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妈妈押着那个逃债的嫖客连夜返回西晋。
第二日,千月和贺兰寂不疾不徐的用了早膳,整装好行李,耿庄就带着一队护卫到了城外,奉旨恭迎大魏太子和太子妃到西晋游览。
“听见没,说的游览呢。”
千月悄声跟贺兰寂撇嘴。
这安天越还玩起了文字游戏。
一个游览,就是烟雾弹。
试图让北厥和陈南国也以为是她千月要与他安天越冰释前嫌。
贺兰寂轻扶千月上马,自己翻身而上,一手环着千月,一手拽着缰绳。
春生在一侧,沉声道:“耿大人,出发吧。”
耿庄调转马头,毕恭毕敬的在前面引路。
六月底七月初的西部,天空湛蓝。
穿过一片沙漠。
进入西晋皇城地带,就是一片欣欣向荣的绿茵。
山高云白,蓝天碧水。
这次千月和贺兰寂,一步一步走向那个离天空最近的城市。
整个西晋地势高,仿佛伸手就能触碰到天空。
“怪不得叫天空之城。”
千月低声嘟囔。
贺兰寂坐在千月身后,下巴刚好能放在千月头顶。
轻嗅一下怀里的芳香,笑道:“阿月喜欢这里?”
上次两人易容乔装一路赶来时,时节不对,景色断然没有现在好。
这次,千月和贺兰寂不紧不慢的跟着耿庄走。
耿庄是忍了又忍,催促的话终是没有说出口。
于是一行人马,随走随停,游览观光的走了足足半个月,才到了西晋皇城。
一路富有西晋特色的礼仪,夹道欢迎。
甚至还有人在人群里高喊荣卉公主千岁。
千月和贺兰寂不为所动。
面不改色的直达宫门。
安天越率西晋众位大臣亲临宫门欢迎。
可谓是给足了千月和贺兰寂的面子。
但是一路走来,暗戳戳的荣卉公主回国的传言还是有意无意的塞进了千月和贺兰寂的耳朵里。
千月后来回忆,仍觉后怕。
当时可谓是单刀赴会。
只是千月后来才知道,本以为的单刀赴会,却是贺兰寂做了万全的准备。
连隐蔽在西部荒漠里秘密训练的贺兰茗的苏家军都已经全员渗透进西晋皇城。
一旦千月和贺兰寂有事,贺兰茗即刻兴兵。
从桑妈妈连夜离开雁关的时候,布在整个西晋的暗网就全部进入了备战状态。
千月和贺兰寂入宫后,热情熟络的氛围里,暗潮涌动。
大家都是表演艺术家。
晚宴上,安天越先是欢迎大魏太子贺兰寂携太子妃亲临西晋进行友好访问。
又表示西晋也想与大魏建立大型贸易往来。
可千月想就这个话题再深入一下时,安天越就明日再说,今日是欢迎晚宴,喝酒尽兴才是。
千月和贺兰寂对视一眼。
这是项庄舞剑,意在拖延时间。
安天越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在雁关临行前,千月给所有人服用了新升级的避蛊药丸。
这新升级的药丸是根据大祭司本玛送来的蛊,重新升级配方研制的,每日一粒。
即便如此,众人也是能不吃就不吃,能不喝就不喝,随身还携带着驱蛊香囊,连下榻的驿馆也是里外里布满了杀蛊药。
然而,安天越似乎并没有想要在此方面下手。
千月和贺兰寂到达已经三天了。
每天都是安天越热情的招待,一点下蛊痕迹都没有。
倒是贺兰寂带来了新消息。
自从那天安天越召耿庄入御书房,直到傍晚耿庄离开后那日,整个西晋就不对劲了。
“孙德海?”
千月眨眨眼,就是那个跟在安天越身边的,看似极有分寸,低调却不失存在感的那个小公公?
贺兰寂点点头,嘴角含笑的看着千月满是崇拜的看着自己,心中升腾起一股小小的傲娇。
果然自古才子配佳人。
阿月这般女子,能得她崇拜,这普天之下,唯有自己一个男子了吧。
贺兰寂浮想联翩的时候,千月突然说了一句:“你要说这个,莫非他们在修习一种长生不老之术?”
贺兰寂回神,装作若有所思的样子,说:“长生不老之术,不是需要极阴女吗?失踪的那些人,虽与阴生时辰有关,能代替?”
千月托着腮,发呆喃喃道:“我总隐隐觉得,这事儿与于沈有关系。”
于沈?
贺兰寂垂眸,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桌案,这小子,有日子没消息了。
竟能逃得过自己的眼线,消失的无影无踪,这个格朗族是有点本事在身上的。
只是,于沈……
贺兰寂抬眼看了看千月,这丫头心怀仁慈,做人做事总会替别人着想。
可是人心险恶。
那就由自己来守护她的这份纯真与善良。
“阿寂?”
千月见贺兰寂有些走神,轻轻唤了一声。
贺兰寂回神,抬手抚了抚千月的脑袋。
千月不是很喜欢盘发,没有什么必要场合,都喜欢半扎一个丸子头,简简单单的玉簪子一挽,如墨般的长发披在身后,直达腰间。
“阿月一向神准,织骆带于沈进的那座山,按耳报的时间推算,与人口失踪的日子,前后不过半月。”
秋影这大半年就呆在湘城,在宁春堂的帮助下,假扮采药人,跟着宁春堂的供药商,把整个药山踩了个遍,终于在后山一处断崖上,发现了曾经有人,甚至可以说一个族群在这里生活过得痕迹。
这里虽然是处断崖,顺着断崖深入,崖底竟是一处世外桃源。
只是已经人去楼空。
秋影带人将整个崖底搜了一遍,都没有发现任何有用的信息,不过能确定的一点是,此处的一个祭台与贺兰寂和千月在雁栖谷发现的祭台一样。
贺兰寂将刚刚收到的耳报给千月看。
“我这情报组织都没有阿月的感觉来快,看来为夫要努力了。”
千月捂着嘴笑道:“阿寂何必谦虚呢,你又不是不知道,每次我都瞎说的。”
贺兰寂将千月揽在怀里,千月习惯性的窝在贺兰寂肩窝处用力嗅了一把,清清淡淡的龙涎香,安心。
“阿月”
“嗯?”
“不如咱们先把正事办了?”
千月微微坐起身,正色道:“与其这样等着,那就主动出击?”
贺兰寂点点头,一下一下的,就像撸小猫一样,将千月又摁回怀里,小声道:“先办正事。”
“唔……!”
这厮,兽兴又发了!
俩人一直折腾到午后,傍晚时分,西晋还天光大亮。
于是两人又继续睡去。
安天越派孙德海来了几次,请二位进宫用膳,两人都未起身。
安天越听着孙德海的汇报,与白日演戏时不同的是,现在安天越一身的戾气。
双眼似是因着什么,泛着些不正常的,浅浅的猩红色。
整个人逆着光,竟是让人觉得狰狞。
书案下首站着的孙德海,莫名的觉得周遭阴冷。
拢在袖中的手,不自觉的握了握。
失踪的人越来越多,安天越也越来越奇怪。
孙德海关上大殿的门,守在门口,抬头望了望火烧般的天际。
复又垂下头,毕恭毕敬的立在一旁。
整个皇宫,安静的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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