时候丁寻立即上前像以往一样打招呼。
三贵把头扭开，假装没有听见。
丁寻有些受伤，三贵还在记恨自己，他一直想要如何和三贵解释清楚，可是每次越解释倒成了越描越黑。
“你让开！”三贵嫌他站在前面拦路碍事。
“三贵，我想和你好好谈谈，可以吗？”
“咱俩已经没有啥可谈的，你给我让开！”
“三贵，那件事我真的……”
“你真的做了，那么多人都看见了，让开！”
丁寻无言地垂下手，让到一旁。
他无法解释，他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自己是否清白，他不知道如何说下去。
他回到屋里，痛苦地坐在窗下思考。
看来只有去找梅凤问清楚这一条出路了，或许只有她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对她做过啥。
到了梅家村，迎面就遇上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梅凤。
她一愣，显然是没有想到丁寻会找上门来，随即立即换上一个笑容，亲热地跑过来挽住他的胳膊。
“今天是哪阵风把你给吹过来了？”
“你松开！”
丁寻把她的手甩开，并和她保持一定的距离。
梅凤没有介意，眼睛一瞟：“你跟我还怕啥呀，你都对我那样了还害啥羞？”
“那样？哪样？”丁寻把她拉到一个角落质问。
“什么哪样呀？”
“梅凤，我今天来就是想问问你，那夜……我到底对你做了啥没？”
丁寻内心异常紧张，其实他已经从梅凤前面两句话中听出来了，他们之间不可能没事儿。
“那夜你把人家抱得死死的，我拼命挣扎你都不肯撒手，嘴里还喊着人家的名字，说你喜欢我……”梅凤含羞地低下头。
“啥？我，我真的这么说？”
这些话在丁寻听来都感觉特羞耻。
他几乎不敢相信酒醉后的自己竟然会说出这么没脸没皮的话，尤其是对一个自己毫无感觉的女人说。
“你今天来不是来我家提亲的？”梅凤眼巴巴地看着他。
“提亲？来你家？”
丁寻差点儿气笑了，恨自己落到这一步。
“我走了！”
“哎哎！你走啥走哇？你等等我！”
丁寻疾步回村，梅凤毕竟是女人，跑得没有他快，很快便把她甩出老远。
很快，丁寻上梅家村去提亲的消息传到了水牛坪村。
他人还没回村，梅凤打了高家的电话，谣言便迅速在村里发酵开了。
丁二有正要出门干活，听到之后返身回家，进了屋里就不再也不肯出来。
三贵妈不知道发生了啥事，忙追进去问个究竟。
“别问，小寻那个兔崽子，他竟然……竟然去向梅凤家提亲了！”
三贵妈一听，无奈地叹气：“咳，我还以为又发生了别的事呢，这点事儿随便他，有啥好生气的？”
“人家男未婚、女未嫁的，咱们也管不了啦。”
被三贵妈一顿劝说，丁二有想通了，确实，梅凤不是啥好东西，既然已经发生了那种事儿，三贵也彻底死心了。
“二叔、二婶！开开门！”
院子外面传来一阵喊声。
丁二有微微愣了愣，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轻闭上眼假装没有听见。
“哎，是不是丁寻来了，在外喊咱俩呢。”
“不必管他，你忙你的活去！”
见丁二有态度坚决，三贵妈只好端着簸箕到堂屋去。
丁寻看见屋里有人影，知道二叔和二婶在家，只是不愿意在搭理自己，心中一酸，对着院子里继续大声喊：“二叔二婶，请你们开开门！”
“我是来找二叔二婶说说话的，请你们让我进去吧！”
院外围拢一些村民。
见丁寻在用力敲着门，嘴里还不停地喊着，有心软的也帮着腔：“二有哥，开门让孩子进去说话吧！”
也有唯恐天下不乱的说：“开门做啥？开门咋面对呀？这小子把三贵的媳妇儿都给睡了，还如何原谅？”
丁寻几乎绝望地对着院内高喊：“二叔二婶，你们不开门我今天就不起来了！”
说完，“扑通”一声，他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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