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四年之后
作者：
南蛮。{}{}{}{}
南蛮是大楚最南边的地方，这里原本很贫穷很落后，生活在这里的人经常吃不饱穿不暖，为了生存下去，人们常常组成一支支队伍去抢劫其他地方百姓的粮食，发生无数次过冲突。
称之为南蛮，一是指最南方，二是指这里的人蛮横。
自十年前大皇子被先帝封为恒王后，南蛮成了恒王的封地，恒王带着几个忠心的仆人，坐着马车走了一个多月到来了南蛮，在南蛮扎根十年，恒王也曾经被自己封地的子民的蛮横闹得头痛不已，他更明白百姓之所以去抢粮食，不过是实在生存不下去，不愿意活活饿死，如果他们能够吃饱穿暖了，谁还愿意去抢？
毕竟每次去抢人家的东西，都会发生冲突，会有死伤的。
于是，他努力地改变政策，带领他的子民们开荒种田，引外水进南蛮解决用水困难等难题，南蛮土地很多，就是贫瘠，种植庄稼收成都不好。他教百姓们把农家肥，柴火灰等都洒到田里，让庄稼得到充足的肥料，借此改善土地的贫瘠，还能净化环境，因为大家都想要肥料，**狗狗，马牛羊等动物的粪便，在路上是看不到的，都被百姓们抢着用农用工具捡到自己的田地里。
经过十年的时间，在楚恒与当地的百姓以及官员的努力之下，才有今天的南蛮。
如今的南蛮百姓不会再像十年前那样去抢其他地方百姓的粮食了，只要不懒的，都能够自给自足养活一家老小。楚恒除了大力发展农业之外，也重视商业的发展。士农工商，商人本是最受鄙视的，楚恒却觉得不管是什么人，没有钱的话，什么事都干不成。他本是不受宠的皇子，封地又贫瘠，自己囊中羞涩，想干点什么事，经常会因为囊中羞涩，困难重重。为了改变自己的经济困难，也为了让百姓们家里能有点闲钱，他极重视商业的发展。
他曾经亲自去谈过生意，拉拢外面的富商来南蛮投资做生意，带动南蛮的商业，商业和农业发展了，他也没有忽视教育，大力地创办学院，私塾等，只要家里不是穷得揭不开锅的百姓，大都能培养儿女们念几年的书，识点字。楚恒认为当地的百姓以前那般的蛮横，除了生活所逼之外，还有便是没有化，不懂得道理，学点化，不求高中状元，至少能够识得道理，容易沟通。
可以说，十年来，楚恒一直都在致力发展南蛮，带着他封地的百姓奔小康。
南蛮的百姓对楚恒的爱戴如神，在当今天子召楚恒进京时，百姓们都很担心，担心新天子会对他们的王爷不利，楚恒一走便是数月，在路上来回需要两个月，在京城又两个月，南蛮的百姓就日日留意着京城的动向，好在京城里并没有传来坏消息，他们的王爷还是好好的。
月前，他们总算收到了恒王离京回南蛮的消息。
一些江湖人士担心恒王爷在路上会遇到危险，在收到恒王离京的消息后，他们就开始奔赴京城，在路上暗中保护恒王。
走了一个月，楚恒总算回到了他位于南蛮的恒王府。
三匹快马进城后，街上的百姓们一下子就认出了为首的那个英挺男子正是他们的恒王爷。
“王爷回来了，王爷回来了。”
“王爷好。”
“王爷好。”
大家都欢喜地向楚恒打招呼，楚恒放缓了速度，让马儿慢慢地行，不时地朝大家抱拳，算是回应大家的热情。
琉璃坐在马背上，看到当地的百姓对楚恒那样的爱戴，她都有点意外，而且百姓们与楚恒似老朋友那般，见到楚恒是笑着打招呼，并没有跪下行礼，想必是楚恒平时对待百姓温和有礼吧。
“那位姑娘是不是王妃呀？”
