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90章-冲圣（红颜）
……
泰武，洛东昆罗山。
绝大多数人来看韩墨（轩辕·墨）冲圣都是自发行为，是出于关切和好奇，但也有极个别人是例外的，比如唐水柔，她来是因为不好推辞韩墨的邀请。
没错，和其他人不同，唐水柔是韩墨邀请来的。
如果韩墨不亲自邀请的话，唐水柔大概率是不会来的，她现在正愁着找云逸的下落，虽然不至于急到分秒必争，但不太相关的事情她也并不想理会。
现场人山人海，而韩墨真正亲自邀请的人其实只有3个，唐水柔就是其中之一。
至于韩墨为什么邀请唐水柔，她也摸不着头脑，不过老实说，这样的‘殊荣’确实让唐水柔感到了困扰。
唐水柔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两人的关系，尤其，是在前一阵那场荒唐梦之后。
……
记忆中，第一次相逢是在稻香村。
若不是‘轩辕’二字，唐水柔恐怕都不会记得有这一段。
第二次，便已是南约战后了。
当时唐水柔失落的从宇星城回来，正处在悲伤和焦虑的状态，有一次她出去散心，下意识的就来到了朝殿图书馆，可书是看不进去的，心里很是烦躁，也是在这时，她碰巧遇到了韩墨（轩辕·墨）。
“如果你不知所措的话，那就脚踏实地的用知识充实自己、用修行磨砺自己，当你足够强大时，你面对困境便能有更多更好的选择，现在够不着的，别让它将来也够不着。”
普普通通的一句鸡汤，却刺在了唐水柔的心坎上。
唐水柔正在为自己帮不到云逸而感到苦恼和无奈，而这一句话也恰如其分的起到了鼓舞人心的作用。
“谢谢，我会的。”
唐水柔真心感谢，虽然她并不清楚韩墨是如何看穿她心思的。
随后，韩墨递给唐水柔一本书：
“这本应该会对你有帮助。”
说完，将书交给唐水柔后，韩墨便离开了。
唐水柔有些莫名其妙，她低头看了一眼那本书，心里想着，自己应该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奇怪的人吧？
本来，唐水柔并不觉得韩墨能给他推荐什么对她而言太有用的书，尤其这本叫《白荒魔法史外传》，一看名字就知道是杂书，可出于礼貌，唐水柔还是带回家去翻看了一个会儿。
这一看就不得了，真太有意思了。
这本书里收录了各种和法修相关的野史、口口相传的小故事，其中不乏一些看起来毫无逻辑或歪门邪道的民间传说，不过真正有趣的其实是韩墨的批注，他会认真的分析每一段故事背后的逻辑，然后对故事真实性做出判断，有些无法确定的，他也会写上自己的见解，以及要验证其真伪的实验方法…
怎么说呢，这批注就很让人惊叹：
不愧是轩辕家的种！…
而这本书也真的对唐水柔帮助极大，尤其是那段水修如何用冰系魔法战斗的故事，给了唐水柔很大的启发，并让她最终找到了独属于她自己的战斗风格！
在5年后和长孙炎妍一战中，唐水柔就使出了冰系魔法，才战至平手，否则她未必能在炎妍那边讨到便宜。
这么一说的话，韩墨对唐水柔还是有授业之恩的。
再后来，好几年时间，唐水柔经常能在朝殿图书馆里看到韩墨，不过两人的交流并不多，只在避无可避面对面时，才会礼貌的聊上两句。
没有频繁的见面，没有热络的接触，但唐水柔反而觉得很舒服…
唐水柔本就是清冷的性子，若是关系不熟，太过热情或企图心太强倒反而会让她觉得不自在，同样是差不多时期认识的赵志成，就总能让她产生类似的感觉。
不过虽然打交道不多，但每次韩墨总能恰当的给唐水柔一些帮助，尤其是在学识和修行方面。
慢慢的，唐水柔也开始对韩墨心生佩服。
可到此为止，两人都还算是点到为止的普通朋友。
真正让唐水柔开始为这段关系感到害怕的，还要从缘姻戒指开始说起。
那时唐水柔求情韩墨告知更多和云逸下落有关的线索，韩墨虽然拖了很久不回应，但最终还是心软说了两个名字。这件事情，倒不算是什么特别大的恩情，但唐水柔事后想起突然一阵后怕：
因为性格关系，唐水柔很少求人，而且要求的话也只是求和自己关系亲近的人，比如云逸、项云海，更多的时候，唐水柔都是依靠自己的力量去解决问题，在她记忆中，去求一个只见过几次面的普通朋友，这种事情几乎就没有发生过，即便是再慌张、再茫然的时候。
也就是说，虽然理性没察觉，但本心上，唐水柔已然将韩墨视作亲近之人了。
可真要算亲近的话，具体又是怎样定性的？
兄妹？朋友？知己？还是…
其实，韩墨（轩辕·墨）对唐水柔一直是与众不同和格外关照的，但和其他男性不同，他做的十分隐晦，若一场春雨一般，润物却细无声，唐水柔一直没有发现、注意，所以也一直没有警惕，直到她有一天恍惚之间突然感觉到时，她已经产生了些许依赖的念头…
