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老头笑眯眯地点了点头，语重心长的说道：“裴家在其中发挥了重要的作用，北安这次可是要损失惨重了。”
张世杰问道：“你是说大同朝的官军已经有了对策？”
裴老头捏住下巴的一绺白胡子揉捏了起来，缓缓开口道：“东山地势险要，屯兵五万根本就是开玩笑，只有一地确实适合屯兵，但此地却有大凶险，东山中央山脉有一处山谷底，那里地势平坦，可为何那些匪盗们都不在那里驻扎呢？只因谷底上方有一座堰塞湖，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全军覆没，我这么一说，你明白了吧？”
张世杰点了点头，裴老头说的很明显了，杨自成带着北安铁骑入住东山那处谷底了，大同朝军队只要掘开堰塞湖，便能以水击之，逃无可逃。
这手段可真是阴险啊！不过兵凶战危，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仁慈救不了世。
“北安国在草原上，他们如那些部落一样，居无定所四处飘荡，大同朝即使想要派出大军出关战斗也是无济于事，所以此次能一次性消灭这么多敌寇也实属不易，杨自成立了大功，封侯都有可能。”裴老头强调道。
张世杰沉思片刻后说道：“既然官府已有了计较，那我抓走的那些细作便交给官府处理吧！”
“何不留下他们作为苦役替你做工呢？枫林谷那个地方还需要好好改造一番，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裴老头笑着说道。
裴老头已经知道了自己在枫林谷练兵的事，这不是啥秘密了。
张世杰还是拒绝了裴老头提议，说辞是他不喜欢奴役别人。
裴老头也只好答应了张世杰的要求，接下来，他还要部署全城抓捕细作的事情，便离开了火锅店。
这一夜全城戒严，到处是鸡飞狗叫，张世杰下了命令，自己的产业都要在今夜提前闭店，所有人员不得随意外出，以免造成误伤。
张世杰无聊之下，便拉了一家人打麻将，一直玩到凌晨二三点钟才散去。
……
第二日一大早，裴老头派人来告知张世杰：“池塘里的鱼都捞完了！”
张世杰松了一口气，带着几名侍卫刚出大门，就有一个要饭的乞丐近身。
“小爷可怜可怜我，给口吃的就行。”
张世杰听到熟悉的声音，再看看这乞丐弯腰驼背的体型，便缓缓开口：“踏破天，家被人偷了？”
“唉！”
此人叹息一声，抬头直腰后才露出本来面目，他便是东山匪盗之首踏破天是也。
几名侍卫好奇打量起了眼前的这位匪首，大刀紧握在手，随时都能出击护主。
“回去说话吧！”张世杰招呼一声，又回到了院子里。
踏破天在几名侍卫的注视下，也跟着走进了院子里。
张世杰吩咐厨房做了碗热汤面，看他样子也没有吃早饭。
进到房间，屏退了侍卫，张世杰这才仔细打量起了眼前的踏破天。
“曾经我也想称霸东山，没料到被常老大等人算计，联合北安敌寇绞杀我等，幸亏我提前察觉，这才侥幸活命，都怪我当时发的善心。”踏破天坐在张世杰面前唉声叹气的。
张世杰笑了笑，说道：“常老大这人心狠手辣，你应该也知道他的为人，但你没有斩草除根，我想这不是因为你大发善心的原因吧？你这样的亡命之徒，我不相信你有这个善心。”
踏破天尴尬一笑，点了点头，说道：“常老大告知我还有一处宝库，里面有银钱与粮食无数，我也是信了他的鬼话，贪心使然啊！”
“哦？那事实呢？”张世杰好奇问道。
“事实？事实就是他骗我，等我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北安的先头部队已经来了，唉！造孽啊！我的手下人全被杀了。”
踏破天哀的是他的家业，哀的是那些兄弟们的惨死。
“前些日子我抓了一些东山的人，他们都说是你安排人混入流民之中，想要来图谋江阳府城的，有这回事吗？”张世杰问道。
踏破天摇了摇头：“我哪有这个闲心？东山三寨合并已经让我焦头烂额了。”
“哦？不是你的人？那是他们骗我了？”张世杰嘀咕一声，然后对门外大声喊了一声：“来人！”
“在！”门外答应一声，走进一名侍卫。
“让人去官府大牢，把那几个自称来自东山的土匪给灭了。”张世杰命令道。
“是！”侍卫答应一声，也没有问原因，便领命去办事了。
踏破天心中一愣，这小子杀伐果断，不是个凡人。
张世杰笑眯眯地说道：“我这人最烦欺骗。”
“官府大牢不好行事吧？”踏破天问道。
“只要在江阳府城，就没有解不了的问题，这里，我张家说了算。”张世杰嘿嘿一笑。
踏破天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北安占领东山，意欲攻伐江阳府城，你要早做打算了！此次兵危，能避则避吧！”
张世杰摇了摇头：“不必了！江阳府城自有天佑，倒是说说你吧！”
“我？何意？”踏破天不解。
“以后你要做什么？还是当一个匪盗？”张世杰问道。
踏破天沉默了下来，他一时之间也没有了主意。
张世杰说道：“这样吧！我打算成立一个镖局，负责武装押运货物，你来当这个老大吧！”
踏破天是江湖人，安逸的生活不适合他。
“我可是有罪案在身的。”踏破天有些为难。
“既然如此，那你是如何进入江阳府城的？”张世杰好奇问道，进城需要查看身份牌，他一个通缉犯是怎么进来的？
踏破天笑着说道：“有贩卖羊的车马，我躲在羊群里进来的。”
张世杰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我能洗白你身份，不用有太多顾虑。”
踏破天闻言，脸上一喜，然后抱拳行礼：“爵爷果然是爵爷，当初在东山就觉得你不是凡家的子弟，我踏破天从此誓死追随，绝无二心。”
张世杰给了他一条活路，他是江湖人，江湖人自有自己的规矩，义气要放在第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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