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60章-崎庸长老的真面孔
……
蓝星。
萧轶的团队，她、孙小小和李平，正在分析最近发生的事情。
“我认为我们应该重点关注昨天发生的两件事情。”
“你是说，@孪小苏直播到月希王露面的事情？”
“是，但这只是其中一件而已，@老徐哥的直播中，古昔将一块石板交给云逸这件事情也指的我们重视，那块是半应该和阿轶之前看到伯辉给云逸的那块类似。”
“这块石板，太久没提，我都快忘记这事了。”
“将这两件事情连起来，我其实分析出了一个很有趣的情报。”
“说说看。”
“…
…其实有一部分也是我猜测的。
…那个让古昔把石板交给云逸的人，很可能就是吉弘，18年前耀月之殇的主使者。
…而那块石板是什么，目前还不清楚，但很可能有三块。
…分别在伯辉、古昔、燕娘手里。
…毫无疑问，这三个人背后都和吉弘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而这一点，月希王可能比任何人都清楚，但明面上，月希王和吉弘没有任何关系，甚至吉弘的火刑也是他亲自下达的。
…这说明了，吉弘的故事很可能并不是外界流传最广泛的那个版本。
…”
“虽然伯辉、古昔、燕娘包括月希王他们都没有提到吉弘的名字，但…”
“云逸显然已经知道了什么，不然他不会那么说。”
“伯辉是第一个将石板交给云逸的，古昔这边…文彬曾说过他义父有个朋友让他把重要东西要交给一个黑发少年，而燕娘…是吉弘的弟子，或者说传人？”
“你们注意到没有，月希王说‘如果你看过他的容貌，就能明白你师父的良苦用心’这句话。”
“我猜想，可能与黑发黑眸有关。”
“燕娘见过云逸，也从他师父口中得到过黑发少年会来宇星城的事情，所以这个他，到底是不是云逸？”
“黑之子和黑之一族的说法，似乎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了，第一步cG的名字也叫《黑之子》。”
“还记得在主线剧情开始前那次讨论，我们说商量的两个方向吗？其中之一就是18年前耀月之殇的真相，我觉得，这很可能是一个突破口！”
这时，外面有人敲门进来：
“轶姐，崎庸长老找你。”
“好，我马上来。”
萧轶平时若无事会使用游戏的在线托管挂机功能，系统会托管萧轶游戏角色的行为，甚至开启直播，所以其他人可以通过直播知道游戏世界发生的事情，再将游戏里发生的紧急情况通知萧轶。
萧轶临走时，对孙小小和李平说道：
“…
…迎圣典后，宇星城的局势变化天翻地覆。
…长老会收回了城卫军统帅古昔的权责，将城卫军打散，统一由长老会做指派和部署。
…老实说，现在的管理情况，在我看来离一塌糊涂也就是一墙之隔而已。
…短期内，我并不认为会有大的改善。
…若换做平时也就算了，月丰节将至，黯图和北国最近都没有动静，这让我很不安。
…我有不好的预感，会发生大事。
…就在最近…
…所以，我最近这段时间，精力都会放在宇星卫的事情上。
…耀月之殇的事情你们两个继续调查，有发现随时联系我。
…”
“好。”
“没问题。”
……
萧轶最近很‘忙’，宇星卫和鹰角团中很多事务现在都由她经手负责。
大概是因为原参谋长寒松·文彬和原鹰角团团长金楠·沐雪最近频繁缺席，不配合长老会开展工作，长老会的某些人也把他们所作古昔余党的缘故吧。
当然了，萧轶并不是真的忙，很多简单的事情，她是可以交给系统托管的。
值得一提的是，崎庸长老很看好萧轶，这可能是因为当初她在迎圣典上护着月盲，面对魔族孔豪的威胁缺丝毫不乱的风范，被崎庸长老赏识，所以，崎庸长老最近出席关键场合，经常会让萧轶同行，明里暗里向外释放信号，自己很看好这个年轻人。
今天夜里（游戏时间），崎庸长老让萧轶同行，亲自视察和巡逻内城的治安。
