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二背着兔子出门的时候正好碰到担着水桶出门的牛康年。
牛二像是没看到似的，越过他大步离开了。
早上鸡兔已经喂过了，她这会儿没事干只得又去偏房里搓谷子。
中午，吃过饭陈娇娇出门倒泔水，走到门口就见许红梅从王寡妇家出来，等她关了厨房门出来就见许红梅走了进来。
许红梅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在，陈娇娇不明所以，还是带着她进了屋。
“吃过饭了吗？”她问。
“吃了。”许红梅见她搓谷子也跟着搓了起来，犹豫了片刻还是说“我娘说奶奶不行了，我刚去看了眼。”
“没事吧？”
她摇摇头，“本来身体也不好，这么些年了……我今天去的时候已经不认识我了，一直在说胡话。”
陈娇娇没说什么，但她看的出来许红梅挺难过的。
沉默了会，许红梅问“牛二呢？去送柴了吗？”
“去他舅舅家了。”
“那你怎么没去？”
“怀孕了，路上不方便。”
许红梅脸色有一瞬间的不自在，她抿着唇，沉默了一会很小声的问“娇娇，我是不是真的没法再有孩子了？”
“怎么这么问？”
“我娘这个人虽然嘴上有点不饶人，但这种事她一般不会胡说，我和吴信去老郎中那的时候，老郎中一直摇头，只是说让我好好养着，别的都不愿意说，这都一年了，药也吃了不少了，我的肚子却始终没有动静。”
“娘他们虽然不说，但我感觉的出来……”
陈娇娇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她，许红梅却像是非要从她嘴里听一个答案似的，眼神小心翼翼的，看的她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没有。”她还是摇头“当时大夫只是说挺可惜的，说你身子虚一定要好好调养。”
“小产不是小事，恢复没那么快，你也别老惦记着，放松着点，说不定明年就来了。”
许红梅听了这话心里却没好受多少，白着脸，苦笑不已“我哪能放宽心，这吴元也马上要成亲了……若是那新媳妇进门有了身孕，我这日子哪能好过。”
陈娇娇不再开口了，毕竟思想处境不同，许红梅只要一天没有孩子她的担心就会一直都在。
陈小是第二天过来的，一大早吃过饭就抱着针线篮子来了，脸上喜气洋洋的凑近她，“大姐你有了？”
“你听谁说的？”
“刘婶，说你有喜了没去程家。”
“是。”她也笑了起来“前天牛二拉我去老郎中那把脉，老郎中说是有了，我倒是没有感觉。”
“你终于有了，再拖下去村里那些婆娘的闲话就都出来了，最好是生个大胖小子……”陈小笑的仿佛已经看到大胖小子了似的。
陈娇娇被她逗笑了，正了正神色问“那你呢？怎么想的？我看你这恨嫁的性子也不像是能等到十五六嫁人。”
“十五六那不是都老姑娘了，都被挑剩了，我才不要。”
“那你跟平儿好好说说，让他给你找个好的。”
“他懂什么。”陈小冷哼一声“到时候指定是随便找个人把我嫁了。”
她无奈，“你这么挑剔，十五能嫁出去都是好的。”
“我长得又不丑，为什么不能挑？”她声音一下子低了许多，似乎也是觉得不好意思。
“……”
“你长得是好看，但你要想嫁个正儿八经的人还是得门当户对，你想嫁个让你吃香的喝辣的这没有错，但你不能只奔着这一点去，你还得看看对方的人品。”
“钱可能会没，再好看的人也会老，但人品和善良这个东西很多时候能救命，我说的再多也得你自己想通，我就是想提醒你别一味的看钱，眼里也多看看其它的东西……”
陈小看了她一眼，嘟囔“你不是说那个彭家不错吗？”
陈娇娇挑眉，陈小这话的意思她怎么觉得不对劲啊？
“你不是嫌穷吗？”
“不是你刚说让我别一直向钱看的吗？”
“是。”她无奈扶额，“但说真的，彭婶子那样的人，把你嫁过去我都觉得是在害他们。”
“你什么意思？”陈小脸一下子拉了下来，不高兴的瞪着她“你就知道骂我。”
“那你说说，你一开始看不上，怎么突然又看上了？你可别跟我说是你自己想通了？”
陈小绷着脸，恼了“你到底是不是我大姐啊？”
“是啊。”她点头“正因为如此我才了解你。”
“你这个性子，把你放彭家就是嚯嚯人家，祖母她们和彭家关系那么好，我可不能做让他们为难的事。”
陈小气的彻底不说话了，瞪了她一眼气呼呼的走了。
陈娇娇没管，听她摔门走了后继续搓谷子。
院门再次“咯吱”一声，她还以为陈小又回来了，结果帘子掀开是牛二。
这会儿才刚过中午，牛二这个时候过来那指定就是吃过早饭就动身了。
“怎么这么早？”她起身帮着把筐子拿了下来，沉甸甸的重的很。
“吃过饭就来了。”今天外头风大，牛二也是吹着了，迫不及待的走到泥灶前搓着手暖和了起来。
陈娇娇把东西一样样的往出来拿，好笑道“怎么感觉我们每次去祖母家都跟打秋风似的，次次都一大堆，还都是好东西。”
牛二也忍不住笑了起来，“里面有袋红糖，是明玉给你的。”
她先是取出来了二十个鸭蛋，半袋子白面，感觉得有二三十斤……“这怎么还有白面啊？”
“祖母非要装的。”牛二把面提了出来，把下面压着的一个用布袋装着的东西拿了出来，摸起来有巴掌大那么一块。
“红糖。”他把袋子打开，里面还有个油纸包着。
红糖的颜色是褐红色，味道闻着很香，陈娇娇忍不住掐了一点放进嘴里。
眼睛顿时笑眯了起来，“好吃，很甜。”
牛二也笑了，解释说“明玉也怀了比你早一点，祖母给她买的，她给你分了一部分。”
“这挺贵的吧？”她叹气“祖母她们真的是……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没事。”牛二拍拍她的肩膀“日子还长，以后慢慢还。”
“也是。”她不再纠结了，把筐子里的东西都拿了出来发现还有一只杀好的鸭子。
“本来祖母说要再装点豆面的，我说家里有之后就算了。”
“够多了。”小气又自私的人她见多了，程家这样的是少之又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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