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平安睁开眼睛。
他打了个哈欠，拿起手机一看。
手机屏幕上有着好几条新闻弹窗。
《天竺局势恶化，联邦帝国外交部呼吁和平》。
刷开来一看，好家伙！
这一个晚上，整个天竺大陆，都已经卷入了战争或即将卷入战争。
南天竺与北天竺这对老冤家就算了。
反正，灵平安每次看到天竺的新闻，基本都离不开这对冤家之间的互殴。
但……
莫卧里帝国和德里共和国这两个已经一百年都没有开战的国家，一下子就剑拔弩张了。
两国分别进入总动员。
你们想干嘛？
灵平安满头问号。
不止是灵平安满头问号，大多数网民也和他一般。
完全不懂，这天竺人好好的，到底吃了什么药？
这可是战争！
不是小孩子过家家！
但天竺各国，却是疯魔了一般。
各种渠道的新闻，都在表明，这次天竺大陆的危机，似乎是蓄谋已久的。
莫卧里帝国总参谋长接受新闻表示：一个莫卧里士兵，就可以击败十个德里士兵！莫卧里帝国必将完成统一，消灭所有叛贼！
德里共和国陆军总司令则表示：德里共和国将为了德里人民的福祉而战，英勇的德里军人，将会在神圣的恒河之畔，给与侵略者迎头痛击！
至于，南天竺共和国和北天竺王国，更是互相诅咒对方，发誓要‘为了天神，消灭邪恶的敌人’。
灵平安看着，也只能是叹息：“神经病呀！”
他记得好像一个多月前，天竺战乱最后被和平者斡旋，得到平息。
当时他还高兴过呢。
却不想，和平是如此脆弱。
转眼之间，天竺大陆便陷入了大战的泥潭。
而且……
“总动员？”
“两百年前的老黄历……”
“现代还能玩的通吗？”
如今可是高科技信息化战争时代。
坐在家里，吹着空调，按按按钮，就能将敌国的设施炸成一片火海的时代！
但，灵平安很快就发现自己想多了。
因为他看到了一条从天竺战场上发回来的作战视频。
钢铁洪流，在泥泞的道路上推进。
拖着大炮的卡车，艰难前行。
还有……
骑在马上的骑兵……
是的……
骑兵……
已经消失了起码一百年的古董兵种，出现在战场上。
“我勒个去！”灵平安扶额不已。
他算是明白了，为何天竺人如此喜爱战争。
原来，他们的观念，还停留在一百年前，大炮开兮轰他娘的时代。
好在，除了天竺的混战之外，还是有着好事情。
“神秘虚拟现实网游，即将开放公测……”他看着新闻的标题。
“这是《噩梦传说》？”
“这背后的游戏公司，要浮出水面了吗？”
他点进新闻一看，什么也没看到，网页上只有一片空白。
“嚯嚯！”灵平安笑起来。
这种宣传方式，他见过很多次了。
留白嘛！
而且，仔细想想，灵平安感觉，这是最好的宣传方式。
…………………………
李守义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位拿着一把折扇，将自己的脸完全挡住的女人。
“阁下……您的意思，我们已经照办了……”他看着这女人无比忌惮的说道。
“很好！”对方的声音，无比刺耳，听得人毛骨悚然，浑身上下都起了鸡皮疙瘩一般。
只是听着这声音，任何有理智的人，都会明白，这不是人类。
她只是一个披着人皮的怪物。
“不必紧张……”她看着李守义无比忌惮的神色：“我若是想对你们做点什么……”
“早就已经做了！”
这是事实。
李守义知道，自己面前的怪物，有着轻易毁灭一切的力量。
那扇子后面，看似苗条的身影，只是一种假象。
他的直觉告诉他，这假象是为了保护他而设置的。
她仅仅只需要放下那把折扇，便可以置自己于死地！
“阁下……”李守义小心的问道：“您仅仅只是要求这些？”
扇子后的女人的身体，花枝招展般的颤动起来。
她似乎很开心，就像看到了马戏团的小丑。
“人类……”
“你们这些虫豸，可真是可爱呢！”
于是，她的身影，就像波纹一般，隐没于虚无。
直到她消失，其他人才终于回过神来。
他们纷纷问着李守义：“都督，刚刚发生了什么？”
李守义看着那怪物消失的地方，轻声道：“噩梦背后的人来过了！”
“我和祂，做了一个交易！”
“交易？”宋时恢问道：“什么意思？”
“噩梦……授权我们……组建公司……发售所谓的‘噩梦传说虚拟登陆舱’……”
“嗯？！”宋时恢不明白了。
“也就是说……”李守义道：“我们变成祂的代理！”
“所有公开发售的‘噩梦传说虚拟登陆舱’，都将经我们的手！”