两人同行至内城一处大宅，发现这里灯火通明，不禁驻足，萧轶知道，这是枫叶·璟轩的居所，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崎庸，发现他脸上若有若无的流露出一丝微笑。
“走，我们进去看看。”
“好。”
进去后，看到璟轩果然是在伏案工作。
崎庸欣慰道：
“轩殿下深夜伏案，为民劳心劳力，以身作则当为表率，真是令老夫深感敬佩，不过殿下也要注意适当休息，千万不要累坏了身子。”
萧轶最近也算对崎庸长老有了些许认识，他性格过于保守，四平八稳，在他嘴里能听到‘当为表率’四个字实属难得。
璟轩有些意外，赶紧放下手头的写写画画。
“是庸老，深夜到访，不知道是有什么事情要找我吗？”
崎庸，“并无甚大事，老夫只是查阅城卫军巡逻轮岗，看到殿下房里依旧灯火，便来探望一番。”
璟轩有些汗颜，比起自己，崎庸长老一大把年纪还深夜查岗，亲力亲为，才是‘当为表率’吧。
璟轩，“庸老既然来了，正好，我也有一件事情想向您汇报。”
崎庸，“殿下请说。”
璟轩：
“…
…迎圣典后，我一直在追查发生的诸多案件。
…这幕后的团伙，有组织有纪律，各个犯事的暴徒都受过训练，意志坚定，绝对不简单。
…虽然现在很多线索都断了，但从事发现场很多人的口供还是能得到一些共性的东西：那就是在宇星城中作乱的人，是耀灵族的人！
…经过多方收集情报，我现在有一个大致怀疑的方向：
…黯图！
…这个十几年前突然出现的组织，和宇星城有着深仇大恨，无论动机还是能力方面都满足条件。
…但目前为止，我并没有可以佐证的证据，还需要深入调查。
…另外，魔族在这件事情上到底有多少参与，也是我接下来调查的方向。
…”
崎庸点点头：
“关于黯图，老夫也有所关注，不过他们的行事都是异常谨慎，想要彻底铲除恐怕没那么简单吧？”
璟轩：
“庸老，以前我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罢了，现在，他们已经膨胀到了很危险的程度！我听说前阵子扫帚街发生的事情背后也是他们，我总担心，月丰节上他们还会出手，我们最好能先下手为强！”
崎庸：
“…
…老夫认为，轩殿下的思路是正确的…
…几年前我们错过了花小代价根除黯图的机会，现在，就不能再继续糊涂下去了…
…不如这样吧，一事不烦二主…
…殿下继续调查黯图，长老会和宇星卫全力支持，任你调配，如何？
…”
璟轩狂喜：
“我一定不负所望！”
萧轶本以为崎庸会教育璟轩一顿，说他太过急躁，可是结果却是，崎庸长老似乎很认同璟轩的提议，这实在是奇怪，莫非现在手里的权力大了，所以开始有些膨胀了？
萧轶总觉得，似乎没那么简单。
崎庸，“好了，黯图的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殿下若不着急就寝，不妨坐下和老夫细聊一番当今的时局如何？”
璟轩，“能听庸老教诲，是我的荣幸，我洗耳恭听！”
崎庸，“教诲不敢当，只是探讨而已，老夫有一问题想要请教殿下，假若抛弃长老辈分，抛弃政见和位置，殿下以普通民众的心态，真心评价老夫罢免昔老在宇星卫的统帅一职？”
这个问题看似没问题，其实水很深。
…说好吧，违心…
…说不好吧…呃，这样不好吧？
这到底是一种试探？还是一种校考呢？
璟轩犹豫片刻：
“庸老勿怪，我仍然觉得不妥，昔老毕竟在那个位置做了18年，德高望重，如此待他令人寒心，而且月丰节将至，没人比他更适合在那个位置上…”
萧轶一直注意着崎庸的神态变化，发现他至始至终都十分平静。
待璟轩说完，崎庸才慢慢开口：
“殿下能有自己的主张，而且有理有据，实在难能可贵，若殿下将来为一方领袖，这些都是极其可贵的素质，殿下切记有的时候对错反而是次要的，人不能失去了自我，随波逐流被轻易淹没。”
看来，崎庸问璟轩是一种校考，而璟轩的回复另崎庸满意。
崎庸接着说：
“…