除了楚恒收到百姓们的热情之外，琉璃也成了最关注的对象。恒王选妃的事，整个大楚都知道了，就是没有听说哪家姑娘被恒王选为妃的。看到楚恒带着三宝离开南蛮，回来时多了一位年轻貌美的姑娘，大家都以为琉璃就是当选的王妃。
“王妃好漂亮呀，像仙女一样。”
一个小娃儿望着马背上的琉璃，觉得琉璃就是仙女。
琉璃连忙告诉大家：“我不是王妃，我只是王爷新请的一位厨娘。”
楚恒歪头看她两眼，忽对大家笑道：“这位是琉璃姑娘，是本王从皇后娘娘那里要来的，也是本王的未来王妃，不过本王还没有俘虏琉璃姑娘的芳心呢，诸位娶了妻的好汉们，可得给本王支支招，如何让琉璃姑娘点头答应嫁给本王为妃。我想大家也想本王早点娶妃生子吧？”
“王爷！”
琉璃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
她没想到楚恒会在大家上把他对她的心意说出来，满大街那么多的人呀，男女老少都有，而且他们还是在马上。
楚恒望着她笑。
回到了他的地盘，他就不信俘获不了琉璃的芳心。
这一个月来，他们朝夕相处，琉璃对他也好了很多，而他呢，对琉璃的喜爱更深，真恨不得立即就把这个倔强的女人娶回家。
那些娶了妻的男人们哄地笑起来，抢着回应楚恒：“王爷放心，草民们一定会支招给王爷的。”
楚恒朝大家拱手，笑着道谢。
琉璃真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一行三人，花了一个时辰的时间，才从城门口那里回到恒王府，本来只需要两刻钟就能到的，可见百姓们有多么的热情。
王府的大门早早就敞开了，所有人都在等着楚恒回府。
为首的是一名十几岁的少女，她着一袭红衣，衣红似火，衬得她雪白的肌肤更加的娇嫩。她不算绝美，倒也算得上美人胚子，相较于琉璃来说，还多了一抹俏皮，琉璃是属于恬静沉稳类型的。
她便是痴恋着楚恒，一心想嫁给楚恒为妃的玉屏小姐。
“二小姐，那是王爷。”
玉屏身边的丫环梅儿，看到了骑在高头大马上缓缓而回的楚恒，欣喜地对玉屏说道。
“恒哥哥。”玉屏一见楚恒，顾不得自己千金小姐的身份，欢喜地小跑迎上前去，楚恒见她跑过来，赶紧勒住马，并从马背上翻跳下地，轻斥着玉屏：“屏丫头，你跑来干嘛，没有看到我骑着马吗，要是被马踢到你，痛的可是你哈。”
玉屏快走过来，站在了楚恒的面前，仰起脸看着楚恒，笑道：“我相信恒哥哥的骑术，恒哥哥绝对不会让马踢到我的。恒哥哥，你总算回来了，我在这里等你等了很长时间。”
楚恒说她：“大热的天，你还穿着一身大红，站在这里晒太阳吗？赶紧回去换一身素雅一点的衣服，这红得刺眼极了。”
玉屏把楚恒的话当成是关心她，她的粉脸红扑扑的，被太阳晒的。“恒哥哥，我就是喜欢穿大红。咱们一起进去，我爷爷也来了，知道恒哥哥今天就能到，我和爷爷早早就来王府等着，我还亲自下厨做了很多好吃的等着恒哥哥回来。恒哥哥，我告诉你，我现在的厨艺进步很大了，你一会儿可得好好尝尝我做的饭菜，要是觉得好吃，恒哥哥可得赏我。”
说着，玉屏亲热地挽起楚恒的手臂，以往她见到楚恒时，都是这样的，楚恒当她是妹妹，也就由着她，不过这一次，楚恒却拿开了她挽着他手臂的手，轻斥着：“屏丫头，你已经是大姑娘了，可不能再像以前那般，记住男女之防。”
玉屏嘟着粉唇，“恒哥哥是不是讨厌玉屏了。”
楚恒笑着轻点一下她的额，“进去吧，外面热得很。”他撇下了玉屏走向琉璃，玉屏本想再次挽住他手臂与他一起进府的，见他绕过自己走向另一边，一位气质高雅的年轻女子站在马儿的旁边，一手还拉着马的缰绳，恬恬静静的，格外的吸引人。
