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正则语塞。
很是无奈地瞅着她。
他觉得以前的自己才是个渣男。
那时候她都是他的妻子了，他还不知道好好珍惜。
现在他觉得自己做的还远远不够。
他要继续努力，往“渣男”看齐。
当然，还有一点，是渣男没有的——一生只爱她一人。
“项链还不错，不过我得跟你提前说好了，手链我平日戴着，项链我就不戴了。”
厉正则点头，这点他之前就考虑到。
所以，手链的设计是戴上就取不掉的，还没告诉她。
不知道她听了后会是什么反应。
“戒指就先放着吧，等结婚了当婚戒。”
“婚戒设计的时候要跟你商量，这个只是送给你的礼物，你不想戴就放着。”
略顿，厉正则又说：“当然，如果有需要的时候，你还是可以拿出来戴戴的。”
言知乐把戒指拿起来，这才发现款式还挺特别，不是常见的那种，“比如。”
“比如，”厉正则手掌在裤腿上蹭了蹭，“比如你到大学，有男生想要追你的时候，再比如参加今晚的宴会。”
言知乐点头，把戒指递给他，“能不能给你家小孩戴上？”
“乐意效劳。”
看着戴在她纤细手指上的戒指，厉正则想起前世。
他们领完证后来他也给她买了戒指，但不是在结婚那天戴上的，算不上婚戒。
所以，他们前世做夫妻的时候，是没有婚戒的。
他一直都知道欠她很多。
现在想想，何止是很多，是很多很多。
“你想要的中式婚礼还是西式婚礼？”
言知乐抬起手仔细端详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我家里人都比较传统保守。”
“我也是。”厉正则有了方向，“那就中式，婚礼你想在哪儿举行？南省还是北城？”
这个问题言知乐没做考虑，确切说，她就没想过婚礼的事。
她一直有种感觉，或者说是预感，她与厉正则的领证结婚应该不会太顺利。
别看他们现在甜甜蜜蜜的，可谁也不知道在他们看不到的黑暗处，有什么事在酝酿着。
以前她是个乐观的人。
经历过前世，她重生回来就有些悲观。
做什么事，最会先去想糟糕的结果。
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起码让她不论做什么事都不会去报全部的期望。
即便真的失败了，也不会那么沮丧。
以前的她可不是这样的，那时候做事总是过于乐观，却无法承受远低于预期的结果。
“即便是明年结婚，也只是领证，婚礼也要到毕业后了，现在考虑太早了。”
四年时间，能做很多事。
厉正则并没觉得现在考虑早。
现在种一株桂花树，到四年后，也不会太大。
很多事需要时间去才能完成。
他明白她的顾虑。
未来充满未知。
-
言知乐戴着首饰回到家里。
男人们对收拾不感兴趣。
但女人就不一样了。
家里阳盛阴衰。
三代人三个女人，正好凑成一台戏。
“哇！六儿，你这条粉钻项链好漂亮啊！有男朋友的人就是不一样！”
“可不是嘛！项链和手链戒指是一套的，闪瞎眼！”
说话的婆媳两个周太太。
客厅沙发上坐着两位周太太的丈夫，周轩和周怀安父子，还有厉正则。
言知乐明白两位周太太的意思，女人嘛，谁不爱首饰。
她乐于配合，笑着说：“奶奶和妈妈要是喜欢这样的款式，回头让厉正则再找那个老师傅订做两套，据说那个老师傅每一年只做五套，多了不做。”
周老太太：“那这都一年中间了，还能做吗？”
“奶奶，这个问题可不是我们该考虑的。”
女人只管把自己的需求说出来，剩下的都交给男人去处理好了。
不然，这结过婚的和正在恋爱中的男人们会觉得自己不被需要。
婚姻里，恋爱中，这可不是个好现象。
“对吧，亲爱的。”言知乐扭头看厉正则，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厉正则点头，屁股从沙发上挪了挪，挪到最边上，“粉钻就一块用完了，还有块天然蓝钻，如果奶奶和阿姨喜欢的话，就用蓝钻做。”
