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敢偷袭哈萨克，就是他冒充老大你的吗？”哈萨克一掌将厚实的梨木桌拍了个粉碎，竖眼里有怒火在汹汹燃烧。
后知后觉的他，直到宁渊告诉他整个偷袭的过程，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差点遭了别人的道，甚至错怪老大，把他当成了偷袭自己的人。
“老大，对不起。”知道事情的真相，哈萨克愧疚不已，平时的粗大个，声音都变得小了起来。
宁渊笑着摇了摇头。“这些倒无所谓，不过养心城里龙蛇混杂，那么多人跟踪你，你也不采取点措施，嫌自己命太长了吗？”
“不过都是些渣滓罢了，哈萨克一手就能灭了他们。”哈萨克眼里露出不屑，龇牙咧嘴。“不过有老大这句话，以后若有人再敢跟踪哈萨克，被哈萨克发现，哈萨克就把他撕成两半。”
宁渊点点头。“这才对，对待意图不轨的人，就不该手下留情。”
厄难鸟在旁听着这像是长辈教训晚辈的谈话，眼皮忍不住翻了翻。跟踪下就把人撕成粉碎，宁渊这小子真是魔头，恐怕被他这么一教，以后那些敢跟踪这莽汉的家伙们，要倒大霉了。
不过这确实是立竿见影的办法，厄难鸟跟随宁渊也有不短时间，知晓他之所以如此教导，恐怕还是看哈萨克秉性太够天真，不放心他，所以才如此说罢了。
有他这番话，傻大个以后出手狠辣点，可以震慑不少人，被人偷袭的概率大大降低。
“老大，偷袭哈萨克的人和冒充老大的是同一个人吧？老大知道他是谁吗？让哈萨克帮你去教训他。”哈萨克挥舞着拳头，抢着要帮宁渊报仇雪恨。
宁渊目露沉思，说了句哈萨克听不懂的话。“是也不是，恐怕是先有冒充我的人，再有这连续杀人栽赃给我的家伙。”
“老大，你的意思哈萨克不太明白。”哈萨克摸了摸脑袋，满脸困惑。
“简单的说，就是城中有一个冒充我的人，还有一个杀人诬陷我的家伙。这两人不是同一个人，他们的动机都不明，后一个人的目的，有可能是通过杀人诬陷的方式逼我出面。”宁渊耐心地解释道。
这是他经过思考后得出的结论，那诬陷他的家伙为什么要诬陷他，他想了许久，只可能是引出他这一个目的。
死的人有低阶修者，也有高阶修者，彼此之间素不相识，这就排除了仇杀的可能性。每次都有目击证人，这说明对方的目的是让凶手的身份人尽皆知。
而一个人如果被人诬陷，承受不明不白的污名，有几个人忍受得了？恐怕很快就会露面，想要寻出凶手。
让宁渊彻底想明白这点的，是哈萨克的遇险。哈萨克刚在天阙阁为自己出气，紧接着就出事了，可见对方的目的确实在自己身上。他想要通过击杀哈萨克，让他先前所有的暗杀取得一个膨胀性的结果，彻底逼出自己。
不过逼出自己，然后呢？这是宁渊眼下想不明白的一个点。对方如果是简单的想报仇，在先前自己已经露面的情况下，没有理由直接遁走。
哪怕他不确定自己就是宁渊，白白放弃了这样的机会，在他看来也有些令人费解。
唯一能解释的理由，就是对方的真实目的并不是杀了自己，或许有更深的阴谋。
不死神族。宁渊心中喃喃道，根据他所探听到的消息，不死神族近些年来一直十分低调，鲜少有不死神怪闯入万族的日光城的事情发生。
然而就在他眼皮底下，确实有一个不死神怪出现了。他的目的是什么？为何要来到这座城里？也是为了斗字真言？
如今这养心城中，有大半部分的万族高手都是为了斗字真言而来，若说那名不死神怪也是为了真言而来，并非没有这个可能。只是真的这么简单吗？若是如此，他为何又要苦心孤诣的寻出自己？
宁渊思考许久，仍没能想明白其中的究竟。毕竟他掌握的线索实在太少了，更多的都是自己的猜测。
哈萨克见老大一声不吭，明显在思考，也不敢打扰，大老粗的家伙，难得的安静的一动不动。
厄难鸟也没有说话，目光审视着这缩小后都还有两丈身高的巨人，打了个哈欠。
“你是谁？”哈萨克小声的问道，这时才注意到这跟随自己老大的陌生的家伙。他的声音极轻，唯恐打扰到思考中的宁渊。
“我是你老大的师傅。”厄难鸟眼珠子转了转，突的嘿嘿一笑，狡诈的道。
