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一点点推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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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煜反手拉住了许仪的手，“仪儿，回屋里去，这外面冷……”
许仪哼着：“你是怕让你的美人们久等吧。”
楚煜笑着拥住了她的肩膀，“小东西还是太小了呀。不过这醋劲倒是不小。”
许仪拿开他拥住她肩膀的手，“我是还太小，你又忍心那样对我？糟蹋民族幼苗。”
楚煜：“……是朕的错。朕再努力养，把你养得再大一些，咱们就生几个小宝宝玩玩。”
“孩子不是玩具，什么生几个小宝宝来玩玩，我的小宝宝只能我玩，不给你玩。”
楚煜笑着再把她拥入怀里，宠溺地拍拍她的后背，“好，朕不和你抢。仪儿，走吧，回屋里去。”
许仪这一次没有拒绝他的牵拉，放任着他的大手握着她的手，执他之手，希望能与她白头到头。
“仪儿，苏心瑶已经‘侍寝’，你觉得给她什么位份好？”在回屋里的路上，楚煜温声问着许仪，本来皇帝喜欢谁，给谁位份，由皇帝说了算，他却与许仪商量。
许仪心里信他，不过自己的男人要假装宠爱其他女人，哪怕是假装的，她也忍不住要吃醋。
动了情便是这一点不好，容易吃醋。
想当年，楚煜满后宫都是女人，许仪压根儿不在意，楚煜宠谁不宠谁，与她没有半毛线的关系。如今做做戏，许仪都觉得那是拿着刀子在剜她的心。
她心眼儿非常小的。
“那是你的女人，又不是我的，问我干嘛。”许仪话是这样说，末了还是说道：“苏心瑶被你留在皇宫多年，耽误了她的青春，如果她不是苏氏女成了你的棋子，我早早就求你放了她出宫，也好让她寻到她的幸福。你是想给个美人名份吧？”
楚煜嗯着：“她出身不高，哪怕与相府沾亲带故，却不是嫡的那一支，是旁支的旁支了，不过是占着一个苏字，不敌苏婉儿正牌的相府嫡女。给她一个美人位份已经很不错了，待到以后她怀孕，仪儿，她怀孕，孩子肯定不是我的。”
许仪倒是了，打趣他：“堂堂皇帝被戴绿帽，好受吗？”
楚煜飞快地戳一下她的红唇，她肤色白嫩，粉唇却红滟滟的，看到她时，特别想亲亲她的粉唇。“除了你，没有人能给朕戴绿帽子。这皇宫戒备森严，后宫里女人平日里是见不到七岁以上的男性的，就算她想弄顶绿帽给朕戴，也要她有那个能耐。她要是怀孕，要么就是和侍卫偷情，要么就是假怀孕。”
许仪瞟着他，“如果你不是我的丈夫，我真恨不得将你凌迟，祸害太多无辜的女人了。”
楚煜连忙把她拥紧，“年前要放一批宫女出宫，你问问她们有谁想出宫的，朕都放她们出宫，朕以后不祸害她们了，专门祸害你。”
在他腰间捏了一下，许仪又推开他，仰眸看他问着：“真舍得？”
“有什么舍不得的，她们本来就不是朕所爱，现在她们对朕也是死了心的，想必她们家中的父母亦明白她们无法再给娘家带来更多的好处，她们的父母如若真心疼爱自己的女儿，会给她们安排好去处的。”
当今皇帝独宠皇后，天下人皆知。
哪怕苏心瑶姑娘侍了寝，那也是因为皇帝喝醉了酒，错把心瑶姑娘当成了皇后，再者两女长得也的确有几分的相似。总之一句话，皇上爱的就是皇后。
“是不是想出宫的都可以出宫？”许仪自知不能期待，但还是忍不住两眼发亮。
知妻莫如夫。
