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南昇沉默了好一阵，用力压抑住自己剧烈波动的情绪，然后用最平稳的声调问：“怎么合作？”
*
考完最后一场试，当天下午，方北凝登上了回家的航班。
两个小时之后，她下了飞机，从机场外面坐大巴车到镇上，又从镇上坐公交到乡里，下车之后，方信军连忙接过她的行李，两人走了大约半小时的泞泥土路，才总算回到家。
到家时天色已经漆黑，与都市的灯火辉煌不同，这里的夜晚，黑得纯碎，也静得安宁。
苏婉知道女儿要回来，高兴得合不拢嘴，一大早就忙活着宰了一只猪，等到方北凝回到家，她已经做好了方北凝喜欢吃的粉蒸肉、炸酥肉、还有糯米肉肠。
虽然天气的热和长途奔波让方北凝已经没了任何胃口，但她还是强撑着吃了两碗饭，才在苏婉满意的眼神中放下筷子，然后在木桶里洗了个澡，上床睡觉。
兴许是太累了，她沾了枕头就睡着了。
半夜。
她被一阵猛烈的狗吠声吵醒。
外面隐约有什么东西活动的声音传过来，家里养的那两只柴犬如临大敌一般狂吠，带得整个村子的狗都叫唤起来。
一时间整个村子的狗叫声乱成一团。
方北凝下床走到窗户边上，悄悄将窗帘掀开一角，接着皎洁的月光，她看见一个黑影在厨房外一闪，进了厨房。
她心里微微一缩，难道家里遭贼了？
而且，这么大的动静，父母那边居然没有一点反应，这也太不寻常了。
方北凝立刻打开卧室的门，刚走到堂屋，猛一看见两个人影趴在门上，倒是吓了一跳。
结果定睛一看，居然是方信军和苏婉。
她家的门是木门，上半部分嵌着一块很大的长方形玻璃，方信军跟苏婉正撅着屁股，趴在玻璃上往外看。
方北凝扶额，轻声走过去，压低嗓子问道：“爸、妈，你们这是……”
“嘘！”苏婉一把捂住她的嘴，拉着她蹲下，神色紧张盯着外面瞧着。
月光明亮，方北凝看见方信军也是一脸凝重与紧张，心里更加纳闷，家里遭贼不应该出去捉贼么？
在这点上，农村与城市有很大的区别，在城里，家里遭贼喊破喉咙也未必有人来帮忙，而在农村，只要出去大喊一声‘捉贼啊’，保证一分钟之内，变成全村总动员。
但看父母如临大敌的模样，方北凝也再出声，跟着转头盯着外面。
外面的狗吠声，一声赛过一声，院子里那两只柴犬把链子挣得‘哗啦’作响，大有冲上去撕逼的架势。
没一会儿，那个人影从厨房里走出来，那人似乎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下，然后居然朝着主屋这边靠近。
方北凝眼眸一紧，右手微动，刚要对着那人的方向打出手诀，好死不死，她放在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那人影一怔，然后似是寻找到目标一样，直接冲着方北凝房间的窗户迅速靠近。
方北凝几乎是立刻的，一道手诀打过去，然后只听轻微的‘噗通’一声，那道人影倒了下去。
“这……”方信军欲言又止，与苏婉对视了一眼，然后又看了方北凝一眼，似乎是有什么话要说。
难道他们知道外面是什么人？
方北凝直白地问道：“爸，你们是不是知道外面的是谁？”
方信军摇了摇头，“不知道，只是……”
又是欲言又止。
“爸，有什么话你就直说。”
方信军沉默了一下，才压着嗓子小声说：“也不是不能说，就是怕吓着你。”
“几天前，村里的狗总会在晚上像这般狂吠，一开始也没当回事，后来陆续有人在早上发现，自家厨房里的食物莫名其妙消失了，因为丢失的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大家伙还是没太放在心上，直到昨天……”
“村东头的光棍老汉，被人发现死在了他家厨房里，据说死相极其惨烈，所以……我跟你妈才不敢出去……”
“没报警吗？”方北凝盯着门外不远处躺在地上的人影，问道。
“报警了，警察在村子里巡查了一番，也没发现什么可疑人物，因为对方神出鬼没的，大家都说这是鬼魅作祟，晚上都不敢轻易出门了。”
“没想到今晚居然轮到我们家了……”
“不行，孩他妈，你赶紧回房用电话报警，我在这盯着，凝凝赶紧回房藏好。”方信军心里还是挺害怕的，说话都带着点颤音。
苏婉忙不迭回了房，拿起座机电话拨打110。
方北凝视线还落在外面的那个人影上，不知为什么，总觉得有股熟悉感。
等了片刻，她伸手去拨门闩，“我出去看看。”
“你疯了！”方信军猛地一把扯住她的手腕，声音颤抖的厉害，“外边的可能就是那个杀人犯，你怎么能出去？”
“爸，别怕，他都晕了，害怕什么？”
方北凝挣开方信军的手，迅速开了门，可能是那人没再活动，那两只柴犬听不到动静了，也不再叫唤了，连带着其他人家的狗也安静下来。
夜色恢复宁静，月光洒在地上泛着一层银光，方北凝悄悄靠近那个人，借着头顶的月光，待看清那人的脸，她的心头掠过一抹诧异。
怎么会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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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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