“琉璃，这便是我们的家，来，我带你进去。”楚恒走到了琉璃的跟前，指着眼前的王府对她说道，他特别地强调了“我们的家”，告诉琉璃，他是把她当成家人看待的。他还伸手想拉琉璃，琉璃不着痕迹地避开了，恭敬地回应他：“王爷，请。”
没有如愿地拉到琉璃的楚恒，有点不满，他再次伸手很霸道地捉拉住琉璃的手，硬是拉着她走。
玉屏见状，迅速地挡到了两个人的面前，她气呼呼地问着楚恒：“恒哥哥，她是谁？是你在京城里带回来的王妃吗？我怎么没有听到恒哥哥选到了王妃的？不是说恒哥哥没有看上眼的吗？”
琉璃看了看玉屏，见是一个娇俏的小姑娘，性子有点娇横，从她敢挡着两个人的去路也可以看出玉屏很喜欢楚恒，已经把楚恒当成她的所有物。
“屏丫头，这位是琉璃姑娘，你可以叫她琉璃姐姐的。”楚恒向玉屏介绍琉璃，又向琉璃介绍玉屏，告诉琉璃：“琉璃，她是玉屏，玉家的姑娘，是我一位老朋友的孙女儿，这丫头是我看着长大的，被我们娇宠得有点不像话，你别和她一般见识。赶了一个月的路，你也累了，咱们先进去。”
说着，楚恒再次带着琉璃往里走。
“恒哥哥，你不准拉她的手，她是不是你的王妃？”玉屏又气又恨地想着再次挡住两个人的去路，被三宝一把拉住了，她挣不脱三宝的拉扯，眼睁睁地看着楚恒把琉璃带进王府去，看着整个王府的人像迎女主人那样迎着叫做琉璃的女人，玉屏气得直骂三宝：“三宝公公，你快点放开我，恒哥哥怎么能带一个女人回来，那个女人是他王妃吗，爷爷告诉我，他没有选中妃子的。”
三宝连连叫着：“我的姑奶奶呀，你别嚷嚷了，惹王爷生气，你以后都别想进恒王府大门。那琉璃姑娘是王爷一心想娶的姑娘，你说她是咱恒王府的王妃也可以的，而且琉璃姑娘还是皇后的人，王爷花了不少心思才从皇后娘娘那里索要到琉璃姑娘呢。玉屏姑娘呀，听三宝公公的一句劝，以后对琉璃姑娘要客客气气的，否则王爷会生气的。”
这位玉屏姑娘被家人宠坏了，对他家王爷又一往情深，王爷带着琉璃姑娘回来，玉屏姑娘不气死才怪呢。
“恒哥哥喜欢她？要娶她做王妃？她是什么身份？京中贵女？”玉屏气恨地问。
“她曾经是御前宫女，后来又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一等宫女，总之就是宫里出来的。”三宝简单地介绍了琉璃的身份。
玉屏一听琉璃仅是个宫女，更加的嫉妒，她用力地甩开了三宝的手，说道：“就一个奴才，也敢抢我的恒哥哥，看我怎么收拾她。”
说着，她风风火火地跑进了王府。
南蛮的恒王府与京城的恒王府相比，除了占地差不多大之外，华丽却远不及京城的。琉璃满以为楚恒政绩那么好，他的王府肯定很华丽的，没想到比京城的还不如，就是自然景色挺好的。
楚恒已经带着琉璃进了府里。
玉屏如同一团火似的烧进了大厅，看到楚恒和她爷爷坐在桌子前，琉璃就站在楚恒身后，楚恒还要琉璃坐下，琉璃还没有应声，玉屏进来恰好听到楚恒让琉璃坐下的话，她当即接过楚恒的话大声嚷着：“恒哥哥，尊卑有分，她不过是个奴才，没有资格与主子平起平坐，恒哥哥让她坐下，她便是以下犯上了。”
玉老爷子是知道琉璃的身份，在楚恒离京时，远在南蛮的玉老爷子就派人打探过，就想知道楚恒的王妃是什么身份，知道楚恒并没有选有王妃，玉家人都是松一口气的，只要楚恒还没有王妃，他们家的女儿就有机会，哪怕先入府为侧妃或者姬妾，只要府里还没有王妃，那么楚恒便由他们玉家的女儿霸占。
所以楚恒从宫里索要了一名宫女带回南蛮，玉老爷子便能提前知道。