…殿下刚刚说的那些，老夫又何尝不知呢？
…但是，事情总有它的两面性。
…于眼前情形而言，更换宇星卫统帅确实弊大于利，但老夫也有无奈之处。
…殿下可知，宇星卫统帅制度存在的时间甚至超过了月希王国，它早已不再适用如今的新局面。
…若此时不趁机将之分割，恐怕未来更难以做到。
…”
萧轶有些意外的看着崎庸，外界多有传言，崎庸革去古昔职位，职位平息他私人的愤怒，亦或是给迎圣典事件一个交代，但很显然，他本人有着更深远一层的考量。
璟轩和萧轶有同样的困惑：
“还请庸老细说。”
崎庸：
“殿下可知这些年来，宇星卫最令长老会和月希王头疼的问题是何？”
璟轩摇摇头，显然没一点头绪。
崎庸：
“最头疼的问题，便是谁来做这个统帅！”
萧轶脑海里出现了四个大字：‘权位过重’！
月希王国的军事和潮汐、洛幽两国不同，主要军事的力量都是由各个家族控制着，在18年之前，大家族之中有9大家族支配着超过七成的军事单位，后来，大家族没了，但核心军队仍然在由几个实力更强的家族控制，比如金楠家有1只军队闻名于世，名破风营，海芋家族也有一只厉害的军队，叫御北军。
不过，宇星卫是例外的。
宇星卫是仅为保卫宇星城而存在的军队，这只军队最早可以追溯到白荒时代，白荒王国解体之后，宇星卫得以保留，但名存实亡，直至枫叶家族崛起，建立月希王+长老会制度后，宇星卫才重新被重用，成为月希王国唯一一支不由任何家族支配，仅有月希王和长老会控制的军队。
当年枫叶家族为了权衡各大家族的军事力量，便打出口号，说宇星卫仅为保护宇星城而存在，是月希王国古老文明的扞卫者，努力的对外宣传宇星卫的荣耀，这样的做法，确实吸引了很多耀灵族精英加入其中，这些精英也不乏来自大家族的人，到现在，宇星卫已经被耀灵族捧到了一个极高的位置，所有耀灵族都以加入宇星卫，成为宇星城守卫者为荣。
宇星卫发展到今天，无论是人员规模，还是权责范围，都在不断的变大，现如今其实力相当于数十只家族私军加在一起，这样一个庞然大物的存在，也开始隐隐开始让上位者头疼。
若宇星卫统帅不听指挥，那月希王和长老会还坐得稳位置吗？
可宇星卫一直尽忠尽责，又在耀灵族心中威望颇高，想削它的权，谈何容易？
“…
…宇星城所有军事力量都由宇星卫掌握。
…权力如此大，谁来坐宇星卫统帅这个位置才能保证不会与王权相悖？
…当初月希王七世恢复宇星卫时，要求宇星卫统帅必须没有任何政治倾向，只以守护者自居，否则，对长老会和月希王来说，这个人就是灾难！
…呵呵，依老夫看来，宇星卫数千年没出问题，还真是令人惊讶的奇迹。
…这些年，每每都是换选统领的问题，各方无法达成共识，讨论几年都未必有定论！
…所以，历届统领在位任期都很长。
…老夫接手长老会以前，历任大长老也都尝试着要分解宇星卫的势力范围，但统统失败。
…宇星卫一直都做的太好了，根本找不到错处。
…亦或者，时局需要宇星卫来压制其他家族的军事力量。
…如今好不容易两个制约都不在了，这件事情若再不做，恐怕会给后人留下隐患。
…老夫也只知道，这件事情背后有人搞鬼，就是针对昔老，但机会千载难逢，老夫不得不出手。
…其实，昔老心里是明白的。
…他和老夫亦是有默契的，老夫不解散宇星卫，但他必须让位，宇星卫的制度必须改革！
…”
直到这时，萧轶突然对崎庸长老有了全新的认识。
崎庸长老并非毫无建树又左右逢源的人，甚至，和蔼可亲也都是他的一种伪装，年轻时是颇有名气的游侠，行侠仗义闯荡四方，老了也不忘本事，借助圣器国王权杖，能和魔族孔豪打成一招平手的人，又怎么可能唯唯诺诺，和谁都好相处呢？
事实上，崎庸长老不仅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还对月希王国的很多问题有深刻的见解，他之所以从不做任何事情，表面上看起来是一种懈怠和慵懒，实际上，确实一番思虑周全的布置，是隐忍和等待时机，和冲动的璟轩比起来，这才是真正的老成持重。
