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中的接触,照常进行。”
武藏最终开口,语气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我们必须知道,另一只老虎,到底是更凶,还是。。。。。。稍微可控一点。”
“时间定在明晚。”
夏川看了一眼宫本,“宫本少佐,你需要休息,但更需要准备。狼巢外围,和东京塔是两个世界。那里没有暗语和地图,只有赤裸裸的暴力丛林法则。”
宫本立正:“明白。”
“带上那个。”武藏指了指桌上的氰化物胶囊:“以及,武藏家传的短刀,在第二个抽屉里,面对田中鬼郎那种人,有时,传统的‘诚意’比现代的信物更有用。”
江东区,临海工业带。
这里的夜空被远处码头和工厂的灯火映成肮脏的橙红色,空气里充斥着化学品的刺鼻味,垃圾焚烧的焦臭和咸湿的海风味。
废车处理厂像一头匍匐在黑暗中的钢铁巨兽,锈蚀的车架堆积如山,形成一片复杂的,迷宫般的阴影区域。
宫本,现在是另一个伪造身份“村上”,一个专门处理“黑车”和走私零件的中介,独自走在厂区边缘。
他穿着沾满油污的工装裤和皮夹克,腰间鼓起,藏着那把武藏家传的肋差。
氰化物胶囊贴肉藏在手腕内侧的绷带下。
时间是凌晨零点五十分。
距离约定的一点,还有十分钟。
周围死寂。
只有风穿过废铁缝隙的呜咽,以及远处隐约传来的流浪狗吠。
这里,弥漫着一股原始的,未加掩饰的恶意和窥视感。
宫本能感觉到,从踏入这片区域开始,暗处就有不止一双眼睛在盯着他。
目光冰冷,带着捕食者的审视。
他没有试图寻找或躲避这些目光,只是按照中介该有的样子,略显警惕又故作镇定地往前走,手里拿着一支强光手电,偶尔照向堆积的废车,仿佛在寻找什么特定型号的零件。
零点五十八分。
他抵达约定地点,一个半埋入地下的旧油罐车罐体改造的办公室门口。
门虚掩着,里面透出昏黄的光。
宫本停下脚步,深呼吸,调整状态。
然后,他抬手,用指节在锈蚀的铁门上敲出特定的节奏:两重,一轻,三重。
门内没有回应。
他等了五秒,推门而入。
一股混合了机油,汗臭,廉价烟草和某种难以形容的腥臊气味扑面而来。
房间不大,堆满了各种不明器械和零件。
唯一的光源是一盏挂在屋顶电线上的裸露灯泡,晃悠着,将屋内人的影子拉得扭曲摇晃。
房间里有三个人。
坐在一张破旧办公桌后面的,正是田中鬼郎。
他依旧光头,疤痕狰狞,只穿了件黑色背心,露出满是刺青的粗壮手臂。
他手里拿着一把锉刀,正慢条斯理地打磨着一截不知是什么动物的弯曲指爪,发出令人牙酸的“嚓嚓”声。
他左边站着一个铁塔般的壮汉,面无表情,双手交叉放在身前,指关节粗大得吓人。
右边,则是一个让宫本瞳孔骤缩的身影,那个在东京塔设备层与他接头的“眼镜蛇”代表!虽然换了一身更街头风格的装束,但宫本绝不会认错那张训练有素的中性面孔和那双锐利的眼睛!
“眼镜蛇”此刻正微微低头,垂手而立,姿态恭敬,与在东京塔时的掌控感判若两人。
一瞬间,宫本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冲向了头顶,又瞬间冻结。
暴露了?陷阱?佐藤和田中是一伙的?还是自己从始至终都在被玩弄于股掌之间?
无数可怕的念头在脑中炸开,但他脸上的肌肉却死死绷住,没有泄露一丝一毫的惊骇。
他只是微微皱起眉,露出疑惑和不耐烦的表情,用村上该有的粗哑嗓音开口:“老板让我来取定制的刀。”
田中鬼郎停下了打磨的动作,抬起眼皮。
他的眼神浑浊,却像探照灯一样扫过宫本全身,最后定格在他腰间鼓起的部位。
“刀要见血才能开刃。”田中缓缓说出暗语的下一句。
然后,他咧开嘴,露出被烟草熏黄的牙齿,疤痕随之扭动。
“但带着一把没开刃的传家宝来谈生意。。。。。。武藏家的老头,是看不起我田中鬼郎吗?”
宫本的心脏狠狠一抽。
对方不仅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连肋差的来历都一清二楚!
“或者,”田中把玩着那截指爪,语气随意得像在聊天:“他是觉得,派一个连自己行踪都藏不好的小少佐来,就足够应付我了?”
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瞥向旁边的“眼镜蛇”。
宫本瞬间明白了。
这不是陷阱,这是下马威,是摊牌!
田中在用这种方式告诉他,也告诉幕后派遣他的武藏和夏川:第一,我知道你们是谁,你们想干什么,第二,你们和佐藤的接触,我了如指掌,第三,在我田中鬼郎的地盘,你们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而“眼镜蛇”出现在这里,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佐藤主动向田中分享了情报以示诚意或进行某种交易,要么就是田中用自己的手段,截获甚至捕获了佐藤的人,并成功将其转化或胁迫。
无论是哪一种,都彰显了田中鬼郎在黑暗世界中恐怖的影响力和手段。
宫本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恐惧和震惊在此刻毫无用处。
他必须重新评估局面,完成接触的核心任务,评估田中的“价值”和“危险性”。
他迎着田中的目光,没有退缩,反而上前一步,将腰间的肋差解下,双手平举,奉到办公桌前。
“武藏大人并非轻视,而是以此古物,表达对田中阁下传承与力量的尊重。”
宫本换上了更正式的语气,暂时褪去了村上的伪装。
“至于行踪。。。。。。。看来我们的谨慎,在阁下眼中如同儿戏。佩服。”
这番话,既承认了对方的手段,也点明了己方并非毫无准备,同时将话题引向正轨。
田中盯着那把肋差看了几秒钟,没有接。
他随手将那截打磨光滑的指爪丢在桌上,发出“嗒”的一声轻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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