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茫陆地深处。
一座仅有百丈高的青色塔楼藏匿在山川地脉之间，气息完全收敛，远远望去，还以为是很普通的塔形石头。
“刚才那是……顾惜命？”
斑竹神皇脸色苍白，足足过去片刻，他依旧没能从惶恐跟震撼中恢复过来。
“顾惜命居然是至圣，而且看情形，实力比青祖都要强横。”澄影祖皇也有些惊疑不定。
青圣塔没有阻挡他们的神念目光，所以众帝君看的很清楚，青祖一掌只破开了数千万里空间，而顾惜命的剑气却强行洞穿数十亿里，两者完全不是一个层次。
“相比其他体系，杀戮道更加凌厉强横，也是纯粹的杀伐大道，所以威力极度可怕，”朱纱帝君若有所思，“可即便如此，顾师弟竟然能撕开数十亿里的混沌妖灵领域，他的实力怕不是已经达到真十三绝了？”
对于青祖的修为境界，朱纱帝君比旁人清楚得多。
那是一位初始境巅峰至圣，虽然修行年月短了些，至今还没有踏入开天境，但终究是至圣，而且还是生死体系，掌印威力极大。
青祖都只能洞穿数千万里，顾修云却能撕开数十亿里，实力显然不是一个层次。
“昌牙兄，你怎么不吭声？”
明渡祖皇似笑非笑地望向昌牙祖皇，脸上透着莫名意味。
听到此话，众帝君也望了过来。
一个个神情怪异。
之前的岁月里，昌牙祖皇没少挑衅顾修云，虽说不曾动手，但言语间各种冷嘲热讽，时不时还要跟斑竹神皇讲一段相声，一唱一和，演足了戏。
特别是青祖将他定为第三个炼化至圣丹珠之人，更是得意洋洋，就差没把青圣塔当成自己的戏台子。
“昌牙兄，你平日里口舌阴毒也就算了，怎么连至圣都敢讥嘲，”澄影祖皇忍不住开口责问，“那可是至圣，而且实力可能比青祖大人更强，你也不想想，他都敢在轮回圣界里面杀人，能是普通帝君吗？”
“昌牙道友，你太鲁莽了。”
一位六绝神皇也跟着应和，“轮回圣界有至圣坐镇，寻常人怎么可能杀得死劫黯帝君，显然，顾惜命非比寻常，你怎么敢得罪他的？”
“哼……”
昌牙祖皇脸色铁青。
一群马后炮，事前怎么不说这话！
况且之前青祖点人的时候，他们一个个也是怜悯中夹杂着讥嘲，真以为顾惜命看不出来吗？
“昌牙祖皇，你这次怕是惨了，”琉璃天马满脸得意，“我与至圣大人曾经同行过一段时日，大人出手向来狠辣，你得罪了大人，不死也得脱层皮。”
“他能活着都算走运，”明渡祖皇冷笑道，“我可听说，修行界有一位不死魔祖，心情稍有烦闷，就会杀几个帝君取乐，顾惜命大人没有不死魔祖那么狠辣凶残，但肯定也不是好说话的人。”
听到明渡的话，昌牙祖皇脸色更难看了。
塔楼上空的青祖却微微皱起眉头。
“这都什么传闻，越传越离谱。”
“不死至圣是偶尔杀一些帝君，但怎么可能是因为心情，生死体系本来就要从生死中寻得真谛，没有生死轮回，怎么修行突破？”
“再者，他杀的大多是源兽帝君，或者是犯了错的修行者帝君，而且大部分都没有湮灭真灵，怎么就狠辣凶残了。”
“三人成虎，人言可畏啊！”
青祖暗自摇头。
同为生死体系，青祖对不死魔祖颇为敬重，自然不愿意听到这种谣言，但他也知道，明渡祖皇的话不是自己编造的，而是整个修行界早就流传的故事。
总不能因为说的故事有问题，就狠狠责罚一位九绝古圣吧？
就在这时。
一道身影出现在陆地尽头。
嗖！
顾修云速度极快，短短半息便来到青圣塔边缘。