当然了，崎庸未必保证自己所有决策都是正确的，但他有担当敢抉择又有耐心，这些确实是大长老应该有的素质。
另外，萧轶还想通了一件事情：
之前在迎圣典上，崎庸长老明明有机会出风头，却只在最后一刻，为了保护萧轶和月盲出手，其实也是和现在他与璟轩一番肺腑畅谈目的一样，是为了培养月希王国的下一代，把机会留给年轻人。
这一点上，崎庸和潮汐王国的军神钟汗是如出一辙的，看着年轻人们折腾来折腾去，自己只守着基本盘。
璟轩也感触颇深，向崎庸长老拱手致敬：
“庸老，璟轩受教了。”
这时，正好有个士兵模样的人进来了，是要向崎庸汇报事情。
“庸老，还请借一步说话。”
崎庸却拒绝了：
“是查黯图的事情有新进展了吧？无碍，这里的人都值得信赖，轩殿下之后还会负责继续带头调查，所以你就在这里说就行。”
“是！之前您让我们调查的事情已经清楚了，黯图确实在通过一个中间人，在收买长老会高层，之前乾老的死可能和这个人脱不开关系。”
“是谁？”
“盼月楼的十二钗，月晨！”
馨儿？！
璟轩一愣：
“不！这不可能！！”
璟轩的反应太过剧烈，以至于崎庸长老，不得不脸色怪异的看着他。
“哦？殿下知道这个女子？还是说，殿下和盼月楼有关系？”
璟轩意识到自己的动静太大，稍微冷静道：
“庸老，我认识馨…月晨，她绝不会是黯图的中间人，更不会和乾老的死有关系，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
崎庸长老的脸色越发难看，很显然，情报是对是错倒是其次的，但璟轩对馨儿的态度，另他十分不满意。
“殿下向来洁身自好，老夫也从不知道，殿下认识什么盼月楼的女子，十二钗？”
璟轩忙着辩解：
“这个不重要，庸老，我愿意用人品保证，她…”
崎庸怒而打断：
“哼，殿下怕是被这女人迷昏了头吧？”
“庸老，您听我说，馨儿她…”
“够了！”
崎庸长老不愿再听下去：
“殿下为了儿女私情，竟然有失风范至此，真是另老夫好生失望，看来，老夫不得不重新考虑之前对殿下的许诺，殿下还是在家里好好反省一番吧，黯图的事情就不要再管了。”
璟轩如蒙晴天霹雳：
“庸老，我！…”
崎庸不再理会璟轩，转头便气鼓鼓的走了。
……
离开后，崎庸仍然盛气凌人，直到刚刚那名过来汇报的士兵走了，他才突然平静了下来，不得不让萧轶怀疑，他刚刚是在演戏。
这时，崎庸身边只有萧轶一人，而四周空旷，也不会有什么耳目。
“凯，月晨的事情，老夫不能完全听信一方，你私下里，帮老夫再查一查，老夫要事无巨细，了解她的一切。”
萧轶一愣：
“庸老，您怀疑…月晨的情报，是有人故意放给我们的？”
崎庸：
“…
…黯图能收买长老会，又为何不能收买老夫的情报官呢？
…这世上最高明的骗术，便是给九分真一分假的情报！
…所以老夫并不怀疑月晨有问题，可为什么先暴露的是她，而她又正好和轩殿下有关，这是老夫真正好奇的事。
…”
萧轶不由心生佩服：
“刚刚，您是故意做出生气的样子，是吗？”
崎庸叹气：
“…
…老夫也是真的对轩殿下失望…
…一个年轻的女子，即便再恶又如何能影响大局？
…只是轩殿下太过单纯了，关心则乱，看不到这些…
…虽然也这未必是坏事，但…
…一个会被女人牵着鼻子走的人怎堪大用？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毕竟是年轻人，人年轻的时候又怎么会不犯错呢？…
…”
崎庸长老突然沉默了好久，一路走一路思考着什么事情，突然一转头，双眼发出光来。
“无论是宇星卫还是黯图，老夫绝不让这些问题，留到下一任月希王！”
这一刻，崎庸长老雄心万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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