唐水柔不敢想下去，也害怕再想下去，后来的调查遇到障碍时，她也不敢再去找韩墨问了。
原本，这项烦恼也因为寻找云逸的繁忙而逐渐淡化，但那一场梦，又让唐水柔见到了韩墨。
在蓝星，唐水柔遇到了生命危险，是韩墨出手相救的，同时，也是从他口中，唐水柔知道了很多她从未想过的更高维度的真相，让她的心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动摇！
唐水柔还没理清楚她和韩墨的关系，而这个时候，韩墨突然说要冲圣，并且希望她看在救命之恩的份上，能来给他加个油。
韩墨虽是这么说，但唐水柔也清楚，这背后仍然是在为她考虑、照顾她的心情，自古就有传闻修行者在观冲圣时会获得诸多感悟，说是对提高修行境界良有裨益，韩墨自然也是关照唐水柔的，可如果不邀请或者邀请的态度不够强烈的话，唐水柔多半是会假装不知道、或是用别的借口推脱。
明明是一件对唐水柔有价值和意义的事情，但韩墨偏要用消耗人情的代价来‘绑架’，这也让唐水柔心中越发感觉愧疚、亏欠…
韩墨，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学识渊博，即便是那些老学究、老教授不知道的韩墨也都知道…
眼界、格局、聪明，皆是一流，任何难题在他这里，总能很快就有解决思路…
儒雅随和又风度翩翩，幽默风趣又稳重可靠…
强大，而且似乎…掌握着更高维度的规则力量…
明明这么了不起了，却仍然能体贴的照顾她人的敏感…
事到如今，唐水柔也不得不承认，如果不是因为心里已经有云逸了，她很大概率…会对韩墨动心。
……
“水柔，你没事吧？”
身边同伴的呼唤声，打断了唐水柔的思绪。
为了掩饰心虚，唐水柔特意找了个朋友结伴而来，不过她其实完全没必要，因为还真没人把她和韩墨想到一起来。
而唐水柔的这位朋友是大名鼎鼎的白银女心，真要说的话，两人的交集也并不多，无非是南约战和西都之危事件有过几次接触，但这两人的还真的是比较合得来，所以走得近了些也并让人不意外。
唐水柔摇摇头：
“没事，大概是冲圣产生的威压太强大了，所以有些不适吧。”
所谓冲圣威压，是修行者冲圣时产生的一股天然压力，这事史书上可是有记载的。
所以现场很多人都只能站在山腰、山脚上观察，并不是因为山顶地方小容不下这么多人，而是大多数人没办法抗住冲圣威压走的太靠近韩墨而已。
白银女心并没有听出唐水柔话里的遮掩：
“既然如此，那我们还是离远一些吧，这威压后面只会越来越强。”
“嗯嗯。”
转身看了一眼顶峰云层的波光，唐水柔的目光又重新坚定了起来。
…无论多么出色，多么契合…
…无论有多少恩情，多少关照…
…无论他究竟怎么想自己，看自己…
唐水柔的心中，始终最重要的人还是云逸，且只有他一人！
……
同样被韩墨邀请的还有2人，也来到了现场，她们是岚香和狄芸。
和唐水柔那边的情况完全不同，岚香、狄芸和韩墨之间可是清清楚楚的好同志关系，这一点他们3人都没有异议，虽然没有任何纸面说明，但几年前3人已经口头达成了协议，会互帮互助，互相扶持。
“我去，这架势，竟然真的在冲圣！我还以为又是什么大的骗局，或是什么惊天阴谋来着。”
“呵呵，我就告诉过你，人家偌大一个轩辕族，是不会拿这种事情来开玩笑的。”
“轩辕族是不会，但轩辕·墨那家伙…我到现在还不敢相信。”
“你是因为被他欺负过多了，被迫害妄想了吧？”
“岚香姐，你太小看我了，我已经不是5年前的那个我了好吧，而且我的推断也并非纯凭感觉，我也是有根据的好吧。”
“哦？说来听听。”
“岚香姐，你仔细想想，虽然轩辕·墨很强，但他什么时候展示过他全部的实力？”
“emmm…（思考）…”
“没有吧，不仅没见过，而且连听都没听过。”
“这又说明了什么？”
“这还不够说明什么吗？你想想，一个修行者，从来没有全力以赴的战斗过，只是默默的在修行，那么多境界、心境的门槛仿佛一夜之间都闯过了，然后哗一声，他就要成圣了，你说假不假？”
“……”
人群之中，岚香和狄芸穿着黑袍，挡着脸，也不和其他人沟通，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岚香和狄芸也没办法太靠近峰顶，虽然没法亲眼见证，但这云层中散开的光晕，以及冲圣时产生的威压是做不得假的，看来冲圣这事是板上钉钉了。
同样是对这件事感到惊奇，但岚香和狄芸的心思有着微妙的差异。
……
