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然和艾勒都无语了。
不讲理，还打不过，审判所驻地，高级调查员院级，黑甲警卫众多，按住两位A级强者，不是没可能。
姜然低着头，他算是服了。
什么文明社会，那是没遇上狠人。
姜然认栽，不认能行吗？
姜然试探性问道：
“亲王殿下，您就直说，想要我干嘛，别吓唬我，我胆子小，刚来到高庭城不久，你不能欺负外乡人，阿伯罗温也是帝国的领土。”
比利亲王瞪了眼姜然，语气缓和，说道：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将你们知道的都给我说清楚，要是说不清楚，我就拿你们当汇报资料。”
姜然面露苦涩，伤心道：
“亲王殿下，我配合，您问。”
艾勒也立马表态，慷慨激昂道：
“亲王殿下，我知道的不多，都约翰告诉我的，我一定都说清楚。”
姜然猛地转头，看向艾勒，满眼不敢置信，暗骂：
“卑鄙的本地人。”
之后，姜然将‘愚人戏剧团’的情况，大致说了一遍，桑尼子爵在一旁记录。
比利亲王严肃问道：
“他们袭击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姜然一脸茫然，摇头道：
“不知道，难道是为了维护高庭城的社会环境，看不得别人野战？”
比利亲王瞪了他一眼，转头看向艾勒。
艾勒头皮发麻，即使是A级强者，但面对比利亲王，仍是让他心生异样，审判所的掌控者，国王陛下的左右手。
“艾勒，你们呢，‘愚人戏剧团’为什么要袭击你们，‘蒙蒂斯读书会’最近又在做什么？”
艾勒认真道：
“最近在做一些魔法研究，具体什么原因，我们也不太清楚，事情发生的突然，也是今晚刚刚找到凶手，可惜没有抓住，不然就知道了。”
比利亲王看着面前两人，整个一心累，一个不配合，一个死无对证。
比利亲王眼睛直直盯着艾勒，严肃道：
“那你们就好好研究你们的的魔法，至于其他事情，会有我们来处理，如果再让我发现有下次，‘蒙蒂斯读书会’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面对比利亲王严厉的警告，艾勒脸上看不出喜怒，冷静点头道：
“我下次会小心的。”
姜然一旁听着，暗暗竖起大拇指。
然后，‘砰’的一声，姜然猛拍桌子，将众人吓了一跳。
姜然正义凛然，呵斥道：
“艾勒，你不要太猖狂，在亲王殿下面前，你就是这个态度？你也太不把审判所当做一回事了吧？”
下一秒，姜然猛地转头，拱火道：
“亲王殿下，要我我忍不了。”
会议室内，众人脸色难看，都瞪着他，那眼神仿佛在质问，需要你仗义执言了吗？
安静，死一般的安静。
姜然伸头凑过去，低声道：
“亲王殿下，您要是不方便，我可以代劳，就是到时候将事情都算他头上，我也算是将功补过了。”
艾勒阴沉着脸，愤愤道：
“你在质疑我的听力吗？”
比利亲王猛地一拍桌子，砰一声，吓得姜然坐回去，一脸老实本分。
“你们两个，都给我好好反省，我正好有火发不出，你们想要不舒服，我能让你后悔生出这种想法。”
姜然和艾勒，老实听着，不敢出声。
然后，比利亲王看着艾勒，呵斥道：
“艾勒，你最好管理好‘蒙蒂斯读书会’，别让我再抓住你们，你也想进‘秘密监狱’吗？”
姜然歪着脑袋，低声赞叹道：
“是个好地方，都是人才，你到了之后绝对种草。”
比利亲王没好气瞪着姜然，吓得他赶忙闭嘴。
“艾勒，你可以走了。”
艾勒毫不犹豫地起身，礼貌点头示意。
姜然也赶忙跟上，可刚站起来，就听到比利亲王语气不善道：
“你叫艾勒吗？”
姜然讪笑道：
“也不是不行。”
比利亲王冷喝道：
“坐下，你的事情还没完。”
姜然哀嚎道：
“凭什么啊，我都交代了，大家一起进来的，他能走我为什么就不行，让别人看到了，还以为我做了什么违法犯罪的坏事了呢。”
