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说这样的条件是不是太苛刻了。”
老赵沉默不语，按照儿子所说，的确有些难以接受。
原来想进水泥作坊的条件十分苛刻，首先要和齐王府签卖身契，也就是说以后要全权听齐王府的，没有自由。
其次，按照公告所说，工作时间会很长，每天从白天干到夜晚，一个月只给两天假期，并且告知工作辛苦，且有致病风险，唯一的好处就是工钱比较高，但具体有多高，告示里也没有明说。
“爹，要我说还不如种地呢，虽然不算手艺，但好歹不用听人使唤，自由，有忙有闲。”
老赵沉默了半晌，说道：“其实和齐王府签卖身契可能也不一定是件坏事，你看罗队长平日里多风光，他们也都是齐王府的人，俗话说，宰相门前七品官，齐王府也不比宰相差。”
“可是，咱只是去水泥作坊干活的，也不是门子或者护卫。”
老赵又点点头，“我知道，不过我总觉得这是个好机会，齐王府最近贴出的告示，无论哪一件，对我们而言都是好事，也许这件事里面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东西。”
小赵说道：“人家告示都写得清清楚楚，要说唯一不清楚的，恐怕就是工钱，工钱只说给的高，却没说给多少。”
“嗯。”老赵点点头，说道：“我岁数大了，这件事你自己拿主意吧，我都支持。”
“好，那我好好想想...”
......
......
“少爷，水泥工坊待遇那么好，怎么都不写，全都写的是不好的地方。”阿福忍不住问道。
“若是把好待遇都写上，肯定蜂拥而至，到时反倒挑不出真正可靠能干的人了。”
阿福想了想，说道：“就好像厨师协会那样？”
“对，异曲同工。”张阳问道：“最近厨师协会怎么样？”
“挺好的，小姐事情办的井井有条，不过就是有一点...”
“什么？”
“缺人。”阿福说道：“咱们府上的人太少了，小姐连个贴身丫鬟都没配，平时有个事什么的，小姐都要亲自跑。”
见张阳似乎要说什么，阿福赶忙补充道：“可不是我偷懒，一来少爷你安排的事我要做，二来我也不能一直呆在小姐的院里吧，少爷你说呢？”
“嗯，是个问题，也该招些人了。”
“是该招人了，那个乌鸦就快累死了，不过小灰大爷最近好像胖了不少。”
“那傻鸟，不会胖的飞不起来了吧？”
“不会不会，小灰大爷厉害着呢，前些日子我看它还和长虫搏斗呢，身法矫捷！”
“真的假的？它不被蛇吃了就不错了，还和蛇搏斗？”
阿福支支吾吾说道：“少爷，我说的是比较长的虫子。”
“蚯蚓？！”
“嗯...”
“......”张阳好一阵无语，原来是和蚯蚓打的有来有回。
“先不管那傻鸟了，走，陪我去水泥厂走一趟。”
“好。”
......
城外的水泥作坊里，工人们正干的热火朝天。
虽然离开了熟悉的山南村，但家人都跟着一起来了。
家是什么，有家人在的地方就是家。
世子给安排了住处，整洁干净的小院，宽敞明亮的大房子，甚至还有晶莹剔透的水晶窗，老婆孩子都很满意，虽然在这里没有土地，但是只靠在水泥作坊做工，就足够支撑家用，说点大话，再娶一房媳妇都没问题！
吃喝有作坊里的大厨，中午一顿一定有肉，穿的衣服，作坊每个季度都发一套，那用料，别说一个季度了，就是穿三年都穿不坏，改一改老婆孩子都在穿。
要说出行，每天早上有马车在城门处等着，到点了就往水泥作坊走，下午到了下班时候，再把大家拉回城里。
再说工作，说是体力活，但其实都是慢慢干，嘴上带着像猪鼻子一样的口罩，呼吸不畅，想干快了也不行，喘不过气。
世子当时明确说过，活可以慢慢干，口罩谁也不准摘。
正当众人按部就班的干着活时，门被敲响了。
水泥作坊的众人都十分警觉，水泥现在是香饽饽，保密工作自然要做好，作坊的门就有两道，第一道门外有人看守，无关人等全部劝退，第二道门则是由内锁住，只有作坊里面的人才能打开。
现在人已经到了第二道门，难道第一道门的看守已经被打倒了？
这是齐州地界，谁这么大胆？
“开门，少爷来了！”阿福的声音传来，众人心里都松了一口气，紧接着门外又传来阿福说道：“哦，少爷，不好意思，我重喊一遍。”
“开门，世子大人来了！”阿福的声音再次传来。
作坊里的工人们都笑了，气氛一下活跃了起来。
张阳进了门，虽然个个都带着口罩，但从眉眼之间也能看出大家似乎都在笑。
“什么喜事啊，都这么开心。”张阳笑问道。
几名工人都是从山南村来的，有一名资历老的，领头的，姓冯，大家都叫他冯工，此时便站出来说道：“那是因为大人来看我们，我们当然高兴了。”
“呵呵，我又不是第一次来。”张阳说道：“冯工，不过这次的确是带来一个好消息。”
“哦，什么好消息？”
“要招一些新人过来，咱们的作坊也该扩一扩了，水泥的用量很大。”
冯工笑道：“的确是个好消息。”
“我想着，这次选人就让你们来选，你们是最早干这个的，最知道干这个需要什么人。”
冯工显得很诧异，“让我们来选，我们不会啊，还是大人您来挑。”
张阳摆摆手，“就你们来，冯工你算一个，然后再选两个，你们三个人挑选，出考题，一定要选出合适的。”
“还要出考题？”冯工愣住了，“我就是一粗人，哪会给人出题。”
“你能，仔细想想平时的工作，哪些地方让人难以忍受，可以用这个当考题，看看他们干这个活能不能坚持下来。”
张阳这么一说，顿时点醒了冯工，要说难受，脸上这个口罩是真难受，又闷又热，喘气不畅，说话别人也听不清楚。
见冯工如此，张阳知道多半他是想到了什么。
“行，那就这样，后天招人，到齐王府来。”
“好，听大人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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