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梅老板,你见过。”
“就是上次买走我们铁锅的那个?”
看我点头承认,小萱笑道:“我刚都听到了,你是不是和她有点儿什么?是的话不用瞒我。”
“别瞎想!就是正常谈生意,我等下要出去一趟,很快回来,把头要是问起来你就说我去镇上买东西了。”
随后我按照梅梅发来的电话打了过去。
那边瞬间接了,听声音是个年轻人。
此人便是后来大名鼎鼎的“杭州小何”,那时他还不出名,而且因为跨了圈子,所以我不认识他。
小何不光是名币商,还是一名很有能力的买手,2000年-2010年这个时间段,很多博物馆都没有的珍宝级古币经由他手流向了岛国和新加坡,这次是梅梅当的中间介绍人,他并不知道我是干什么的。
这件事过后,我轻易不在给人发照片了,碰到看不懂的东西,就算低价贱卖也不外流照片,看不懂就说明自己没能耐。
行里有句话叫秘不示人,有的人偶然得到了件好东西迫切的想要出手,他会发照片给好几个人看,每个人的报价他也都答应,然后再集中比价,这种行为本身是没错,但犯了行业忌讳。
大概下午四点多,我在汽车站附近的广场上见到了杭州小何。
小何目测二十六七岁,带着顶黑色棒球帽,微胖身材,高一米七五左右,小眼睛,大鼻子,头发稀疏,脸上有些发油,他已经等了我四五个小时了,但他脸上看不出丝毫生气,而是笑呵呵的。
象征性的握了握手,他笑道:“兄弟,你这气场一看就不像普通人,叫我小何就行,自从看了你那枚币的照片后我是茶饭不思,幸亏有梅老板介绍才能找到你,实物带了吗?这里人多眼杂,要不去我车里看?或者咱们找个人少的餐厅坐下聊。”
“你从杭州来的?”
“是,一听说你在这里我马上开车过来了,就一个多小时路。”
我望着他说:“你不光是币商,还搞过很多窖藏,这些年来你过手的总量最低有二十万斤,南方没这么大量,你和四平的那些人关系不浅吧?”
对方楞了楞,说道:“我们应该互不认识,我对外的身份只是币商买手,兄弟你是怎么看出来我搞过窖藏?”
我指着他道:“你右手的中指和无名指习惯性伸不直,此外你下嘴唇发青,牙缝看着也黑黑的,这都是常年大量过手窖藏导致的。”
“没错,兄弟你猜的很对,没办法,为了挣钱生活嘛,我十五岁就正式入行了,呵呵。”
我点头。
他牙齿发黑是因为体内重金属元素沉积导致的,我没夸张,宋以前的古钱币材质是青铜,青铜在地下和土混在一起,经雨水浸泡沉积,导致土中的重金属元素严重超标,挖出来以后,土干的很快,刷子一刷粉末飞的到处都是,人在那种环境下待的久了带口罩都没用,无法避免中毒,不信的去找点儿那种罐子里的原土,可以养花或者扔鱼缸里试试看,用不了多久鱼就死了。
“兄弟,来一支?”
“不用,抽不惯,我抽自己的。”
我掏出烟道:“梅梅跟我说你是替一个外号叫花钱王的人来的?这人应该存在,但我觉得你实际上并不是替他买的。”
他道:“这不重要兄弟,重要的是我能给的价格,我车上带了现金,我今天是抱着诚意来的。”
我笑道:“是不重要,但我不喜欢这种弯弯绕绕的见面方式,我这人从不撒谎,所以我喜欢直来直去,和爽快的人打交道,梅梅为了当这个中间人都快下跪求我了,这里头可能有她不想说的原因,让我猜猜看。”
“你既然是搞窖藏大户,是不是前段时间从梅梅那里收过一批行军锅窖藏?”
他瞬间刷的变了。
看到他反应,我心里猜了个大概,但我没明讲出来。
事情应该是这样的,当时梅梅为了减少损失,按照我交的办法将那些赔钱行军锅用造假方式装了回去,之后流到了眼前这个小何手中,他发现不对劲儿后便找梅梅讨要说法,梅梅心里明白行军锅是假的,这事儿如果传开看,不但她的名声会大受影响,还会直接影响梅钱馆的生意,所以这次梅梅才宁可挨我骂也要当这个介绍人,说白了,人情只是借口,梅梅是有不能明说的把柄攥在了眼前这个杭州小何手中。
临近傍晚,广场遛弯的人越来越多,我跟着小何去他的帕萨特车内继续谈。
后排坐着个女的正在啃苹果,一开门给我吓了一跳,小何说是她表妹,这女的立即笑着跟我打了个招呼。
这女的二十岁出头,短发,白肤,长的非常漂亮,身材更是没得说,上半身给人一种沉甸甸的观感,感觉都超过了赛西施.....我只是扫了她两眼,没有太过在意。
小何坐在副驾,这女的往里坐了坐,我则坐在了她旁边。
车窗关上。
我掏出叠好的报纸放在了中控扶手箱上,里面包的是那几枚摩尼文古币。
小何拿起来一枚枚看的很仔细,他边看边赞叹道:
“好东西,开了眼了,实物远比照片上看着震撼,这种古拙的文字和风格,我从未见过,之前做没做过金属成分分析?这是银制的还是锡制的?来历方便透露吗?”
我摇头:“来历不能说,材质是夹锡类钱儿,面文应该是北宋摩尼教内的一种特殊文字。”
“只有这几枚?手里还有吗?我看这几枚的面文像是一套的。”他阿硕,
“没了,总共发现了这几枚,都在这里,我既然来了就是有心交易,我只想变现,不想藏货。”
他看向我道:“头十年前,鄱阳湖泥坑出了一个罐子,那罐子底下有枚创见品种的银制大钱,面文是楷书的赵宝重兴,背后是当五二字,我看兄弟你这几枚那和枚的风格有异曲同工之妙啊。”
“什么钱币??”
“赵宝重兴,也有高手认为该念成兴赵重宝,具体铸造背景不明,暂定宋末元初,兄弟可曾听闻此币?”
我摇头:“不知道,从没听说过。”
他笑道:“我当时五万收的,卖了六十七万,大前年听说又被转手了一次,价格是三百万。”
“兄弟你这几枚呢,想要个什么价?”
“你已经说到价格了。”
“三百?”
我点头说是。
实际上我认为这几枚古币虽罕见,但因为材质原因导致品相太差,应该就是十多万一枚的价格,加起来五六十万那样子,我想宰他一笔,因为我知道他抱了志在必得的心态来的。
果然,他面露难色道:“我很想要,但这个价格实在是有点超预算了,”
“多吗?不多吧,才三百而已。”我撇嘴说。
“等等。”
他下车打开后备箱拿了个拉杆箱过来。
“我总共忽就带了这么多现金,兄弟你合计和解,差不多的话这箱子你留下,币我拿走。”
我扫了眼,大概小一百个那样子,都是一捆捆扎着的新钱。
“no,不够。”我拒绝道。
他脸色有些不好看了。
这时,坐在右侧那女的突然弯腰站了起来,她越过我放下了车窗,将苹果核丢下了车。
就这一下,给我压的喘不过气,伴随着淡淡的香味儿,让我朦胧中以为到了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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