可是此刻听到自己的孙女儿没规没矩的乱嚷嚷，玉老爷子当即沉着脸喝斥着玉屏：“屏儿，你嚷嚷什么？看看你成何体统，哪一点像个大家闺秀，没得让人笑话，退下，回家去。”
“爷爷。”
玉屏委屈又生气地嘟着嘴，怒视着琉璃，恨不得把这个会和她抢恒哥哥的宫女赶回京城。
玉屏没大没小地乱嚷嚷，还给琉璃下面子，楚恒也沉下了脸，冷冷地说道：“琉璃是本王的人，不管她现在是什么身份，也不管她是什么出身，本王愿意抬举她，愿意让她与本王平起平坐，都是本王的事，与别人没有任何的关系。”
“三宝。”
楚恒唤着三宝进来，吩咐三宝：“派人去收拾蘅芜苑，让琉璃住进去，再安排人侍候。”
三宝连忙应着：“奴才立即去安排。”
玉老爷爷孙俩听到楚恒的吩咐，玉老爷子面上还是一片的淡然，还带点点笑意，不过眼睛却瞟向了琉璃，认真地打量着琉璃，玉屏则嫉恨得用力地绞着帕子，想抱怨什么，被自家爷爷一瞪，她只得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在恒王府里，蘅芜苑是主院，理应是王妃所居，楚恒居然安排琉璃住进蘅芜苑，意思很明显的了，就是把琉璃当成王妃看待的。
琉璃见玉屏那震惊气恨的样子，便猜到了楚恒的吩咐不妥，她连忙福下身子对楚恒说道：“王爷，奴婢是跟着王爷回府当厨娘的，王爷安排奴婢和其他人住一起就行了，不用另外安排院子的。”
“我说了算！”楚恒强势地回绝了琉璃的请求，还一把拉起了琉璃，不让琉璃再做奴婢态，说道：“琉璃，在我面前不要再自称奴婢，我不喜欢，你可以自称你的名字，我允许了。”
琉璃从他的手里抽回自己的手，“奴婢不敢。”
楚恒瞪她。
楚恒没有办法让琉璃现在就改口，但琉璃的住处还是他说的算，不管琉璃怎么推拒，玉屏怎么嫉恨生气，琉璃都只能住进蘅芜苑。
一离开了京城，楚恒就变得特别的霸道，什么都是他说了算。
琉璃觉得皇家的男儿，都很霸道，皇上是，楚恒也是。
“三宝。”楚恒强势地决定了琉璃的住处后，又唤来三宝，吩咐着：“先带琉璃去休息。”吩咐了三宝后，他对琉璃则是温柔得很，柔声说道：“琉璃，咱们赶了一个月的路，你一个姑娘家肯定更累的，快去休息吧，一会儿可以用膳了，我再去叫你。”
琉璃张张嘴想说几句话，接收到楚恒那温柔的注视后，她无奈地福了福身：“奴婢告退。”
三宝带着琉璃走出了大厅，迎着琉璃前往蘅芜苑。
在路上的时候，琉璃问三宝：“三宝公公，蘅芜苑是谁住的？”
三宝恭敬地答着：“那是王妃的住处，不过爷一直没有娶妃，所以蘅芜苑便一直空着，玉屏姑娘每次来王府，都想住进去，王爷就是不许。琉璃姑娘，爷对你是一片真心的。至于那个玉屏姑娘，你不必担心的，爷是把她当妹妹看待呢。”
琉璃沉默片刻后说道：“我瞧得出来，那姑娘很喜欢王爷。”而且性子还很娇蛮，对楚恒的占有欲很强烈。琉璃在心里叹一口气，她极力地拒绝成为楚恒的王妃，就是不想和其他女人争一个男人。现在看来，她是不想与楚恒有什么关系，那位玉屏姑娘也不会放过她的。
三宝陪着笑脸，“那也是玉姑娘一厢情愿，爷不喜欢她便是，如果爷喜欢她，早就把她迎进府里当主子了，爷与玉老爷子是忘年之交，玉府帮了爷很多忙的。”
琉璃没有再接话。
许仪哪知道琉璃跟着楚恒一回到南蛮的王府，就会遇到爱慕楚恒成痴的玉屏，她在九岁生辰后，就回复了正常的生活，每天上午依旧是去上书房念书，下午骑马，等她的骑术达到一定程度后，楚恒又要求她学习箭术，说什么打猎，她要是不会箭术，就会一无所获。