楚煜哪里不知道他的小妻子脑里想什么，他很残忍地打碎小妻的美梦：“这后宫之中，除了那个叫做许仪的不能出宫，其他的，包括苏氏姐妹，只要她们愿意出宫，都可以出宫。”
说他把苏氏姐妹俩当成棋子，那也是他知道她们是绝对不会出宫的，苏氏一族不会允许两个人出宫。
苏氏姐妹俩其实也挺可怜的，既是皇上的棋子，亦是族人的棋子。
许仪撇撇嘴，“就当我没有说过。”
想起自己曾经说过要当宫女，然后混到二十五岁就出宫的话，她又忍不住拧了楚煜的手背一下，无端端被拧，楚煜有点不明白，“好仪儿干嘛又拧我？”
“坏仪儿才会拧你，好仪儿不会。你说呢，我当初想当宫女，你都跟我说了些什么，想来是我笨，才会被你骗得团团转的。”
提及过往，楚煜一脸是笑，“你是朕的皇后，朕怎么可能会让你出宫呀。别说朕那会儿已经喜欢你了，哪怕不喜欢，也不可能放你出宫的，你是皇后，不是一般的小嫔妃。”
皇后就算是被废，亦是留在宫中了结余生的。
许仪嘟嘟小嘴儿，说道：“过两天我就请那些美人们来凤仪宫一趟，我开诚布公地和她们谈一谈，看看她们的反应如何，要是不愿意出宫的，你就当养闲人养着了，反正你养得起她们。”
许仪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是不喜欢楚煜后宫除了她之外还有那么多的女人，在清零后宫这件事上，她比楚煜更加的积极，当然了也要楚煜提出来，她才会去做。
“有劳仪儿替朕分忧了。”
“记得发工资，我不白干活。”
楚煜呵呵地低笑，“朕的就是你的，你的也是朕的，还需要计较那么清楚吗？”
“你知道什么是发工资？”
“我母后偶尔会说到，我大抵知道如同发俸禄的意思。”楚煜现在已经知道他的皇后和他的母后是来自同一个世界。想来他和父皇的际遇都一样，父皇心里肯定也知道母后不再是原来的那个人。
楚煜下意识地握紧许仪的手，他不会像父皇那般对待母后一样对待许仪的，他要把一生的柔情蜜意都给予许仪，其他女人哪里凉快哪里去吧。
先帝驾崩的时候，楚煜才十岁，不过楚煜自幼聪明，父皇母后之间的微妙，他是知道的。在别人看来，先帝夫妻俩非常好，在楚煜看来，母后已经被父皇伤透了心。
楚煜更知道，他能来到这个世上，是父皇连哄带骗兼逼迫，母后才怀了他的。
皇长姐是父皇母后的第一个孩子，比他年长了足足十八岁，许长卿的两位兄长都比他年长呢。他的母后十四岁入宫，十五岁怀孕产女，生了皇长姐之后的十八年内都不再怀孕。
别人都以为是他母后的问题，好吧，事实上也是他母后的问题。母后偷偷服食过无数次的无子汤，母后因为失望了，所以不愿意再替父皇孕育孩子。后来，为什么会怀上他，楚煜在偶然一次听到母后与身边的忠心嬷嬷谈话，才知道是母后为了避免老被他的父皇强行临幸，又加上他父皇许诺，只要母后生下了嫡子，父皇以后就不会再在母后宫中留宿，这才有了他。
只是，他的父皇出尔反尔，就算他出生了，父皇还是隔三差五宿在母后的宫中。
这些深宫的宫闱，外人不得而知。
实际上他的父皇母后都很会掩饰。
或许，他的母后也做了很多对不起别人的事，不过在楚煜的心里，他还是向着自己的母后，母后在经商方面极有头脑，可就算母后能创下商业王国又能如何？终究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一辈子都逃不出他父皇的手掌心。
楚煜明白母后的所作所为很多都是为了报复他的父皇。
父母失败的婚姻留给他深刻的提示及教训，他不会让那样的事情在他和许仪之间发生。