“这是好事啊！”宋时恢激动起来。
在这之前，联邦帝国最担心的，就是地方的超凡者和异类，借着即将浮出水面的噩梦空间来与中枢对抗。
那样的话……
联邦帝国，说不定就要打一场内战了。
现在，黑衣卫既然可以控制住了进入噩梦空间的途径。
那自然，便可以通过这一权力，来实现对噩梦空间的管控。
李守义看着宋时恢，摇摇头：“这只是一个幌子而已！”
“就像掩耳盗铃一般的幌子！”
“噩梦空间选中的人，又何曾需要过什么‘登陆舱’这种东西？！”
“那？”宋时恢不明白了，那所谓的噩梦空间玩这一手，不是脱了裤子放屁吗？
李守义却是抬起头。
他想起了对方出现时的说辞。
从虚无中出现，拿着扇子的女人，一出现便凝固了时间与空间，将其他人统统隔离在外。
“我乃侍奉无上至尊之仆！”
和邀请函上的说辞一般无二。
“蝼蚁……”
“能为无上至尊服务，是你生生世世的荣誉！”
他回忆着这些。
便已经明白了。
“我怀疑……所谓的噩梦空间……早已经落入了那位公子之手……”
“而那位公子，就喜欢做这种事情！”
仔细想想，一切都能联系起来。
噩梦空间的剧变，恰好与那位出现的时间，相差无几。
但……
这些都是不最重要的。
重要的是……
李守义感觉，自己似乎已经窥见了部分真相。
当年灵家的祖先，在灵氏灭亡前，曾进京上奏，留下了一份奏疏。
在奏疏中，是一个故事。
庄子的《应帝王》中的故事。
南海之帝与北海之帝，凿开了中央混沌的七窍。
日凿一窍，七窍开而混沌死。
从前，他一直以为，这个故事是隐喻着那位的来历。
但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或许，这故事描述的就是那位如今的状态。
被凿开七窍的混沌！
只是……
七窍凿开后的混沌，并没有死。
也不对！
李守义猛然想了起来。
生与死，阴与阳，本就是互相依存的。
所以……
混沌死了，有物新生……
新生的就是那位吗？
李守义想到这里，就再也不敢想下去了。
……………………
锡兰大使馆。
郑蔓菁坐在大使馆最深处的秘密联络室，与国内连线。
“我国三军，已经进入了最高战备状态！”穿着元帅服的军人在屏幕上报告着：“殿下……现在我们亟需您在帝都进行外交活动，争取更多的军事援助和超凡保障！”
他忧心忡忡：“天竺的事情，不对劲！”
若只是那几个小国之间打来打去，倒也罢了。
不过是闹剧而已。
但现在，整个天竺大陆都陷入了战争。
特别是德里共和国与莫卧里帝国之间，剑拔弩张。
这两个可都是人口两三亿的大国！
真的打起来，流血漂橹，必然造成严重的灾难。
更危险的，还是各种各样的超凡者。
战争，是超凡者和异类最喜欢的东西。
因为，它会导致成千上万的人死去。
鲜血和尸体将铺满大地。
从而，给那人提供无穷无尽的资源。
尤其是异类们……
它们在战乱中的成长速度是超出想象的。
当年，锡兰危机，便是由天竺大陆的战乱引发的。
在长达十多年的混战中，在鲜血的浇灌下。
天竺大陆上，诞生出了数十名将军。
他们将目光投向锡兰，由此引发了锡兰危机。
数十万大军整戈待发，数十位将军，磨刀霍霍，跨过海峡，欲要征服锡兰。
关键时刻，联邦帝国中枢发动了代号为‘白虎行动’的维和行动。
三天之内，集中了数百艘战舰上千架轰炸机。
黑衣卫的高手，更是突入天竺境内，进行斩首行动。
一战而阵斩了十几个天竺将军，将其余人打的遁入地下，不敢出现。
同时，海陆空并进，对登陆锡兰的侵略者实施了合围。
锡兰危机才被化解。
但锡兰也为此付出了惨痛代价。
上百万无辜平民被屠杀，数百万人流离失所，几乎所有的基础设施都遭到了不同程度的破坏。
如今，天竺再次打乱。
锡兰人的神经，立刻就被挑动。
锡兰空军立刻就制定了好几套斩首行动的方案。
只是，忌惮着己方没有足够的超凡力量进行掩护，才没有发动而已。
郑蔓菁也是点头：“确实不对劲！”
“我从黑衣卫那边，听说了一些事情……”
“据说……”
“是一个名为噩梦空间的神秘所在所引发的危机！”
“噩梦空间？”锡兰的元帅，皱起眉头来。
他没有听说过。
这就是小国的悲哀所在。
小国寡民，连保护自身的安全，都已经是竭尽全力。
哪里还有什么精力去培养自己的超凡者？
只能是重金从天下礼聘着退休的将军，担任客卿。
这些客卿，虽然可靠，但却消耗了锡兰大多数的超凡资源。