许仪心里想着，她屁点大的一个孩子跟着去狩猎，纯粹就是看热闹的，还指望她打猎吗？
她连只野鸡都射不到的。
许仪是觉得自己射不到猎物的，不过楚煜要求她学箭术，她不得不学。
等到木兰秋狩到来时，她所学的根本就派不上用场，因为楚煜根本不用她动手，她被楚煜置放在他的前面，与他同骑一匹马，射猎猎物也是他。
早知道这样，许仪就不学箭术了。
从木兰围场回来后，她的日子还是依旧，每天都要学这学那的，让她头痛的是，琴棋书画再一次被提上到她的学习日程上，虽然楚煜没有再强制她学琴，却要求她懂琴，故她每天都要花上两个时辰听薛君弹琴，久而久之，别人弹琴处于什么水平，她都能评点出来了。
日子就在忙碌中走过。
许仪一天一天地长大，她那个皇帝夫君对她越来越好，也越来越沾，但凡他有空，都是沾在她的身边，让许仪烦透了，随着她的渐渐成长，那家伙看她的眼神也是越来越深邃，许仪有时候都害怕看到他。
一晃眼，便是四年过去。
又是初夏时节。
南苑，上书房。
许仪把凌太傅要求他们这些学生当堂写的章交给凌太傅，凌太傅接过了她写的章，先不看内容如何，仅是看着那满纸娟秀的字，凌太傅就觉得赏心悦目。
他教了许仪四年，虽说小皇后还是很懒，但在学习上很聪明，他教什么，她都接收到很快，比起惠王和燕王来说，她真的称得上神童了。做老师的，对于学习成绩好的学生总是特别的偏爱，凌太傅也一样。
“娘娘的字写得很好，进步很大。”凌太傅欣赏着心爱女学生的字体，不停地点头夸赞。
许仪却饿得难受，见凌太傅只顾着夸她的字写得好，她讨好地笑问着：“太傅，学生的章写出来了，学生能不能下课？”她想快点回凤仪宫用膳。
不知道是不是她长身体的原因，还是每天太忙，她饿得很快。
其实是时间太长了。
她卯时初在凤仪宫用了一点早膳，就坐着马车来上书房上课，课一上便是到中午才能从南苑回凤仪宫，中间隔了几个时辰，她不饿才怪呢。
凌太傅嗯了一声，“娘娘可以下课了，章我会看的，看过后再给娘娘点评。”
许仪如获大赦一般，向凌太傅挥手道再见，就赶紧走出去。
身后有两道羡慕的视线追着她走出去，那是惠王和燕王，兄弟俩的章还没有写好，每次太傅布置的作业，都是皇嫂第一个完成。明明皇嫂上课还没有他们认真，为何皇嫂的作业总能最先完成？
青烟和珠儿在外面等着许仪。
“娘娘。”
两个人看到许仪出来了，快步迎过来，青烟手里撑着一把伞，是怕太阳晒着了许仪，许仪那么白的皮肤，晒黑了皇上会心疼的。
还有三个月便满十三周岁的许仪，长高了不少，她自己估算着她现在应该是一米五左右，对这个身高，许仪本人是不满意的，好在这具身体还不足十三岁，还有长高的机会，她希望自己最少长到一米六五。
这四年来，她的膳食并没有受到限制，可她没有再胖起来。以前楚煜千方百计就想让她瘦下来，现在楚煜千方百计想让她胖起来，每次抱起她都是轻飘飘的，他就怪许仪没有好好吃饭，许仪驳他一句：臣妾陪着皇上一起用膳的，臣妾吃得比皇上还多，怎么没有好好吃饭了？
楚煜哑口无言。
“娘娘，擦擦汗。”珠儿递上了帕子，现在才初夏，已经嗅到了暑味。宫服又繁复，一重一重的，许仪这个人怕冷又怕热，春天一结束，她就开始觉得热了，稍微动一动就满头都是汗。到了冬天，她就像冬眠的动物那般，窝在被窝里不肯出来，所以冬天是凤仪宫最害怕的，因为他们仅是叫娘娘起床，就要花上一个时辰，从寅时末就开始哄，要哄到卯时末才能把许仪哄起来，哄起来后还要帮她穿上厚厚的衣服，披上暖和的狐裘披风，她才肯出门。
冬天，许仪天天都迟到的。