周太太：“粉色适合六儿这样的年轻姑娘，我和奶奶年纪大了，蓝色的低调稳重。”
“那好——”
“好个屁！”周轩黑着脸，“老婆子想要首饰，有我这个老头子，什么时候轮到你献殷勤！”
“就是！”周怀安附和，站起身走到自己媳妇儿身边，长臂一伸揽着她的肩膀，“你想要什么老公给你买，你让别人男朋友给你买是几个意思？”
目的达成，戏也落幕。
在家里吃过晚饭，言知乐和厉正则出门参加宴会。
到了宴会厅，发现自家大哥也在，身边跟着他的女助理。
“大哥！”
言知乐进来的时候周青阳便看到了她，站着没动，等她主动上前打招呼。
周青阳看着她：“衣服和首饰是一套的？”
都是粉色，晚礼服上也带有BlingBling钻石，很闪眼。
言知乐垂眸看了眼自己的衣服，扭头问厉正则：“一个系列的？”
“嗯。”
言知乐竖起大拇指，“还是大哥有眼光！”
周青阳笑笑，没告诉她，他曾为时桓订做了一套首饰和婚纱。
她这个是阳春系列，桃粉色。
时桓喜欢冬季，所以是冬季系列，纯洁无瑕的白色。
可惜，还没完工，他们已经分开。
人这一生，不知道要走多少路，才能走到自己想到的地方。
-
今天是一个曾在商场叱咤风云的老人八十大寿，被邀请到来参加寿宴的人身份都不简单。
只是厉正则能被邀请，言知乐有些诧异。
她有些怀疑，他是不是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真的把宏图板块拓展到南省来了。
“要不要跟我一起过去？”
厉正则要去跟寿星祝寿，顺便把准备的礼物送过去。
言知乐摇头，她刚才偷偷喝了杯红酒，肚子这会儿有些不舒服。
以前也喝过也没出现这种情况，今天有些奇怪。
她需要去趟洗手间。
肚子“咕噜噜”叫了一声。
周围很热闹，这声音应该是被周围的嘈杂声给掩盖了。
就连距离言知乐最近的厉正则都没留意到。
“我去趟洗手间，你自己去吧。”言知乐说。
厉正则：“我陪你过去。”
“不用。”言知乐摇头，“咱们兵分两路，十五分钟后门口汇合，我想回去了，这里太闷还很无聊。”
厉正则正有此意。
因此就没再坚持要陪她一起过去。
他看看周围，准确找到洗手间的方向。
“在那边，你去完后别乱跑，到门口等我，注意安全。”
言知乐笑他，“放心好了，我都是成年人了，不是小孩子啦！”
厉正则揉揉她的脑袋，头发又长了不少，几乎能完全遮住耳朵了。
她的发质是硬硬的，她炸毛头的时候揉着掌心会有扎扎的感觉，现在长长了发丝向下垂者，摸起来很光滑。
“有事给我打电话”
“知道啦！”
言知乐摆摆手，率先转身。
她坚持不下去了，感觉像是要拉肚子。
在她记忆中，从小到到大，她一共也就闹过两次肚子。
不过那两次是真的把她拉到脱水。
之前两次她都知道是吃了不该吃的，拉肚子也是必然的结果。
可这次，就喝了杯红酒而已，至于么？
厉正则看她穿过人群快速往洗手间走，一脸无奈，多大的人了还憋尿。
难道是不知道憋尿对身体不好吗？
真有可能是不知道，她这个年纪，还没到养生的年纪，应该是不会关注这些事。
当然，他也没到养生的年纪。
他才二十八，又不是三十八。
-
“付老，寿诞快乐！”
简短的一句祝福，厉正则把手里的礼物盒奉上。
“我八十大寿，你就送这么个玩意儿？”付老皱眉。
周围有付老的子女以及孙子女还有参加生日宴的其他人，其中包括周青阳。
原本热闹的周围，因为付老这句话和表情，瞬间安静下来。
但安静的是嘴巴不是眼睛。
只见众人的眼睛一会儿看向厉正则，一会儿看向付老。
一时间都猜不出来，这两个人到底是敌是友。
听付老那话，那语气，以及表情，应该不是友。
可不是友，他为何请厉正则参加自己的寿宴？