而且，他们的存在，也进一步的压缩了本身的超凡人才的培养。
无奈之下，只能将自身发现和发掘的超凡人才，送来东土。
一方面寄希望于他们学成之后归来报国，另一方面则换取来自东土的援助。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对小国来说，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
其他一切问题，都要给生存让步！
如今，天竺大陆搅动的风雨，让锡兰顿感彻骨之寒。
好在，郑蔓菁到底是锡兰的佛女，本身也是一位超凡者。
所以，她听说过噩梦空间的存在。
“我听说，那噩梦空间，出现了剧变……”郑蔓菁道：“据说……那噩梦空间，允许各国在其中，拥有一个实体……”
“甚至允许各方势力，都在其中建立自己的实体……”
“这意味着，超凡者的出现频率和实力提升速度，将大大加快！”
过去，超凡者和异类的出现，完全就是随机的。
而他们的实力，也是受到天赋、资源和个人悟性的限制。
但噩梦空间则不然。
一个普通人，可能几个噩梦世界后，就会成为实力雄厚的超凡者。
而超凡者在其中更是如鱼得水。
传说，那噩梦空间，甚至有着很多仙神血统的存在。
元帅听着，惊慌失措：“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
郑蔓菁苦笑了一声：“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连神明都能存在，何况这样的事情？！”
“那我们怎么办？”元帅问道。
锡兰的国防和安全，素来依靠着东土的保障。
这在过去是非常稳妥的。
但……
这诡异的噩梦空间的介入，却可能导致事态向着不可控的方向狂奔。
尤其是……
那天竺大陆上，可是有着十来亿人口。
这么多人中，若都能进入那所谓的噩梦空间。
十来亿人养蛊，该养出怎样的怪物？
郑蔓菁却是信心十足的安抚着元帅：“元帅阁下不必担心！”
“我国是有着神佛保佑的！”
“三保光明王佛会保佑我们的！”
锡兰，乃是被灭亡后，由东土支持兴复的国家。
当年，锡兰王子为大夏太祖收养为养子。
太祖见王子聪明，便让他继承了一位英雄的姓氏。
郑和，三保大人的姓氏。
所以，锡兰复国后奉郑和为‘三保光明王佛’。
所谓三保，上保国家，下保人民，兼保社稷。
元帅听着，疑问起来：“三保光明王佛，真的会现世保佑我国吗？”
锡兰举国崇佛。
更供奉着佛骨舍利，舍利日夜照耀锡兰，催生出佛莲这等奇物。
但佛的痕迹，却始终不曾出现。
更不提锡兰供奉和创造的‘三保光明王佛’了。
但郑蔓菁却信心十足：“会的！”
佛，已经降世。
无天佛祖也答允了她的请求。
只要成为将军……便可得到佛的眷顾，诞下锡兰的佛子。
真正的三保光明王佛！
就在这时。
那屏幕中的元帅，忽地惊慌起来。
他看着郑蔓菁背后，手指不断颤抖。
郑蔓菁回头一看。
持着锡杖的魁梧僧人，不知道在何时已经出现在她身后。
“阿弥陀佛！”僧人看着她，口宣着佛号：“世尊地藏！”
“贫僧，奉无天佛祖法旨，赠居士一场缘法！”
说着，这魁梧的僧人便弹出一点灵光。
这灵光落到郑蔓菁身前，化作一个长方形的金属舱。
郑蔓菁立刻跪下来，双手合十，礼赞道：“大师，这是何物？”
这僧人念了一声佛号：“无天佛祖慈悲！”
“此乃，噩梦传说登陆舱！”
“居士借此，便可以进入噩梦空间……”
“还可以邀请五十位施主同行，受居士号令！”
郑蔓菁当即跪谢：“弟子谢佛祖慈悲！”
然后她抬起头，问着僧人：“敢问大师法号？”
“阿弥陀佛！”僧人礼赞着：“贫僧乃是无天佛祖座下金山寺住持法海！”
然后，他一挥袈裟，整个人便隐没不见。
郑蔓菁看着他消失的地方，又看着那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那银白色的，纂刻着一朵朵妖艳的佛莲的所谓‘登陆舱’。
她目光灼灼，不知在想些什么？
过了一会，她才起身，看向已经震撼到莫名的元帅。
锡兰公主，从未和现在一般的信心十足。
她看着元帅，以命令的口吻道：“以我之令，从全国所有寺庙，甄选合格之僧道，与我并入噩梦空间！”
“遵命！”元帅跪下来，以佛教徒膜拜着菩萨的礼仪膜拜着郑蔓菁。
无天佛祖是谁？他不知道。