“你母后是不是？”许仪没有问得太直白，不管婆婆是不是毒妇，都是楚煜的生母。
“对一些人来说，她是，但也是别人的挑衅。”楚煜简单地说了一句，许仪已经明白了，婆婆当初的处境肯定比她如今要艰难得多。她好歹有楚煜护着罩着，如有人敢挑衅她，不用她出手，楚煜就处理好了。
她的婆婆呢？先帝对她的婆婆有情是有情，却不是专情。穿越而来的女子最难接受的便是要与无数女子共享一个男人。曾经从林太妃那里听到过不少关于先皇后的事迹，许仪是觉得自己的正经婆婆过于心狠手辣，如今看来，站在不同的角度看，便是不同的看法罢了。
对于先帝后宫的那些妃子来说，先皇后自然是心狠手辣的毒妇。
站在妻子的角度上来看，先皇后又是个可怜的。
罢了，人已死，为大，许仪不愿意再去腹诽她那位先辈。
“楚煜。”
许仪忍不住搂紧楚煜的腰肢，柔顺地偎进他的怀里，感激地说道：“谢谢你给予我唯一。”
她不用像婆婆那样与无数情敌斗狠。
也幸好她不是穿越到先帝朝，否则以她这种个性，活不过穿越的第一天。
楚煜默默地拥住她。
寒风刺骨，天气严寒，这一对小夫妻的心里却是暖洋洋的。
……
承安殿。
苏氏姐妹俩跟着皇上一起进的凤仪宫，本来是想看看皇后养的宠物狼，进了凤仪宫后，皇上却让她们先在承安殿等着，并没有带着她们去看狼宝宝。
皇上是自己去找皇后的，连阴德福都没有带。
凤仪宫的宫女奉上了茶水瓜果点心。
苏婉儿姐妹俩本来不喜欢这些，或许是等得无聊吧，两个人最后还是喝喝香茗，吃吃点心打发时间。
凤仪宫的茶水极好，用的茶叶是最好的，一年的产量都没有几斤，也就凤仪宫才有这样的恩宠，能喝上那么好的茶，还能用来招待客人。
苏心瑶品味着杯里的香茗，内心极不是滋味。
她以为皇上给她的已经可以追得上凤仪宫，如今，她才知道，她庆福宫呀就算是拍马都追不上凤仪宫的恩宠，随随便便奉上的香茗，都能把她庆福宫那些自以为是的恩宠踩在脚底下。
奉上来的点心，也是极好的，用料，制作等都要花上不少的钱银以及时间。皇后喜甜品，御膳房里整天都在琢磨着做什么样的点心能让皇后百吃不厌，只要皇后喜欢，龙颜大悦，他们便能过上好日子。
苏婉儿是京中贵女，入宫又多年，仅是尝了一块点心，便能猜到仅是做这一道点心就得花银过百。也就皇后能得到帝宠，可以用这么好的点心了。
皇上又是个有钱的，先皇后留给他的财富，听说没有人知道有多少，反正皇上是大楚国历代以来最富有的帝皇。但皇帝自己不奢侈，却给了皇后奢侈的生活。
许仪哪知道自己日常爱吃的点心，那般的贵，她要是知道吃下去的都是银子，她怕是也不敢让御膳房多做了。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到。”
在苏家姐妹俩心思各异的时候，楚煜带着许仪进来了。
两个人身后都没有带着奴才，楚煜很自然地牵着许仪的手，夫妻俩是一起进来的，没有分先后，看在苏家姐妹俩的眼，那是羡慕嫉妒恨呀。
皇上待皇后就如同平常的夫妻，不，比平常的夫妻更好。
在这个以夫为纲为天为地的年代里，哪怕夫妻感情再好，妻子也是依附丈夫的，极少有人能够做到夫妻平起平坐。
“臣妾叩见皇上，皇后娘娘。”
两个女人同时起身向帝后行礼。
楚煜拉着许仪走到上位上坐下来，淡冷地示意苏婉儿姐妹俩起来。
待到她们起来了，许仪先是看向苏心瑶，她首先看的不是苏心瑶的脸，而是苏心瑶的手。楚煜“临幸”苏心瑶的事是过去了几天，苏心瑶割伤手指弄血梅花后，并没有传太医帮她包扎，而是自己让宫人帮她包扎了，不知道是不是还没有好转，总之苏心瑶割伤的那根手指敷了药，只要细心看就能看出她的手指有伤。