艾勒得意的瞟了眼姜然，桑尼子爵送他离开。
会议室内，仅剩下姜然和比利亲王。
两人相对而坐，大眼瞪小眼，互相看着对方，姜然就很纳闷。
姜然开启‘静音’，比利亲王不开口，他绝不多问，免得祸从口出。
僵持半分钟，比利亲王坐不住，看着姜然，问道：
“查到什么了？”
姜然装傻充愣，茫然道：
“查什么？亲王殿下，我没听明白啊。”
比利亲王坐直身体，表情严肃，认真道：
“别给我装，我要问什么你难道不清楚，杜巴里夫人跟你说了什么，你有查到多少？”
姜然长舒一口气，说道：
“亲王殿下，你说这是啊。查的不太顺利，杜巴里夫人一直请求我救治蒙德里，也就是上次的救治，让她认为我能让蒙德里恢复健康，甚至找到了耶鲁主教。”
“可事情哪有那么简单，蒙德里是‘灵魂缺失’，而且后天发生，具体情况不明，通过魔药根本无法救治。”
“我想调查蒙德里灵魂丢到了哪里，可蒙德里记忆缺失，没有任何线索，杜巴里夫人记忆被人刻意抹除，一点线索都没有。”
“亲王殿下，你说说，这可是在高庭城啊，无论怎么说，蒙德里都是国王陛下的儿子，作为皇室后裔，竟然遭受如此严重的事故，始终无人管，说起来也挺可怜的。”
比利亲王听完，深吸口气，就一个想法，想骂人。
我在审问你，讲了半天，变成你在骂我？
皇室后裔遭受变故，审判所无动于衷，无论怎么说，蒙德里都是你的侄子，你这个做叔叔的，不仅不管，还来查我。
姜然虽然没明说，但在比利亲王耳中，就是在骂人。
比利亲王不悦道：
“你是在指责我吗？”
姜然故作惊慌，身体后仰，表情夸张道：
“没有，没有。亲王殿下，我怎么敢呢，我就是阐述一个事实，这不是您要问的吗？”
比利亲王不耐烦道：
“够了。”
“我知道你干了什么，在你和杜巴里夫人见面之后，你去了教堂，手中拿着一份纸质文件，并且加装反侦察干扰器。”
“我明白你的意图，你就是要告诉所有人，你拿到了，而且也已经把他交给了耶鲁主教。”
“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在你的预料中，有人袭击你的下属，想要读取记忆，获取信息。”
“那也是你故意的，只不过，‘愚人戏剧团’对你太轻视了，导致他们行动失败，并且被你用艾勒，将他们炸到水面上。”
“因为你知道，你处理‘愚人戏剧团’太麻烦，索性让‘蒙蒂斯读书会’，以及‘审判所’来咬死他们，减轻你的负担。”
姜然面含微笑，轻声道：
“亲王殿下，那你不应该感谢我吗，大家在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和和气气，有事一起商量，没必要打打杀杀。阴谋诡计，不利于社会和谐。”
比利亲王怒声道：
“和谐你大爷，你以为我不知道他们，高庭城是谁的地盘，你以为‘审判所’就是个摆设吗？”
姜然摆手道：
“我可没这么说。”
比利亲王恶狠狠的怒视姜然，僵持几秒后，比利亲王语气缓和，凝声道：
“你能救治蒙德里吗？”
见到比利亲王态度180度翻转，姜然也有点懵，真的假的，老演员了，别诈我。
“亲王殿下，您到底想说什么，我有点慌，别搞我。”
比利亲王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愤愤道：
“你会害怕？你知道什么是害怕吗？”
“给我严肃点，我告诉你，你说的没错，无论怎么说，蒙德里都拥有皇室的基因，他是国王陛下的孩子，虽然在法律上，我们不能成为正常的父子，但在生物学角度上，这一点毋庸置疑。”
“如果能救治蒙德里，我也不愿因看见皇室后裔的死亡。”
姜然脸色严肃几分，正色道：
“亲王殿下，问题关键不是我能不能救治，而是那位愿不愿意？”
“如今的帝国局势，亲王殿下要比我还清楚，如果有人敢阻挡他，他会怎么做？”
比利亲王凝声道：
“所以你要将高庭城的局势，引向一个混乱，失控的局面，让别人冲锋。”
姜然认真道：