岚香也是在稻香村认识韩墨的，当时，两人几乎没有什么交情。
当然了，这些是在岚香视角下看到的，其实在魔荒谷时，韩墨曾出手帮助过她，之所以她能顺利收服神器刺血魔铠（虽然只有2\/3），便是有赖于此，只是岚香自己不知道而已。
再下一次，便是在白岩岭。
岚香和狄芸在寻找亡灵之书线索，遭遇九炎·洵幽，战败后两人本已无生路，却被韩墨（轩辕·墨）救下。
后来，因为知道双双身世，岚香对复月蓝道的憎恶和忌惮进一步加深，也让她对韩墨的好感更进了一步。
再后来，便是寻找五徽王冠的那次旅程，两人发生了一次略亲密的行为，结束后，岚香和韩墨交换了联系方式，并一直保持稳定的联络。
结盟，是顺水推舟而已。
这些年来，虽说是互助关系，但岚香对韩墨的事业几乎没什么太大的贡献，反倒是韩墨给岚香的帮助极大，无论是在修行上，还是她在复月中的地位。
不得不说，韩墨对岚香的照顾，可是远超他对唐水柔的。
岚香可是天之骄子，就算是在复月之中也是百年难得一见，所以自然是心里骄傲的很，再加上她本身的性格也极其不沉稳，导致她常会做出一些超过自己能力上限的事情，比如在魔荒谷收服刺血魔铠、比如单挑九炎·洵幽…
可每每岚香遇到麻烦，韩墨总是及时出现在她身边，帮她把屁股擦干净，岚香到现在为止还经常会不吸取教训，这本质上也和韩墨的宠溺脱不开关系。
除此之外，在岚香的一些小情绪上，韩墨也照顾的格外妥当，岚香回忆和韩墨一起，她几乎就没有过什么糟糕的心情。
甚至…偶尔还会有一些脸红心跳的奇怪情绪…
当然了，岚香直到现在还不太清楚，她那些不受控制的心慌、紧张，其实有一半都是身体里那只八卦的刺血魔铠在作妖。
但不管怎么说，这些年里，岚香发现自己越来越离不开…更可怕的是…越来越不舍得离开韩墨了，更更更加可怕的是，自己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错误或是不好的地方。
韩墨为岚香做的事情，岚香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她感念韩墨对她好的同时，也逐渐有些混淆了两人的关系和立场。
兄妹？朋友？知己？共事者？还是…
相比而言，狄芸就对韩墨的定位十分清晰，几乎由始至终都没改变过，那就是：竞争对手！
狄芸想超越韩墨的方向可不是境界和实力，而是在学识和智谋上彻彻底底的打败韩墨，哪怕只有一次。
没错，迄今为止，在狄芸心里，她还没有一次真正赢过韩墨。
狄芸也是天之骄子呀，而且她的性格是彻头彻尾的小傲娇，又正是年少轻狂谁都不服的年纪，在自己最得意、擅长的领域被韩墨多次碾压、欺负，她如何能服气？尤其韩墨对岚香的态度就好像亲闺女，而对狄芸就像是充话费送的，这让狄芸如何能对他口服心服？
事实上，韩墨总喜欢欺负狄芸是因为她太好玩了，看着她气急败坏的样子，总能把一天的阴霾都一扫而空。
当然了，韩墨也并非不关照狄芸，只是这小丫头鬼精的很，基本用不上他特殊照顾而已，不过狄芸是当局者迷的，总觉得自己就是后娘养的一样。
……
狄芸看着昆罗山顶峰的透过云层辐射下来的光晕，那虽然比书上描述还要强烈一些，但她嘴上仍然是不屑一顾的。
“岚香姐，说到底我们根本就不清楚轩辕·墨真正的实力，所以这事呀…没准难说。”
“他那么稳重的人，没把握的话应该不会轻易尝试吧？”
“这种事情哪里有什么把握的，历史上冲圣失败的人可不少，我们也别报太大期望，那句话不是说吗，期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你别乌鸦嘴呀，他要是成圣了，对我们也是有好处的。”
“成就成，不成就是不成，如果我一句话能影响，那就不是冲圣了，而是搞笑。而且…我才不稀罕这好处咧。”
“……”
说完，狄芸找了个借口说要离开一下，岚香也并没有阻拦，说就在原地等她。
一转身，狄芸赶紧找了个地方躲起来，趁着没人看她，赶紧：
“呸呸呸！…”
说到底，狄芸这丫头也就是死鸭子嘴硬…她的心里还是盼着韩墨好的。
这世间优秀之人何其多，但能入狄芸法眼的寥寥无几…虽然对韩墨（轩辕·墨）有时候真的很讨厌很气人，但在狄芸心中，他也是确确实实和独一无二的！…
狄芸正在经历少女青春萌动的年纪…她不懂，也怕说出来被人笑话：
心里偶尔…也会冒出几个荒唐可笑的念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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