但那方才的僧人，却是实实在在的大能。
这等大能，都不过是无天佛祖座下僧侣。
而且，他还是奉佛祖法旨，向公主传旨。
自然，在元帅眼中，郑蔓菁就是实打实的‘佛佑之女’。
…………………………
整个上午，灵平安都在卧室刷着新闻。
一会而关注天竺的战事，一会儿又跑去看网友们对那虚拟现实游戏的讨论。
和往常一样，各种舅舅党，横行于网络。
他甚至看到了‘那所谓虚拟现实游戏，其实可以让人拥有超能力’的说法。
这让他看的哭笑不得。
“还超能力……”
“哥们在那游戏里无双割草，现实还不是一个宅男？！”
但，人家说的有鼻子有眼，无数网友也都笃信不疑。
一时间，网络上居然出现了各种各样的‘我要是有了超能力，那肯定能走上迎娶白富美，出任董事长的美好大道’的说法。
而野心家们，则干脆放声大言：“我若是能得到超能力……”
“我要开一个大大的后宫……”
“拥有天下的美人……”
“享尽一切荣华富贵！”
这是在某乎上的某位匿名网友在回答‘假如虚拟现实游戏真的能让人拥有超能力，你会做什么？’的提问时回答的。
灵平安看着，感觉有些蛋疼。
“能不能有点高尚追求？！”
“如此庸俗，怎配君子？！”
于是，他也忍不住的想起来。
“我要是有了超能力……”
“那我一定，想法设法的推动技术进步！”
“实现大同派的天下大同和共和派的人人如龙！”
大同派，追求的天下大同，乃是‘海内同心，四海一家，无分彼此，人人平等，人人享有相同的权力’。
具体而言，便是‘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
而共和派追求的，却是人人如龙。
每一个人都是理智的、聪明的、智慧的。
所有人都可以将自己照顾好，并且拥有照顾其他人的能力，但他们可以自由选择，是否去照顾其他人。
两者看似相同，实则彼此南辕北辙，互为矛盾。
以至于曾有评论家戏言：除非神佛在世，不然，大同派和共和派永远只是在做梦。
但……
能够做梦，这本身就是一种幸福。
所以，作为君子，灵平安自然会想到，若自己有了超能力，那必须造福社会啊！
只是……
在心中，他却有些不以为然。
让他有种即使是天下大同，人人如龙，也不过如此的想法。
“白蚁学会了养殖真菌，从此衣食无忧……”
“天下大同，蚁蚁如人！”
“但这又怎样？”
“一场暴雨，就足以将一切摧毁……”
“一个熊孩子扔个炮仗，更是可以毁灭一切！”
于是，他愣住了。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呀。
“人类……果然是低级生物！”他忍不住的叹息起来。
就在此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看了看……
？
皇室的某个机构？
他疑惑着，接通了电话。
“您好！”电话中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尊敬的公子……”
对面的人，好像有些颤抖，他讲话毕恭毕敬，语气恭敬的好似是奴仆一样。
“我这里是大夏皇室下属的虚拟现实游戏机构……”
“您是我们测试以来，所发现的，最具游戏天赋和与虚拟现实技术最契合的天才！”
灵平安听着，眉头跳了跳：“是这样的吗？”他想着。
想了想，他就感觉，好像是这么回事呢！
他在游戏里，大杀四方，无双割草。
其后，官方更给了他种种特权。
原本他还疑惑呢，自己又不是官方的关系户，这官方怎么就给自己开挂了。
原来，自己是万中无一的游戏天才，更是这虚拟现实技术最契合的人呀！
嗯……
算你们有眼光！
他笑眯眯的问道：“那你们打电话来是？”
“是这样的！”对方无比恭敬的道：“我们打算在三天后，进行游戏公测的新闻发布会……”
“到时候，我们希望可以邀请您，莅临我们的发布会现场！”
“您可以使用您的游戏人物，参与到我们的发布会中……”
“也可以选择亲自来到……“
“不知道您的意思是？”
灵平安听着，微笑着道：“我可以两者都选吗？”
对方一楞，旋即毕恭毕敬的道：“您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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