“世界的局势在改变，是否有人冲锋，这还需要想吗？应该早就有人在做，各大公司的特工，约顿联邦的特工，亲王殿下应该最清楚。”
“那些人可不是由我来驱动，他们涌入高庭城，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早就躁动不安，任何人都按不住。就算按住了一个人，也按不住所有人。”
“亲王殿下，并不是我想怎么样，我也只是这个时代中，随波逐流的一份子。”
比利亲王盯着姜然，质问道：
“但是你将你知道的所有人都从水下，扎到水面，就是逼得他们不得不正面应敌，你从中获利，没人是傻子，你觉得他们会怎么做？”
姜然坦诚布公道：
“亲王殿下，我说了，我们都是这个时代滚滚洪流的一份子，我们无法驱使洪水停止，或者引向别处，最好的结果，是看着洪水滔滔不绝的冲击。”
“当所有人都处于水面，回不到水下，要么退出，要么奋勇向前，没有选择。”
比利亲王冷嘲道：
“你就不怕他们报复你？”
姜然认真点头道：
“说实话，我有过这种担心。”
“只不过，接下来的时间力，他们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去针对我。”
比利亲王不解道：
“你为什么会这儿觉得？”
姜然看着比利亲王，面含微笑道：
“因为您，因为‘审判所’，不会给他们生存的空间，无论如何，高庭城都要在绝对掌控中，任何人都不可以挑衅这个底线。”
“‘蒙蒂斯读书会’不行，‘愚人戏剧团’不行，‘晨曦教会’也不行。”
“我猜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不管他们有没有行动，有什么行动，都会受到‘审判所’的打压，控制，让他们疲于奔命，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
“不能出现意外，不允许出现，绝对不能，任何人都不能阻止一位强者的野心。”
比利亲王越听脸色越难看，最后，阴沉着脸，盯着姜然。
姜然一脸放松，带着笑容。
比利亲王沉声道：
“你既然清楚，为什么还要做？接连挑战底线，真以为我不会把你送进‘秘密监狱’，这一次绝对不会让你再跑掉。”
姜然笑着问道：
“亲王殿下，既然那么了解，又为什么还要问，能不能救治蒙德里？”
比利亲王一时语塞。
姜然轻声道：
“说一句您可能不会相信的回答，我无意挑战底线，也无意触怒一位国王，我只是想让一个年轻人活下去。”
比利亲王面露费解，茫然看着姜然，不敢置信。
“任何人做任何一件事，都会有一个理由，我的理由是，神，在指引我。”
比利亲王皱了皱眉，愈发不敢相信。
“神？约翰，你是一个信教徒吗？你从来就不是，在我的认知中，你就是一个流浪汉，一个危险的家伙。”
姜然微笑着反问道：
“这能怪我吗？”
“流浪汉只想自由的流浪，并不想参与任何鸡毛蒜皮的争端，可一次又一次的变故，流浪汉也会生气的。”
比利亲王盯着姜然，总有一种无奈。
作为审判所的掌控者，他见识过太多狂妄的家伙，但如姜然这般桀骜，疯狂的家伙，似乎还是第一次。
这种第一次，让审判所上下非常不舒服。
朝审判所扔炸弹，恐怕有许多人想过，但在c级时，就敢这么做的，也就姜然一人。
现在，更一发不可收拾。
动不动就掏出一堆核武，能聊就聊，不能聊就掀桌子，从来不顾任何人的死活。
在比利亲王心中，姜然的危险程度，甚至远高于老金，就算老金倒卖军火，他也不会极端的处理问题。
比利亲王脑子里想了很多，可话到嘴边，只能谨慎说道：
“将乔伊斯送回来，这是国王陛下对你的要求，如果拒绝，你将受到最严厉的惩罚，你要考虑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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