许仪了然于心，同时又生出点点愧疚，她居然会怀疑楚煜说谎，事实上那个男人是真的只对她一个人有反应。
或者是知道苏心瑶并没有侍寝吧，许仪的心情好了很多。
“心瑶姑娘，哦，不，现在本宫该称你为瑶嫔了，你已经侍寝，总不能再让人叫你姑娘姑娘的，皇上刚才也和本宫提及了给你位份的事，皇上觉得先封你为瑶嫔，要是妹妹能够怀上龙种，再加封瑶妃，瑶贵妃，妹妹觉得如何？”
楚煜偏头看着他的小妻子，刚才在外面的时候，他提及的是封苏心瑶做瑶美人的，美人品级不高，当时感觉小妻子都在吃醋呢，没想到进了屋里真正提及此事时，小妻子竟然大方到要封苏心瑶为嫔，那不是与苏婉儿平起平坐了？
他的眼角余光捕捉到苏婉儿的表情，便在心里笑了笑，许仪这样做，其实也是让苏氏姐妹俩内哄。
嫉妒，能让亲姐妹反目成仇，更何况苏心瑶和苏婉儿并不是亲姐妹，不过是都姓了苏吧。
苏心瑶先是意外，后是大喜，连忙再次站起来向帝皇叩头谢恩。
皇上是提及过给她位份的事，也直白地说过不会给她太高的位份，她已经做好了从一个小小美人爬起的准备，倒是没想到最后竟是给了她嫔妃之位，看皇上的神色，苏心瑶也明白那是皇后决定的，皇后决定了，皇上就不会再说什么。
苏心瑶想着或许皇后是看在两个人有五分相似的份上吧。
许仪没有留苏氏姐妹俩太久，很快就让她们回去了。
等到承安殿里只有夫妻俩的时候，楚煜端起了青烟奉上来给他喝的茶水，一边品尝着一边笑问许仪：“仪儿，你怎么如此大方，给了苏心瑶嫔妃之位。”
许仪漫不经心地挑起一块点心来吃，楚煜顿时觉得他的皇后大人那漫不经心的样子，才是最迷人的。哪怕上朝之前压了她一回，他现在又想再压她一回了。
“从美人爬到嫔，要很长时间，也显不得皇上对她的宠爱，直接给她嫔位，才能显出皇上对她的宠爱，她受宠，苏氏才会扬眉吐气，说不定他们已经做着美梦，让她取代我的位置呢。再者，苏心瑶现在独居一宫，如果只给她美人身份，她再独居庆福宫就于制不合，封她为瑶嫔，嫔级以上的妃子才有资格独居一宫。”
楚煜放下了茶杯，朝阴德福使了使眼色，阴德福心领神会，悄悄地让所有人都退出去。
楚煜端详着他的小皇后，赞赏着：“还是仪儿想得周到。”
许仪瞟了他一眼，“谁叫我是你的皇后呢。这点心真好吃，我百吃不厌。”许仪说着又挑起一块点心放进嘴里。
楚煜随口说了一句：“这点心制作的材料贵，所以花银极多，当然好吃，这天底下也就是朕的仪儿才能天天吃着这么贵的点心。”
许仪：……
她瞪着盘子里还余下的四块点心，小心地问着：“很贵？”
“反正做出来，花银百两吧。”
许仪顿时难以下咽。
然后楚煜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影响了爱后的食欲，他连忙说道：“仪儿，你尽管吃，朕有的是钱，朕能养得起你。”
许仪闷闷地说道：“寻常百姓家，一年的花销不过一两多一点的银子，我一道点心就吃掉百几家寻常百姓家整年的花销。楚煜，我说过希望你做个明君的，这天气冷，你有钱，就给百姓们补贴点银子，让他们过个好年吧。”
楚煜把闷闷的她抱过来，虽说她长大了，他还是喜欢像以前那样抱着她。“每年冬天朕都会拔银出库，补贴百姓们过冬的。特别是寒冷之地。仪儿放心，朕是皇帝，百姓便是朕的子民，朕不会亏待自己的子民。不过你吃的，用的也不能省，朕宁愿省一点，也要让你吃好喝好用好。”
