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爱晕了过去，就算是最后一眼，小爱看到的也是寻夜的背影。
昏迷之中，小爱似乎还能听到些什么。
“你看到她的强大了，我也看到了，如果给她一些时间，你的话还会在任何方面上都给她最好的。等她长大，就算是苏城也未必是她的对手。你明白吗？”
“她和我一样，不依靠神位武，也能有着神明的权柄吗？”
“如果和她比，你只是在空间魔法上有天赋，而她和冰凌那是实实在在的半神权柄......”
后面的话，小爱就没听到了。
不过就算听到了，就算那话就是说给她听的，小爱也必须保持平常的状态，收起虎牙，将自己的野心藏起来，蛰伏于黑暗之中。不然就算自己会有出人头地那一天，自己也活不到那一天。
半神的权柄意味着什么？小爱不清楚。
自己是不是可以驱动魔法了？还要试试才知道。
寻夜这次回去会怎么对待自己呢？哄是哄不好了，只能见招拆招了，只要寻夜不要丢掉自己，打屁股什么的自己也能忍一忍......
睁开眼，这张天花板已经并不陌生了，这是寻夜的办公室。
坐起身子，身上的衣服还是军官学院的军装，看样子自己昏迷的时间并不是太久，打量了一下屋子里，并没见到寻夜的身影，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蹑手蹑脚的走下床，本想偷偷溜走，却被寻夜抓了个正着，早知道还不如在床上装睡。
寻夜推开门，正好撞见小爱在穿小鞋子，看样子十分着急。
“顾爱大人，您醒了。”寻夜冷着脸，高跟鞋的踩在地板上咔咔作响，这一番话就没想让小爱接。
意料之外的话语，这比鞭子打在身上还让小爱难以承受。一下跪在地上，小爱知道自己错了，但这就是自己想要的，自己会为自己的话负责。
“小爱......不敢。”
“顾爱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是没站稳吗？需要寻夜扶您起来吗？”寻夜就像是开玩笑的话语，却是字字如同利刃，扎在小爱的心上。
这是僭越，这是自己的过错，是自己伤了寻夜的心，这是自己应得的，就算寻夜要丢掉自己，也是能理解的吧。毕竟......自己有错在先。
“小爱......知错了。”
随手把文件丢在办公桌上，身上的礼裙化作战甲，坐在沙发上，寻夜连看都不看小爱一眼。
“小爱真的知道错了，寻夜大人，您惩罚小爱吧......”小爱害怕了，寻夜的打和骂，自己都不怕，唯独......
可唯独小爱最害怕的事发生了，寻夜不打她，也不骂她，却让她更加不安和恐惧。
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只觉得心脏很痛，肺像是如叶脉的裂纹一般刺痛，又像是千斤重的巨石压在胸口，让小爱喘不过气。
“顾爱大人，我怎么敢惩罚您呢？”
“小爱真的知道错了，小爱只是一时糊涂，请您原谅小爱吧......”
寻夜站起身，竟是笑出声来了，心想这小家伙还真是长大了。
寻夜的笑声都是如此的恐怖，如鬼怪的嘶鸣，如雷云的低吼，让小爱根本猜不到她的心中所想。
“过来，坐我腿上。”
不管怎么样，至少寻夜现在笑了，按照常理来说寻夜是不会假笑的，她在小爱心里就是这般，虽然不知道她在笑什么，但小爱也不能犹豫。
连忙爬起身子，就冲着寻夜怀里跑，一个踉跄，还险些摔个跟头。
寻夜靠在沙发上，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示意小爱坐过来。
小爱也是颤颤巍巍的抚平裙子坐了上去，虽然放在往常自己也不敢这么做，但现在可顾不得那么多了，如果不把寻夜哄好，自己明天可能就要睡大街了。
小爱刚坐下，刚想缓解一下心情，给自己的寻夜大人笑一个，可刚抬起头，就看见了飘在自己面前的匕首，自己上次已经见过它了，是属于寻夜的那一把神位武。
刀锋距离自己的眉间，近的都快要贴上了。但小爱还是顶着那让自己有些喘不过气的威压，给寻夜笑了一个。
“你刚刚说你是一时糊涂，是嘛？你敢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吗？”寻夜那一双眼睛虽是不如零二那般死寂，但一样有着独特的味道，杏仁色的瞳孔配上淡蓝色的眼影，这也是小爱第一次见到寻夜化妆，也许刚刚穿着的那件礼服也是用来参加什么宴会用的吧。
就像是母亲在教育女儿，寻夜的一个眼神，就把小爱打回了原形。
“小爱说谎了，小爱想要力量......”小爱低着脑袋，再不敢撒谎。并非是畏惧漂浮在空中的利刃，而是畏惧寻夜那伤心的眼神。
纵使寻夜有意在隐藏，小爱也能看到，那眸子里透出的不甘与悲伤，自己辜负了她对自己的期待。用生命和魔鬼签订获取力量契约，这种事寻夜是不会同意的，但她依然给了小爱选择的机会。
小爱觉得已经很满足了，能从寻夜的眼神中看到她为自己露出悲伤，这已经是自己的荣幸了。至于让寻夜为自己流泪，自己想都不敢想。
寻夜也像个孩子一般，避重就轻的话语，丝毫不谈及所谓的代价，反而更加证明了她无比的在乎。
“想要力量，然后呢？还有吗？”
“想要......您的爱......”小爱低着头，如果说这就是寻夜想要的，那小爱便可以毫无保留的展示给她看。
“还真是像个孩子会说的话呢，不过我还算满意。还有吗？”
“想，您能多看看我......”