要不是凌太傅偏爱她，怕是天天都要挨手板子。
四年前，珠儿被许仪从浣衣局那里要回来后，楚煜是不允许珠儿成为许仪身边的一等宫女，不过许仪还是喜欢带着珠儿，楚煜不想因为一个婢女和她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于是珠儿这个在凤仪宫里是二等宫女的人，却天天跟在许仪左右，与身为一等宫女的青烟平起平坐。
许仪自己拿过了帕子，胡乱地擦了一把脸上和额上的汗，说道：“回宫。”她都饿死了。
青烟和珠儿齐齐地应了一声，跟着许仪走，主仆三人转身时，忽然看到楚煜领着阴德福站在不远处。
“奴婢叩见皇上。”两名宫女赶紧跪下行礼。
许仪则在心里腹诽一句：他怎么来了？
楚煜大步走过来，许仪才眨了两下眼，他已经站在她的面前了。许仪向他行礼，他借着扶她执拉着她的小手，她是长个子了，年岁也增长了，可她的玉手还是小小的，软软的，楚煜爱极她这双小玉手。“仪儿不必多礼了。”
“谢皇上。”许仪仰头看他，四年的时间，长大的不仅是许仪，还有楚煜这个皇帝。楚煜今年已经二十一岁了，还不曾临幸后宫诸妃，朝中武百官着急得不得了，在朝堂上都提及过此事，当然是以皇嗣为名，可是楚煜一句：“朕要的是嫡子”，就让满朝武如同百爪抓心那般难受。
皇上要嫡子，就要皇后所生的才是嫡子，可是皇后还小呀。
武百官从没有那般着急地盼着一个娃娃长大的，日盼夜盼，总算盼着皇后长到了快十三岁。
十三岁还没有及笈，不过皇上年已二十有一，皇上要临幸皇后也说得过去的。
许仪根本不知道朝中的武大臣，以及后宫那些妃子们都盼着她的十三岁生辰快点到来，这样她便可以侍寝了，只要她侍寝过，其他女人就有了希望，这是后宫诸妃自己认为的。
后宫诸妃入宫多年，一直得不到帝皇的临幸，她们以为皇帝是身体有毛病，直到皇帝在议政大殿上回应他想要的是嫡子之后，诸妃们才恍然大悟。
原来皇上不碰她们，是等着小皇后长大。
等到小皇后能够侍寝了，皇上应该就会临幸她们了吧？
故，大家都盼着许仪长大。
“小脸都晒得红红的。”楚煜从自己的衣袖里掏出了一块帕子，那还是四年前他从许仪这里贪走的帕子，他总把这块帕子带在身上，四年了，还没有丢弃帕子。“现在才初夏呢，你就热得满头都是汗。”楚煜用帕子爱怜地帮许仪擦拭着她又冒出来的汗。
许仪微僵着身子，让楚煜帮她擦汗。
察觉到她微僵，楚煜的眸子沉了沉，夫妻俩朝夕相处都已经四年了，小东西对他的亲近及体贴还是带着排斥的，只是她不敢流露出排斥。
楚煜细细地，轻轻地，帮帕子帮她把脸上的，额上的汗都擦掉，嘴里柔声说道：“别站在这里了，走吧，先上马车。”
许仪心道：要不是他在这里等着，她早就上马车了，还用站在这里被太阳晒吗？
脚下倏地腾空，许仪飞快地抓住了楚煜的衣襟，有点无奈地对楚煜说道：“皇上，臣妾已经不是小孩子，皇上能不能别把臣妾当成个小孩子抱着？”
楚煜抱着她走向马车，“朕喜欢抱你，仪儿，一会儿你可得多吃点，多吃点才能长肉。”
许仪说他一句：“以前皇上可是恨死臣妾满身的肥肉，还要求臣妾一个月内瘦身成功，否则就要摘了臣妾的脑袋呢。现在老嫌臣妾瘦，皇上不是自打嘴巴，爽吗？”
楚煜失笑，把她抱进马车里坐下，一记响指就弹到她的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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