想到平时的膳食，如果她不陪着他吃，他要求的便是四菜一汤，许仪彻底明白这个男人对她有多好了。
在他怀里转过身，许仪像个孩子似的窝贴在他的怀里，软软地说道：“楚煜，你对我太好了。”他就像言情里宠妻如命的霸道总裁，负责赚钱养家给老婆貌美如花。
“傻瓜，你是我的妻子，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别多想了，该怎么吃，就怎么吃，该怎么花就怎么花，反正你夫君我有钱。”
许仪失笑，“你会把我养成纨绔妻的。”
“我意，谁敢说你半句？”
“是是是，没人敢说我半句。”
许仪主动地勾下他的脖子，在他唇上亲了亲，轻轻地说道：“有夫如此，妻复何求？”
楚煜是宠妻，不过从那天开始，凤仪宫的吃穿用度还是改了不少，是许仪主动要求改的，楚煜是想给她最好的，可她是皇后呀，皇后生活过于奢侈，武百官也是不爽的。
接下来的几天，许仪发现皇宫里的禁军全都换上了新面孔。
大家心知肚明，那是皇后被劫，皇上龙颜震怒，才会对皇宫守卫进行大换血。
至于苏心瑶被封为瑶嫔一事，许仪倒是没有过多地去凑热闹。
庆福宫里的人却疯了。
除了庆福宫的人疯之外，还有一府人家得都想飞天了，那便是苏心瑶的娘家人。她的父兄被苏俊枫调回京中，却只任了个小官，一家人就盼着苏心瑶在宫里得势，这样他们的官位才会越爬越高。
现在苏心瑶入宫多年，总算成了皇帝的嫔妃，一封便是嫔，皇上还许诺，如果苏心瑶能够怀上龙种，就会晋封为妃，甚至贵妃。
虽说嫔上面还有妃，妃还有形同副后的皇贵妃，再到皇后，可是今上的后宫，除了皇后之外，妃位都是空的，能被皇上封为嫔，那也是天大的恩宠。
京城里的达官贵人都是有眼色的，最擅长见风使舵。
苏心瑶被封为瑶嫔后，小小的苏府每日里就多了很多访客。
苏夫人这个小官员的太太，一下子也成了那些贵夫人相邀交好的对象。
没过几天，朝庭里官员有点变动，有几位官员犯了错，被下了狱，然后他们的官位一下子空出来，便成了下面那些小官员巴巴盼着的好位置。
又过了两天，空缺的官位被人填补了，其中两个位置分别由苏心瑶的父亲以及她的兄长占据，从小小的县令，再到京官，又到能够上朝与皇帝议事的有实权实职的大臣，明眼人都明白，那是因为苏心瑶在宫里受宠，因为苏相的安排。
宫外和朝堂上的事，许仪知道得不多。
她只知道她亲娘每次入宫，都是愁容满面地看着她，数次欲言又止的。
就像此刻，母女俩在凤仪宫里的一座凉亭底下坐着赏景，许仪叫了周雪莲数声，周雪莲都像没有听见似的，还是她身边的丫环着急地偷偷地推她，她才回过神来，先是低声斥责着丫环推她。
“夫人，娘娘叫您呢。”
丫环小声解释。
周雪莲愣了愣，飞快地望向对面的宝贝女儿，见宝贝女儿脸色红润，又泛着妩媚，知道那是皇上的雨露滋润出来的结果，可是一想到瑶嫔侍了寝，如今已经封为嫔，她的父兄又加官晋爵的，而且苏氏与许氏不太对盘，周雪莲就忍不住长吁短叹的。
“娘是否有心事？”
许仪体贴地帮娘亲把已经冷却的茶水倒掉，然后重新帮娘亲倒了一杯热茶，“快过年了，还是为了过年诸事而烦恼？”许府里现在就只有周雪莲一个女主人，许仪的亲兄长并不在京中，故嫂子也不在，府里大小事情都由母亲打理，想来也是累人的。
再一次，许仪对她家男人的体贴送上万分的感谢，她这个皇后基本上不用管事，可以说她是个甩手皇后，诸事都有人替她处理，她只管吃好，睡好，过得开开心心便可。
周雪莲看看青烟。
许仪明白，扭头吩咐着青烟等人：“你们都到亭外候着。”
青烟等人福了福身后，退出凉亭。
