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把平户港口的海面染成淡金,潮水拍打着码头的木柱,溅起的水珠里裹着细碎的光。武士们踩着木板往船上涌,黑色的足轻铠甲片碰撞出“哗啦”声,腰间的太刀悬着,随着脚步晃出冷光。有人扛着弓箭,有人提着铁炮,队伍像条黑蛇,顺着跳板蜿蜒钻进船里,连呼吸都带着紧绷的亢奋。
海面上横亘着数十艘苍山船,小巧的船身在晨光里泛着桐油的亮泽,十丈长的船体不算巍峨,却透着灵活。船舷两侧各伸出六支橹,橹梢浸在水里,随着水手的调试轻轻晃动——这是无风时的“脚力”,能让船在海面灵活转向。每艘船的甲板中央,都架着两门千斤佛郎机炮,炮身裹着防潮的油布,只露出黑洞洞的炮口,像蛰伏的兽眼。
而在船队正中,三艘仿照明朝福船的巨舰格外扎眼。船身高大如楼,四层甲板叠着,船首昂得像雄鸡,张开的轮廓能遮去半片晨光;尾部高耸的舵楼里,几个水手正调试着巨大的船舵,木轴转动时发出“嘎吱”的闷响。这船能容百人,底尖上阔的造型稳如磐石,即便晨风吹过,船身也只微微晃了晃。
萨摩藩主站在最前的福船甲板上,手指抚过新铸的红夷大炮。炮身泛着冷铁的青灰,三千斤的重量让甲板都微微下沉,炮口比佛郎机粗了一圈,能吞下成年人的拳头。他忽然仰头大笑,声音裹着海风传得老远:“明朝军队不过是土鸡瓦狗!我这三千斤大炮一响,定让他们屁滚尿流!”
旁边几个大名连忙附和。肥前藩主摸着胡须,眼里闪着贪婪:“萨摩大人说得对!区区明军,不过是砧板上的鱼肉,任我们宰割!” 长州藩主则盯着海面,语气急切:“等我们打下福建,金银珠宝、丝绸茶叶,要多少有多少!” 笑声混在一起,在甲板上撞出刺耳的回响。
“国主!” 一个武士从跳板上奔来,单膝跪地,甲胄碰撞出脆响,“大军集结完成,随时可以出发!”
萨摩藩主收住笑,手按在刀柄上,声音陡然沉了下来:“传令!全军启航。”
号令像石子投进海面,数十艘战船依次动了起来。苍山船的橹桨同时划动,溅起的水花在船尾拖出白痕;福船的主帆缓缓升起,帆布被晨风吹得鼓鼓的,像张开的巨翼。船队排成楔形,朝着东南海面驶去,船身切开金色的海浪,留下一道道长长的航迹。
不知过了多久,海风渐渐变了方向,带着咸涩的潮气。萨摩藩主正靠在船舷上闭目养神,忽然被身边的家臣推了一把:“大人,您看!” 他睁眼望去,只见远处海面上冒出几个小黑点,正朝着船队的方向快速移动,黑点越来越大,渐渐显露出船帆的轮廓。
“终于来了!” 萨摩藩主眼睛一亮,猛地站直身体,拔出腰间的太刀,刀尖指向那些黑点,“听我号令!各船炮手就位,准备发炮!等他们再靠近些,就把明军的船炸成碎片!” 甲板上的武士们立刻行动起来,有的去搬火药桶,有的去擦拭炮身,忙得团团转。
反观明军船队这边,郑芝豹正举着望远镜,镜片里清晰地映出日军的战船。他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手里的望远镜都晃了晃:“这帮小鱼小虾,也敢来捋虎须?传我将令!各舰神威炮瞄准,待日军靠近三百步,立刻开火!”
身边的亲兵立刻转身,扯开嗓子把命令传下去。明军的战船比日军的福船更高大,甲板上的神威炮比红夷炮更粗,炮口对着海面,炮手们已经填好了火药,只等命令。
两支船队越来越近,海面上的风也越来越急。萨摩藩主盯着明军的船,心里还在盘算着“再靠近些,命中率更高”,手指紧紧攥着太刀的刀柄。可还没等他下令,耳边突然炸响一声巨响——“轰隆!”
他猛地抬头,只见明军战船的炮口喷岀一团刺眼的火光,火团裹着黑烟冲上天空,紧接着,一枚炮弹呼啸着掠过海面,带着尖锐的破空声。炮弹在离他数丈远的地方坠入海中,“轰然”炸响,数米高的巨浪猛地掀起,像堵水墙似的扑向福船,甲板上的武士们被浪头浇得浑身湿透,有的甚至踉跄着摔倒。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第二发炮弹已经到了。这一次,炮弹精准地砸在一艘苍山船的甲板上,“咔嚓”一声,木板瞬间碎裂,木屑混着残肢飞溅起来。一个武士被弹片扫中了胸口,鲜血立刻染红了甲胄,他惨叫着从船舷坠落,双手在空中乱抓了几下,转瞬便被翻涌的海浪吞没,连个影子都没剩下。
“怎么会这么远?!” 萨摩藩主瞪大了眼睛,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可不等他多想,更多的炮声接连响起,明军的神威炮像暴雨般倾泻炮弹,每一发都带着毁灭的力量。
不过片刻功夫,四五艘苍山船已经被炸毁,有的船身断成两截,慢慢沉入海中;有的燃起大火,浓烟滚滚,甲板上的武士们四处奔逃,却逃不过炮弹的轰击。数百人掉进海里,有的挣扎着想要抓住浮木,有的直接被海浪卷走,海面上漂满了断桨、碎木和尸体,海水渐渐被染成暗红。
而明军的炮手们丝毫没有停歇,他们动作快得像一串绷紧的弦——有人弯腰搬起火药包,往炮膛里填;有人拿着铁钎压实弹药;还有人点燃火绳,看着火星顺着引线爬向炮膛。“放!” 随着炮长一声喝令,又是数发炮弹呼啸而出,像惊雷般砸向萨摩的船队,海面上的爆炸声此起彼伏,震得空气都在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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