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的规矩着实太多了些，她若是和祝娉婷同席，怕是吃上一个时辰都吃不饱。
所以，回离姑“用过午膳了”是最明智的选择。
离姑点了点头：“那就好。”
一进椒房殿，顾云柒闻到一阵檀香，檀香中还夹杂着些许药香。
进了内殿，内殿里檀香味道淡了许多，药香更重些。
挡帘后，传来祝娉婷说话的声音。
顾云柒挑了挑眉，屋里还有其他人？
“娘娘，顾小姐来了。”
离姑靠着挡帘停下，禀告道。
挡帘后，祝娉婷说话的声音戛然而止，顿了顿：“进来吧。”
离姑撩起帘子：“顾小姐，请。”
顾云柒进去后看到祝娉婷坐在榻上，皇甫长辰坐在她对面。
顾云柒愣了愣，急忙行礼。
“臣女顾云柒见过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
祝娉婷嘴角含了抹笑意，抬了抬手。
“起来吧。坐。”
“是，谢皇后娘娘赐座。”
顾云柒闻言在离两人不远处坐了下来。
她刚刚匆匆一眼，皇甫长辰……似乎清瘦了许多。
看来漓州一行，并不轻松。
也是，皇甫长辰怎么说也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皇子，肯定不如她爹那般久居沙场来得习惯。
“云柒，坐的那么远做什么？来，坐这儿。”
祝娉婷看着顾云柒坐的位置皱了皱眉，指了离她最近的一个凳子示意顾云柒坐过来。
“是。”
顾云柒无奈，只好起身坐了过去。
祝娉婷这才满意了，看向皇甫长辰，笑道：“瞧这丫头，旁人都选离本宫近的位置，就偏着她，每次都坐的不远不近。”
顾云柒无奈，她来这椒房殿，也不过才是第二次。
皇甫长辰笑了笑，看着顾云柒的目光一如既往的温柔。
“母后说的是。”
顾云柒一抬眸，便撞入了这股温柔中。
微一愣神，顾云柒就移开了目光。
“本宫听说你父亲今儿早上将你府里那位带回去了，可处置了？”
祝娉婷开口问顾云柒。
顾云柒颔首：“回皇后娘娘，父亲处置了。”
祝娉婷点点头：“这等罪大恶极之人，早该处置。若非她，你也不用受那般苦。”
祝娉婷似乎对朱氏没什么好感，顾云柒记得，祝娉婷似乎从来没有直呼过朱氏，一直都是“你府里那位”这样称呼的。
顾云柒抿了抿唇，目光垂下：“云柒倒是无所谓，到底还是活下来了，只是母亲却……”
祝娉婷叹了口气：“也是。你那母亲也真是个命苦的，出身贫寒不说，好不容易遇上你父亲这么个痴情人，却又碰到这种事情。”
顾云柒目光闪了闪，出身贫寒……
说起来，她好像从没听说过莫氏的出身，她只知道莫氏是顾培松一次外出征战时带回来的。
顾云柒不语，气氛一时有些低沉起来。
皇甫长辰看着顾云柒，眸中闪过一抹疼惜。
“所幸朱氏最终也付出了代价，顾小姐应当高兴起来才是。”
顾云柒点了点头：“太子殿下说的是。”
祝娉婷拨了拨手中的佛珠，感叹道：“说起来，本宫到现在还记得你母亲的模样，你母亲为人十分温和很好好相处，喜欢安静，做事也恰到好处，让人一点也挑不出错来。”
顾云柒目光闪了闪，祝娉婷似乎对莫氏的评价还不错。
“云柒……已经记不清母亲的模样了。”
顾云柒语气有些哀伤。
祝娉婷见此，连忙开口，带着几分歉意：“都是本宫不好，提起了你的伤心事。”
顾云柒摇了摇头：“谈不上伤不伤心了，只是有些遗憾。”
祝娉婷拍了拍顾云柒的手背，以示安慰：“说起来，云柒，不若你入宫吧。”
顾云柒一惊，吓得“魂飞魄散”，连忙跪了下来。
“皇后娘娘莫要开玩笑，云柒对皇上……绝无非分之想。”
祝娉婷“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弯腰把顾云柒扶起来。
“你想什么呢。本宫又不是傻，这后宫佳丽三千，如何能让你再进来？”
顾云柒抿了抿唇，露出局促不安的神情。
“那娘娘的意思是……”
坐在对面的皇甫长辰袖子下的手紧了紧。
祝娉婷笑着指了指皇甫长辰。
“本宫是想着，西王断了你的去路，但你若嫁入皇宫，嫁给辰儿，他怕是也奈何不了。”
顾云柒飞快地瞥了一眼皇甫长辰，见皇甫长辰看着她，似乎在等着她给出答案。
顾云柒一惊，急忙收回了目光。
垂首回道：“回皇后娘娘，云柒……暂时还不想婚嫁之事，只想留在府中侍奉父亲。”
顾云柒也不知祝娉婷到底是来真的，还是只是在试探她……
心里不禁有些烦躁，这些人为什么总是盯着她不放？
凌京城未婚女子多的是，要是喜当媒婆自去找她们好了。
祝娉婷皱眉，露出不赞同的神色。
“你到底还是要嫁人的，过了这三年又当如何呢？”
顾云柒抿唇，皇后为她思考至此，她若再找借口拒绝，就显得她有些不知好歹了。
顾云柒沉默……
皇甫长辰将眼底的失落掩藏好，终是不忍她为难，笑了笑：“母后。云柒这才回来没多久，自然还是想留在府中多照顾些顾将军的，就好像辰儿也想一直待在您身边侍奉您一样。”
祝娉婷斜了皇甫长辰一眼，有些不满，却也借着这个阶梯下了：“就你会说话！”
而后看向顾云柒。
“本宫也不是逼迫你，只是瞧着你孤身一人，又受到西王的胁迫，所以才想让你嫁给辰儿，好寻求一个避风之所。”
顾云柒起身行礼：“臣女谢皇后娘娘关心，皇后娘娘的恩德臣女定会铭记在心。”
祝娉婷闭上了眼睛，一手揉着太阳穴，另一只手向着顾云柒摆了摆：“好了好了，本宫有些乏了。辰儿送送云柒吧。”
祝娉婷心里终究还是有些不快。
顾云柒目光闪了闪，起身：“臣女告退。”
皇甫长辰也起身：“那母后便好生歇息，儿臣先告退了。”
祝娉婷挥了挥手，再没睁眸看两人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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