周雪莲也让自己的丫环出去。
“娘，这凉亭底下就咱们母女俩，你有什么心事可以告诉女儿了吗？”她瞧着娘亲，试探地问：“是不是我爹要纳妾？”
“你爹要是想纳妾，年轻的时候就纳了，哪里会等到现在。”周雪莲替夫君说话：“你爹是个好男人，他现在虽是个平头百姓，但他待娘极好的。仪儿，娘是担心你呀。”
许仪笑道：“女儿在宫里好好的，娘担心女儿什么？”
周雪莲见女儿一脸的天真，着急地小声说：“那个长得和你有点像的苏心瑶也侍了寝，还封为瑶嫔，而她的父兄短短数天之内就连升几级，如今她爹已经是从三品大官，她哥也是正五官了，还不是托了她的福，沾了相府的光？她能进宫，本就是相府牵的线。”
许仪闪着美眸，“娘是想让我向皇上替我爹求个官职？”
周雪莲摇头，“你大伯说得对，咱们是后族，最好就不要居要职，娘是说瑶嫔万一怀了身孕，再被封妃，加贵妃的话，怕是对你不利呀。如今你还年轻貌美，皇上贪恋你的美色，宠着你，要是将来失了宠，你地位难保。仪儿，你告诉娘，你有没有怀孕？你侍寝到现在也有一个月了吧？”
许仪差点被口水呛死。
怀孕？
对她来说还是很长远的。
她每餐都还要食药膳调理身子呢。
再者，夫妻俩说好了的，这两年她是不会怀孕生子。
“娘，我葵水刚过，没有怀孕。”
“那，皇上还是经常宿在凤仪宫吗？”帝后的私事，本不该过问，周雪莲是担心女儿会被苏心瑶挤掉后位，后位不后位，周雪莲其实不看重，她看重的是女儿的性命。宫里头的斗争都是不见刀不见影就能弄死人的，她女儿懒，贪吃，又没什么心机，怕不是苏心瑶的对手呀。
许仪的脸红了红，“娘，我每天都在乾真宫过夜的，只有白天的时候才能回凤仪宫。”天一黑，楚煜就会把她捉到乾真宫去，绝不让她再在凤仪宫过夜。
他害怕刺客再度光临后宫劫走她。
有时候，她半夜醒来，发现楚煜目不转睛地看她，她问他干嘛，他说怕睡着了，她会飞走。
楚煜对她的感情有多深，有多真，只有许仪知道。
“娘，你别担心女儿，皇上不是薄情的人。瑶嫔不过是个意外，至于她父兄加官晋爵，谁在背后推波助澜，我想娘也能猜得到的。娘还是不要管这些事，你只管和我爹好好地过日子便是。”
周雪莲觉得女儿太纯了，想不到可怕的后果。苏心瑶的父兄有没有能力，她不知道，不过对方一下子连升几级，哪怕有苏相在背后推波助澜，那也得皇上默许呀。
皇上默许了，不就等于抬举了瑶嫔的娘家？那就是对瑶嫔的宠爱呀。
“仪儿，娘觉得你还是早点生下太子，这样地位更稳一点。你已入宫，宫内生活如何你现如今也能尝出来，可不能再像以前那样痴痴傻傻的。在深宫里生存，你能依靠的，一是皇上，二是你的子嗣，你是皇后，你若生了皇子，便是皇上的嫡子，大楚历来都是由嫡子继位，你生了皇子，才能保你后世有依有靠。”
许仪笑道：“娘，你说的我都懂，不急，我还年轻呢。”
她可以十四岁侍寝，但她不会十四五岁就生子，那样太伤她的身体了。
最岂码也要十八岁成年之后，她才会替楚煜孕育子女。当然了，这些她并不敢告诉母亲，那样会让母亲忧虑得整天睡不着的。她现在距离十八岁还有三四年的时间，在这几年里，她肚皮没有动静，想必会引来诸多的是非吧。
如果苏心瑶真的弄出一个假皇子来，许氏一族的确会很担心。
不过许仪相信楚煜，楚煜与苏俊枫的君臣暗战，应该不用拖到三四年后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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