“真的？”哈萨克顿时瞪大了眼睛。
“你说呢？”厄难鸟心里一阵偷笑，寻思着是否该利用利用这傻大个，给自己寻点乐趣。
“他是我的仆人，你可随意使唤他。”沉思中的宁渊突然睁开了双眼，随意地道。
厄难鸟呼吸顿时一窒，朝着宁渊干瞪眼。这小子，就算不让他耍耍威风，也不要说得那么损嘛！
“你敢欺骗伟大的哈萨克，不遵礼法的奴才！”哈萨克听闻宁渊的话，顿时怒了，朝着厄难鸟道。
奴才？厄难鸟神色一僵，感觉脆弱的心灵被人撞成一片一片。他当初答应侍奉宁渊万年，算起来确实算是他的仆人，不过被人喊这么一声奴才，还是大为不喜，当下龇牙咧嘴，毫不示弱的瞪向哈萨克。
一个邪眼巨人，一头天煞孤星，就这么你瞪我，我瞪你，势如水火。
“好了，你们两个算是互相认识了。”宁渊不在意两人的互相看不顺眼，随口道。在他看来有时感情就是吵出来的，反正有他在，两个人都不敢做得太过分，不会出什么乱子，一切在他的掌控之下。
“哈萨克，多和我说说巨树之森的事情。”宁渊看向哈萨克，好不容易有了个熟悉的家伙可以询问，他可不会放弃机会。
先前只是知道了师师和孩子平安无事，其他他关心的人如何了，他一无所知。
哈萨克对宁渊显然十分服从，很快一五一十详细的告知给宁渊他想要知道的事情。别看这大块头看着脑袋不灵光，但交代事情还是能够交代清楚的，宁渊很快就从他那里知晓了如今巨树之森大概的情况。
与他先前听到的消息偏差不大，如今的巨树之森确实是世上仅存的净土之一。以往很多他相熟的人甚至势力，都迁移到了那里，这让他始料未及。
昆仑净土的剑师公会，包括他所熟悉的古剑恹古凡父子所在的意剑门，都已经成为了巨树之森联盟的一部分。而狱宗和魔殿，寒宵宫，乃至天衍学院，都有大量在战争中存活下来的人马投靠。
值得一提的是，以往许多宁渊认识的故友，都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阴煞老魔，在八十九年前梁州荒丘一役，死于不死神族神侯级大能之手。战死！
剑圣莫青天，七十八年前，为保护从昆仑净土撤离的各剑派修士，被一群不死神怪围攻，至死不弃手中剑。战死！
寒宵宫大长老，八十三年前，外出时被数名不死神怪埋伏，力战而亡，死无全尸。战死！
天衍学院殷瀚世，朱子逸，宇瑛等众多学生，在大唐保卫战争中，被无数不死神怪撕成了碎片。战死！
一个个曾熟悉或不熟的名字，都从这个世界上永远消失了，像是在诉说着近百年来战争的惨烈。
宁渊越听心越是沉重，太多太多他认识的人永远离开了。他们之中的很多人，都是修为深厚的大神通修士，若没有遇上不死神族战争，本可以活上至少数千年的。
但因为不死神族出世，他们只能为了扞卫自己的家园战斗到最后一息，哪怕最后死无全尸，成为了不死神族的血食。
曾经与宁渊有过矛盾和碰撞的人，例如朱子逸，例如宇瑛，为了人族的胜利和发展，也通通战死了。这让宁渊感触颇深，大难来临之际，一切的矛盾都不再重要，人们最后能相信的，也只有曾经互相猜疑的同族之人。
“哈萨克的几位族叔也都战死了，巨人族的血气异常磅礴，因此不死神族一出世，就被他们盯上，差点惨遭灭族之祸。哈萨克发誓，一定要报这个仇，将那群烂泥般的怪物通通杀光！”哈萨克说到不死神族的种种劣迹，眼里闪烁强烈的仇恨光芒，以及亲人逝世的悲恸。这百年来，他也成长了很多，不再是那个天真的想偷走黄金圣树的傻大个。
宁渊的脸色也变得异常冰寒，这百年来，死去的人实在太多了。不死神族杀了太多的人，哪怕现在仍是蠢蠢欲动。既然他现在回来了，就不能让悲剧再次重演，一定要让不死神族付出他们应得的代价！
“城里就有一头不死神怪，我倒要看看他们到底想耍什么阴谋。”宁渊一脸杀气，他的复仇，就从养心城开始。无论不死神族想做什么，他一定要将它们的阴谋瓦解，将城中的它们一网打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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