“顾惜命，你没事吧？”
青祖立即开口询问。
“还好。”
顾修云笑了笑，“那头混沌妖灵除了世界领域厉害些，其他方面都很寻常，我缠斗了片刻，便撕出一条裂缝，远遁而去。”
“寻常？”
青祖面露苦笑。
哪里寻常了。
混沌妖灵确实很少有厉害的杀伐神通，特别是肉身庞大，生命力极度强横的妖灵，杀伐手段更是弱，但这不代表它们好欺负，妖灵一旦发狂，整个身体都会开始燃烧。
那种状态下，它们的实力会暴涨，神通威力也会飙升。
无量至圣们之所以懂得真灵燃烧秘术，就是从混沌妖灵那里学来的。
当然，混沌妖灵燃烧身躯肯定也有代价，而且比至圣还严重。
这些妖灵比较蠢笨，又容易失去理智，一旦开始燃烧身躯，最起码得损失大半的真灵跟生命力，等到身体支撑不住，才会恢复清醒，可那时，它们就只能变成其他妖灵的猎物了。
要知道，混沌妖灵不会饥饿，但它们天生的渴望强大。
吞食不同的妖灵，就能让自身神通更加强横，真灵也会更加精纯凝练，如果能吃掉成百上千头乃至更多的开天境巅峰妖灵，它们就有可能蜕变到无量境。
那也是世间妖灵的终极形态，个个都是混沌世界最恐怖的霸主。
至于妖灵成圣是另一回事，混沌妖灵中愿意参悟道法规则的并不多，大部分还是跟野兽一般的习性。
“顾道友，你这次可算是震惊到我了。”
青祖连声感叹，“我还以为你只有伪十三绝战力，不曾想，居然已经踏入真十三绝，放眼整个混源虚空，你也已经站在顶尖行列，跟羲皇、古祖等人不相上下。”
“道友过誉了，”顾修云摇头道，“我现在还不能跟顶尖至圣媲美，就算比较，也顶多是冥渊那号人物，如羲皇、古祖等前辈，他们施展禁术后都能达到真十三绝的五倍、八倍，实力比我强太多。”
顾修云清楚，冥渊至圣在顶尖至圣中肯定是垫底的人物。
虚实体系不擅长厮杀，只擅长遁行保命，体系限制就足以让对方无可奈何，即使兼修两脉，九绝境巅峰的规则也无法提升太多实力。
可即便如此，冥渊至圣的绝学秘术——寂灭深渊，依旧能达到两万倍真灵极限。
羲皇、古祖可想而知了。
羲皇是命运道，本就擅长推演，秘术增幅倍数绝不会低。
古祖是修行界最古老的至圣之一，又是吞噬道，当年能与佛尊联手抵挡源兽至圣的威逼群殴，就足以看出其可怕实力。
“顾道友，你现在已经是一体双圣了吧？”青祖问道。
“差不多。”
顾修云微微点头。
从道法境界来算，确实差不多。
“原来如此。”
青祖面露恍然，同时也不由得感叹，短短半道年，就能将杀戮规则修炼到至圣层次，实在不简单啊！
难怪源兽势力那么渴望杀他。
机会一旦错过，就再也回不来了。
“走吧，我们先进塔楼，那些神皇帝君看我们在外面谈话，估计已经等得心焦难耐，”青祖嘴角微提，揶揄道，“特别是昌牙祖皇，现在想死的心情都有了。”
“他？”
顾修云神情淡漠。
一个未来的九绝古圣，倒不至于因为几句话就得死，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否则至圣威严何在。
就算顾修云不惩罚，青祖也不会轻饶此人。
至圣威严不可挑衅，如果轻轻揭过，以后谁都敢当面骂上两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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