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力华的笑容僵硬在脸上。
他看着秦肆酒的神情，知道对方不是在吓唬自己，而是真的准备动手。
他不明白究竟是为什么，难道...难道是祝子谦做事情不干净，暴露了！？
秦肆酒看着祝力华不停思考着的表情，温吞笑道：“想到什么了？”
他眼尾上挑，缓慢说道：“我猜猜？比如说...那只金蚕蛊？”
！
祝力华心中大骇，他果然知道了！
耳边的警报声依旧刺耳，祝力华强装着镇定说道：“什么金蚕蛊？你说的我不清楚。”
说完，他斜着眼睛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钟表，想要竭尽所能的拖延时间。
六分钟！
只要再拖延六分钟，时辰就会被保安抓住！
祝力华的那些小动作，落到秦肆酒眼里，他只觉得可笑。
秦肆酒撑着下巴，脚尖轻轻点在地上转动老板椅，也看向墙上过得钟表，不急不缓地问道：“算时间呢？”
他没指望祝力华回什么，只是一句逗弄的调侃罢了。
“你不清楚没关系。”秦肆酒又无所谓地歪歪头，“祝子谦清楚。”
祝力华下意识攥紧拳头，抠抠掌心。
他的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暴怒之感。
他那个蠢货外甥竟然真的出卖自己，将事情告诉了时辰！？真是死不足惜！
祝力华眼中的愤怒越浓，秦肆酒的笑意就越深。
祝力华心中已经坚信，一定是祝子谦在中间说了什么。
既然装傻没用，他便坦白道：“时辰你听我说！给你下金蚕蛊是我不对，但是你毕竟和我们寨子的少主在一起了，而且看你现在的身体，肯定那怪病也被治好了！”
“你想想啊。”祝力华不愧是商人，讲话圆滑，又擅长将别人带到自己的思维上去。“这么算下来你什么都没失去，反倒还，还跟我们少主在一起了是不是？”
可惜，坐在他对面与他谈话的人是秦肆酒，不是别人。
更何况，什么都没失去？
原主可是真真切切地丢了命。
秦肆酒觉得人不要脸到一定程度，还是很有趣的。
“继续。”
祝力华见自己说的话被他听进去了，赶紧继续道：“这样，我将今年赚的钱分你一半！你别将这件事告诉少主，也别杀我！我们合作共赢怎么样？”
“哇。”秦肆酒语调没有丝毫起伏，冷着脸继续说：“真是个好主意。”
祝力华不是没有眼力见的人，更不是傻子，自然能听出秦肆酒语气当中的敷衍与嘲讽。
还剩下五分钟，祝力华吞了吞口水。
“八成！我给你分八成利润怎么样？”
秦肆酒摇摇头，坏笑道：“真是可惜，相比于钱来说，我对你的命更感兴趣。”
他再次瞥了一眼墙上的钟表，终于站起身，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总得抓紧时间才行。”
祝力华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看着对方的眼睛，听着对方的声音，都像是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让他不能反抗。
他想跑，但是腿却不听使的抖动着。
秦肆酒比祝力华高出来一个头，从上往下望的时候，眼神轻蔑。
“金蚕蛊需要每年献祭一条人命，据说你这公司开了十三年。头三年屡屡碰壁几近破产，从第四年开始竟然神奇的好了起来，甚至越做越大。”
秦肆酒一副不理解的样子，“你跟我说说是为什么？”
祝力华嘴唇哆嗦着，“不...不知道！”
“行。”秦肆酒短促地笑了一下。
他也懒得废话了。
秦肆酒看向办公室的门口，打开门就能看见那一整面的落地窗。
既然祝力华喜欢这种站在高处，万众瞩目的感觉，那就满足他。
秦肆酒盯着祝力华的眼睛，眸中那抹暗银色一闪而过。
祝力华被巨大的不安包裹着。
就在他感觉不对劲，下意识想移开视线的时候，却发现身体已经不受自己控制了。
祝力华迈着大步打开办公室的门，一直站在了落地窗前。
他的神情惊恐，想要回头问问这人究竟对自己做了什么，却没办法动弹一下，只能任凭身体控制着自己，一动不动地站在这。
秦肆酒没出去，身子斜斜地靠在办公桌前，抬眼就能看见祝力华的背影。
正在这时，楼梯间终于有嘈杂的脚步声传来，同时响起来的还有各种人气喘吁吁，讨论的声音。
穿着制服，提着棍子的五名保安连滚带爬地先众人一步跑了上来，可刚迈到最后一节台阶，他们就愣住了。
祝总这不是没事吗？
还好端端的在欣赏夜景呢！
保安身后的一众人也紧赶慢赶地追了上来，又同时停在原地。
他们看不见办公室的场景，只能看见祝力华的身影。
秦肆酒就在那里，轻轻抬了抬手指。
祝力华动了，将身子面对着众人。
“各位，我有事情要宣布。”
祝力华心里没来由涌上巨大的恐慌，他压根不知道自己下一句，究竟能说得出来什么话！
站在楼梯口的众人面面相觑，“祝总，您...？”
祝力华：“我要忏悔我所犯下的罪行。”
众人心头的疑惑越来越多，可有好事的人已经暗中打开了手机的摄像头。
祝力华：“我在过去的十年内杀了十个人，而如今再也承受不住这种每天活在担忧之下的日子了。”
“什么！？”
众人傻眼了，祝总不是在开玩笑吧？
这个平日里喜欢做慈善的祝总，竟然是个变态杀人魔！？
秦肆酒不给他们反应的时间，再次动了动手指。
在那句话说完之后，祝力华就十分惊恐，可现在...他的表情可以称之为破碎。
他发现自己正一点一点地往后退，随后-
在一群目击证人的面前，他撞碎面前的落地窗，畏罪自杀。
众人全都慌得不行，愣了半天，人群中开始传出尖叫声，逃跑声以及保安颤抖着声线报警的声音。
呼啸的冷风从破损的窗子吹进来，将祝力华放在办公桌上那本《因果论》吹得翻开。
走廊的吵闹与秦肆酒无关，他低头看过去。
那一页只有简单的一句话。
-万法皆空，因果不空。
在这时，1001的声音在秦肆酒的脑海中响起。
【宿主大大，真就这么轻易让祝力华死了？】
秦肆酒指尖捻了一小簇火，将那书烧得干干净净。
火光在他眸子中翩然起舞，他的身形化作一团黑色的迷雾转身消失在了空气中。
可他极轻的声音却依然回荡。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死？”
秦肆酒意味不明地笑了，下一瞬他便出现在了这金碧辉煌的大厦外面。
这大厦里三层外三层聚满了人，警车的鸣笛声和不停闪烁的灯最为刺眼。
秦肆酒站在远离喧嚣的最外侧往上看。
祝力华的双腿向外曲着，看样子是下落过程中撞到什么东西被生生折断。
可是他的衣领却被窗户的把手牢牢挂着。
他没死，只是昏迷。
秦肆酒笑着离开人海。
从这一刻起，那十条枉死的灵魂会来日日夜夜折磨他。
他所在意的金钱，地位，名声都会像流沙一样从他指缝流失。
而这一切，秦肆酒必须要他亲眼见证。
神从不轻易开口祝福。
但是此刻秦肆酒却衷心的祝愿祝力华
-福比纸薄，寿比灵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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