“好了好了，知道你是哄我开心。说回正题，想要得到力量，我没意见，反而很欣慰。不过，你能明白的，我是一个不会枕着匕首睡觉的人，所有的不安定因素，都不会留到明天。”
留了些时间，让小爱品味她的话，不过这并不难理解，小爱也用不着反复研读，她已经快要十二岁了，也没把自己当作小孩子要求过。
寻夜清清嗓子，笑着端起小爱低垂着的脑袋，虎口端着下巴，手指像是在品味一般蹭着小爱婴儿般的脸颊。
“你要如何向我展示你的忠诚呢？”往常根本不怎么笑的寻夜，今晚似乎一直都在笑着，只是不知道心中是否也在笑着。
小爱没有思索，瞬间便回答。
“小爱可以用您所希望的一切方法，来展示小爱对您的忠诚。”
“你在赌我会心软吗？还是说你觉得我是一个又温柔、又懂得怜香惜玉的女人？”寻夜笑的花枝乱颤，有一说一，寻夜笑起来真的很美。
就像是在嘲笑小爱的无知，或是在笑小爱的自大，小爱这样的话显然是对她自己不负责的，不过也算是在寻夜的意料之中了。
“小爱不会骗您，如果您希望，小爱可以笑着为您献上小爱的这条贱命......”
“你想要的可以给你，不过要加个条件。”
寻夜恢复了往日的那副冰冷面孔，再次端起小爱那就像脖子没什么力气一样时不时垂下的小脑袋。
小爱也同样意识到了，刚刚的话都只是些前菜而已，而真正的主菜，现在才要上。
“我还要......你余生的自由。”
“小爱愿意。”
“你这样的显得我很呆，你应该害怕一点......”小爱这样，反而搞得寻夜一时间有些无奈，这家伙怎么突然开始嬉皮笑脸的。
“小爱知道寻夜大人不会害小爱。”
“在龙族，流传着一个控制奴隶的魔法，你有听过吗？”寻夜笑着，她很欣赏小爱的这份从容，也能看出小爱根本没有害怕。比起刚刚自己逗她叫她顾爱大人时，那般浑身哆嗦的样子。现在反倒像是自己犯了错似的，这小家伙笑的还挺高兴。
小爱摇了摇头，她才上了不到半个月的学，常用的魔法她都没记全呢，更别说这种没几个人知道的禁术。
“这个魔法是解不开的，我会在你身上留下驱动术式。就像是遥控炸弹，不管什么时候，过去多少年，我想要你死，你就得死。”
“谢谢您，寻夜大人。”小爱笑着，小爱知道这是寻夜对她的仁慈，换做别人，也许根本没有废话的机会。
正是因为了解寻夜，小爱知道同样的事换做别人，可能当场就要被当成隐患清除掉。虽说还不清楚所谓的自由是什么，但小爱也不在乎。
“我又不是要给你糖吃，你谢什么！”寻夜只觉得自己对这个小爱越来越搞不明白了，相反她像是越来越懂自己的口味了。
空气像是静止了一段时间，寻夜给了小爱一段时间思考，给她反悔的机会。
寻夜站起身，小爱也识趣的跪到寻夜的办公桌前面，就像是等待审判的罪人一般。
寻夜轻靠着办公桌，背过身子，她的身影在小爱眼里从没像今天这样过。
两人都是无言，跪着的罪人像是在思考所谓余生的自由是何物，边上的判官像是在思考自己的判决是否有误。
“寻夜大人，小爱不会反悔的，小爱相信您。”
似乎是看破了寻夜的内心，小爱知道寻夜在犹豫，在给自己放弃的机会，放弃用生命去换那并不值得的力量。
但值不值得，寻夜又怎么能明白呢？小爱亲手杀死她的母亲的时候，心里的所思所想，寻夜又怎么会明白呢？小爱已经不想再被人踩在脚下了，小爱不想再失去重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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