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小点头都没抬,就接了句话。
“放心吧,年前就都回来了。外头的饭菜又不好吃,都等着回来吃大餐呢,时间一到,包管都回来了。”
这话说得倒挺对。成天来老胡家混吃混喝的这些人,不管老小都是吃货。这两年,又被文小点和小四养叼了嘴巴,能吃得惯外头的就奇了怪了。
正说着,明珠欢欢喜喜的举着封信就跑进来了。
“李奶奶,婶婶,我娘来信了,过年他们回不来,让我和哥哥在咱家过年呢。”
“你个小没良心的,你爹娘都回不来,你还这么高兴啊?”
银子刮刮明珠的小鼻子,忍不住揶揄。
“我爹又不是头一回不在家过年了,都习惯了。”
还好她老父亲不在跟前,不然又要被小棉袄扎心了。
“哎呦,咱小猪猪心胸真宽广。”
文小点故意使坏揉乱了明珠的头发,惹得小娃娃气呼呼的反抗。
“娇娇姐姐刚梳好的,都乱了。”
“那就再乱点,正好,你去找娇娇再梳一次。”
文小点使坏,明珠哼哼唧唧的反抗。这些天明珠和小鲤、娇娇都住西厢房,明成和小五一起住,这对他们兄妹俩来说,是十分新奇的体验。
感觉,还不错。
腊月二十,被胡兴催得没法,张莲终于还是带着礼物去了镇上张平的小院。在巷口,正巧碰上拎着东西出门的张平。
“哥,这是要去哪?”
一眼猜出答案的张莲,明显是在逗弄。
“去钱家转转,这一年受他们照顾颇多。”
张平大大方方的回答,也没逃过妹妹妹夫的调侃。只说了两句,就放过张平,往家去了。
张老爹一抱上一饼就不撒手,十天半月就来一趟,一饼对姥爷和舅舅并不陌生。在他姥爷怀里上蹿下跳,蹬鼻子上脸。是真的蹬鼻子上脸。
“一饼!下来!”
张莲严厉制止。把他的小脚从张老爹脸上拿下来,还朝小屁股上拍了一巴掌。不轻不重的,警示而已。
“啧,大过年的,打孩子干嘛?这么久来一回,孩子高兴就行呗。”
张老爹反倒说起张莲来了。
“您就惯着吧,哪天把天给你捅个窟窿。”
张莲没好气,一个舅舅,一个姥爷,这俩一个比一个没底线,惯得一饼肆无忌惮的。到姥爷和舅舅的地盘,张莲说话都不好使。
“捅就捅了,姥爷给你补。”
摆明了对着干的张老爹,气得张莲跳脚,偏偏连胡兴都不向着她,都这个时候了,还劝她别计较。
“媳妇儿,算了。隔辈亲,讲不来道理的。”
张莲听胡兴这么说更气了,暗戳戳掐他大腿。
行行行,都惯着,就她是坏人。
很快,张莲的注意力就被从钱家回来的张平给转移了。
“回来了?跟钱姑娘见过面了?”
“见过了,怎么了?”
张平最近的脸皮厚了不少,可以说,是被这两口子给整麻木了。每回来都要调侃他几句,大半年了,再薄的脸皮都磨出茧子了。
“没怎么,没怎么。你高兴就好啊。”
张平的反应太平常,张莲觉得没意思,也就不逗了。
“正好,你们都在,我有个事想跟你们商量。”
说起正事,大家的态度就端正了起来。除了一饼,还在把张老爹当树爬。
“啥事啊,这么正式。”
张老爹被胡一饼捏住了嘴巴,从小手指头缝里挤出来一句话。
“我打算,正月初六去钱家提亲。”
“什……嘶~~~~”
张老爹激动,嘴巴猛地一张,被一饼的小指甲划了一道血印。
“咳咳咳………”
张莲刚要开口,就被嘴里的桃酥渣给呛着了。
胡兴刚把一饼从张老爹身上扒拉下来,一倒手塞给了他舅舅张平,一手给张莲顺气,一手倒水给她。
张莲顺过气,才问怎么回事。
“这么突然?”
“突然吗?都大半年了,再没点表示,我怕人跑了。”
呵,脸皮当真厚实了不少,这种话都说得出口了。果然啊,人都是会变的。老古板都会说这种话了。
“那大哥可得抓紧准备了,各家铺子都要关门了。”
腊月二十三铺子关门歇年是不成文的规定。最早也要年初五才会有铺子开门,初六提亲,那留给他们的准备时间也没两天了。
“嗯。都买好了。你俩提前来,帮着给张罗张罗。”
“行。你都买什么了?我看看。趁还有时间,别失了礼数。”
张莲说着就要去看张平准备的东西。刚走了两步,又坐下了。
“不对不对不对,你先等等。刘家那边……知道你跟娟儿姐和离了吗?”
张老爹和张平忽然安静了。
当初两人和离,刘娟就提过暂时瞒着刘家,否则照刘家的脾性,若是知道两人和离,定然会大闹一场。真闹起来,哪怕和离也不会放刘娟离开。刘娟铁了心要离开,所以不会让任何人阻止她走。
张平因为愧疚,就答应先瞒一阵。怕刘家起疑,还时不时托人捎个一两半两银钱回去。
“说过了。刘家还闹过一通。”
从今年五月起,张平就再没给过刘家钱,果然,才两个月没收到钱,刘家趁父子俩回村看鱼塘的时候,把俩人堵在小院里大闹了一通。张平拿出和离书,刘家不仅不信,还非说张家把人拐卖了。为此,还闹到镇公所去了。在镇公所有袁铮骋撑腰,刘家自然讨不到好,也消停了一段时间。
不过,也因为这事,钱家对张平有了意见,闹得钱大娘都不来张家做饭了。张平逐一攻克,先是暗戳戳的搞定了钱金银,接着明里暗里讨了钱大娘欢心,这才没黄了。只是,钱父始终都不肯点头,去提亲,其实是有点冒险的。
“刘家来闹事,怎么没听你说过啊,连闲话都没听着。”
胡兴皱皱眉,自从张家搬到镇上,小两口没少往这儿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啊。
“在村里闹,消息传不了那么远。你哥也不吃亏,回来又当着街坊四邻卖了好大一个惨。”
张老爹一脸嫌弃的吐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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