没气找气吗？
老年人的世界，真是搞不懂。
厉正则开口：“这还是别人帮我选的，您知道的，我很忙，一边工作，一边还要谈恋爱，哪有时间选礼物？有就不错了，您就别挑三拣四了。”
付老气得想把手里的礼物盒直接砸他脸上。
“就你还谈恋爱？吹牛皮吧你！”付老不信，“人呢？带来了吗？有本事你带到我面前，不然就是胡扯。”
厉正则扭头望向门口，那儿没人，应该还在洗手间。
他说：“您今天统共也没收多少礼物，我要是带来，您今天得给见面礼，这要倒贴，我心里过意不去。改天带他去家里拜访您。”
“说话算话？”付老看向周围，“大家伙都给我作证啊，一周之内他要是不带女朋友到我家，今晚的一切费用让他承担。”
“好！”
周围有人附和。
接着就有很多人附和。
周青阳面无表情地退出人群，四下看了看，没见自家妹子。
厉正则心里惦记着言知乐，就没跟付老多聊。
他到门口看了看，没见言知乐。
门口的保安也告诉他，没见过。
所以，她这是还在洗手间里？
厉正则下意识看了眼时间，距离刚才她去卫生间已经过去了十五分钟。
她一向守时，除非是被什么事拖住了，否则不会迟到。
想到这里，厉正则大步朝洗手间走去。
在洗手间门口，看到正准备出来的周青阳。
“小六儿呢？”
“刚才说是来洗手间。”
厉正则站在女洗手间外面敲了敲门，“六儿？你在没在里面？”
肠子好像在跳舞，疼得言知乐一头的冷汗。
隐约听到有人在叫她，她这才看腕表时间，竟然已经过去十几分钟了。
她以为没几分钟呢。
应该是厉正则发现她没去门口等她，来找她了。
言知乐开启腕表的通话功能，给厉正则打电话。
“刚才人多排队，你等我一下。”
尽管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趋于正常，厉正则还是听出了她声音里的异样。
“是不是肚子不舒服？”
言知乐心里叹气，算了，反正一会儿也得去趟医院。
她“嗯”了一声，突然拉肚子，肚子疼。
这个时间，酒店的保洁还没下班。
厉正则请她进去看看里面有没有人，没别人的话他进去一趟。
“小六儿怎么了？”周青阳问。
“肚子疼，拉肚子。”
周青阳点头，掏出手机就给周朱明打电话，让他在医院安排一下，一会儿要带言知乐过去。
很快保洁阿姨走出来，说里面只有一个拉肚子的姑娘。
厉正则让周青阳在外面看着，他走进洗手间。
这是他这两天，第二次进女洗手间。
第一次是被人误导。
这次是主观选择。
言知乐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她立刻抬头查看格子间的门有没有锁好。
“厉正则，这是女洗手间，你怎么进来了？”
“抱你出去。”
“哦。”言知乐心里甜滋滋的，“那你等一下。”
整理好衣服，她走出格子间。
肚子很疼。
疼得她直不起腰。
厉正则脱了身上的西服外套给她穿上，弯腰将她公主抱。
“忍一会儿，这就带你去医院。”
“我要洗下手。”
“不嫌弃你。”
“我嫌弃我自己。”
到了女洗手间外面，厉正则把言知乐小心放在水池前面。
言知乐洗了手，重新又被他抱起来。
周青阳：“车在门口，你们先过去，我去跟付老说一声。”
他刚才已经打电话交代司机，把车开到酒店门口。
“大哥，别跟家里说，我没事。”
周青阳看着她没说话。
她偷喝红酒的时候他看到了，当时距离有些远，正跟人交谈，没有制止她不代表就同意他喝酒。
言知乐心虚，不打自招，“我就喝了一杯红酒而已，以前也喝过，谁知道今天怎么会拉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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