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易忠海知道了又能如何？苏家早已人去楼空，他连报复的对象都找不到。这份恨意只能深埋心底。
这么多年过去，易忠海对苏毅的恨意非但未曾消减，反而在邻居们每一次的冷眼与嘲讽中愈发浓烈。此刻听闻苏毅的消息，他再也压抑不住情绪，恨不得立刻找到苏毅来个了断。
阎埠贵看着易忠海咬牙切齿的模样，心里很是不解。在他看来，苏毅当年虽与易忠海有过几次口角，但时过境迁，何必耿耿于怀？不过想到易忠海平日的为人，他也懒得劝解。
易忠海当年就处处在苏毅手上吃亏，如今看苏毅的架势，早已今非昔比，和他们这些大院邻居根本活在两个世界。易忠海拿什么跟苏毅斗？
苏毅可不是什么善茬，这次回来请客是念旧情，易忠海要是自找没趣，绝对讨不着好。
想到这一层，阎埠贵也不愿多言，转身便离开了易家。
许大茂进了后院，没回自己家，径直去了刘海中屋里。
刘海中退休几年，日子过得还算舒坦。自打盖起两间防震房，刘光天和刘光福都搬回了四合院。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最疼爱的大儿子即便调回四九城工作，平日也很少来看他。
见到满面红光的许大茂进门，刘海中就知道这小子又没少喝。
“许大茂，今儿怎么有空来我家？”
“二大爷，您这不欢迎我？”许大茂嬉皮笑脸地坐下，全然不管刘海中的态度。
刘海中本就不是讲究情面的人，当即眼睛一瞪：“不欢迎！有事说事，没事滚蛋！”
几杯酒下肚的许大茂正自我感觉良好，被这么一呵斥，顿觉失了面子，立刻翻起旧账：“二大爷，您这可不对。当初刘光齐能调回四九城，还是我托的关系，您就这么对我？”
刘海中气势顿时弱了三分，但仍嘴硬：“调回来有什么用？一年到头见不着人影，还不如不回来！”
“那是您自家的事。”许大茂太了解刘海中了，知道他绝不会当面认错，能转移话题就算服软了，便见好就收。
“二大爷，您猜怎么着？苏毅回来了！”
“苏毅？他还敢回来？你怎么不去保卫科举报他？”刘海中的脑回路果然与众不同，一听苏毅的名字，第一反应就是整人。
许大茂瞥了刘海中一眼，暗叹这人毫无长进。若说他许大茂专干损人利己的事，那刘海中就是喜欢损人不利己。
“二大爷，现在的苏毅可动不得，人家是侨胞身份。”
“苏毅怎么成侨胞了？”听到“侨胞”二字，刘海中顿时清醒了几分。这年头侨胞身份非同一般，向来欺软怕硬的刘海中自然不敢再提举报的事。
“二大爷您是不知道，苏毅现在可发达了。刚才请我和三大爷在路口火锅店吃饭，一顿花了二百多，眼睛都没眨一下。”许大茂翘起二郎腿，绘声绘色地说起来，“苏毅还带着个秘书，长得那叫一个标致。结账时人家就说小周你去买下单，那气派，啧啧！”说着咂咂嘴，满脸藏不住的羡慕。
刘海中听得心驰神往，再看许大茂的眼神就复杂起来。他这辈子最大的爱好就是当官，起风那会儿是他最风光的时光，可惜好景不长，没多久就被眼前的许大茂搞下了台。
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他早和许大茂和解了，旧事也不好再提。如今听说苏毅这般气派，他那沉寂已久的野心又蠢蠢欲动。
“苏毅现在做什么的？都配上秘书了，不会是装阔吧？”
“那不能！”许大茂忙信誓旦旦地说，“苏毅的性子我了解，他不是爱显摆的人。现在自己开了家工厂当老板，看样子赚了不少。”
许大茂之所以跟刘海中透露这些，自然另有打算。他早就有下海经商的念头，只是苦于没有门路。得知苏毅做电子产品，他就盘算着开个销售公司，从苏毅那里进货。
但这年头开公司不容易，单是注册资金就不是小数目，他一个人负担不起，必须找个合伙人。院里条件最好的除了他许大茂，就数三位大爷了。
易忠海是个老绝户，把钱看得比命重；阎埠贵虽然能借，但那利息比高利贷还狠；刘海中就成了最佳人选，既有积蓄，又容易忽悠。
果然，才说了几句，刘海中就来了兴致，腰板挺直了，精神头也上来了。
作为天天看报关心政策的人，刘海中对改革开放、下海经商这些词的理解不比许大茂少，但同样苦于找不到门路。现在许大茂抛出苏毅这个诱饵，他怎能不上钩？
“开厂真这么挣钱？你看四九城多少工厂都快办不下去了。”刘海中嘴上反驳，眼睛却紧盯着许大茂，想套出更多消息。
许大茂自然顺水推舟：“人家苏毅做的是电子产品，那可是高科技！”
“怪不得！”刘海中恍然大悟。这几年家用电器在百货商店越来越多，价格一个比一个贵，他理所当然地把电子产品和家用电器画上了等号。
许大茂觉得火候差不多了，压低声音道：“二大爷，您说咱们要是从苏毅那儿进一批电器来卖，这生意能不能成？”
“我就说你小子没憋好屁，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刘海中这回倒不糊涂，立刻反应过来。怪不得许大茂今天这么殷勤，果然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这话说得难听，许大茂心头火起，站起身就要走：“二大爷，话何必说得这么难听？得，我回去找三大爷商量这事。”
“走走走！我就不信阎老西能让你占到便宜！”刘海中根本不在乎。
这些年他攒了不少钱，身边还有两个儿子帮衬，何必跟许大茂掺和？苏毅他又不是不认识，晚上去阎埠贵家打听一下苏毅的住处，自己去找苏毅谈生意岂不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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