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乐也能够感受得到，袁浩只是喜欢小玉儿，同这老太太的关系并不好。
而这老太太对袁浩的客气，也纯粹是基于，袁浩每次都会给小玉儿买很多东西。
说白了，就是钱的缘故。
一时无话，这老太太便朝着小玉儿撒火。
“你个鬼东西，乱翻什么？没看见客人还在吗？”
口气差的不得了。
可想而知，平时小玉儿在家里都会被怎么对待，毕竟，这可是他们这些陌生人还都在的时候。
何乐在这里待的很不自在，她看见小玉儿奶奶，就忍不住想起年大夏那刻薄的嘴脸。
因此朝袁浩看了一眼。
袁浩自然也不想，但是他还是多嘴了一句。
“小玉儿，你要不要回头去许家村？”
听见这话，小玉儿就停下了，咀嚼零食的嘴巴下意识的就朝着她奶奶看过来。
闻言这老太太发话。
“不去了，这才刚去过。”
可是小玉儿张着嘴似乎想说什么，却被这老太太凌厉的看了一眼。
这去不去，简直是一目了然。
袁浩只到了一声好，便又朝着小玉儿的方向开口。
“”那若是，回头你再想去，我也方便的话，带你去爷爷家转转。”
何乐忽然就明白了，刚才袁浩说的许家村，和爷爷家是哪里。
这说的，应该是柯宁他爸家，何乐倒是记得，柯宁只有一个爸爸。
要走的时候，小玉儿看起来不舍得很。
可是，她却又不敢轻举妄动，何乐也能够看得出来，看的清楚明白，小玉儿很惧怕她奶奶，甚至时不时就要偷偷的打量一下她奶奶。
小玉儿尽管不舍得很。
可是这场分离终究又是必须的，现实的。
只不过在分别的时候，小玉儿撇着嘴想哭不敢哭，手里的零食袋子，也被她捏的变了形。
何乐甚至亲眼看到，袁浩的车刚刚发动还没有冲出去的瞬间，那老太太直接就拎着小玉儿的厚衣领往家里拽。
何乐看的紧紧的皱着眉头。
看的忍不住叹口气。
她还真是没想到，柯宁的女儿现在会是这般境遇，何乐忍了，可是依然没有忍住，开口朝着袁浩道：“她——”
可是只说了这个她之后，何乐却又一个字都又说不出来了。
因为这话，她突然不知道应该如何说了。
说什么呢？说她的可怜，说小玉儿的境遇，说她的心疼，可是这是人都能看到的呀，说了又有什么作用，什么意义呢？
她真的是什么都改变不了。
她看着她可怜，可是她自身能力有限，却又不能真的将小玉儿的那种境地里面拯救出来。
毕竟，她现在真的是泥菩萨过河，只能操心自己，哪有余力去管别人的事儿？
她了之后，再没有下文，闻言袁浩变紧接着道:“”她，她叫小鱼儿，小名叫小玉儿。”
说完，袁浩又自顾自。
“之所以叫她小玉儿，是因为历史上有个孝庄太后知道吧！”
何乐点点头，就听见，袁浩又接着。
“她的小名叫小玉儿，可能柯宁希望她自由自在。“
说完之后，袁浩似乎叹了一口气，又似乎没叹气，这天叹气，也许是来自于何乐的心底。
“只可惜，她出生在这样的家里面，两样都不占。”
“你知道，柯宁是怎么死的吗？”
何乐朝着袁浩看过去，可是袁浩神色平静。
“是被钱玉儿她爸打死的。”
何乐这一次依旧是震惊的无以复加。
这简直比她所想象的，可能是病死的，都要让人难过。
何乐真的好难想象呀，柯宁那么年轻，而且她的人生还有无限的可能，但是她的生命却被定格在被定格在另一个人的拳脚之下。
多难得呀！柯宁可是好不容易才考上大学的，端上了一个有编制的铁饭碗，谁能想到，就因为钱玉儿他爸，他们的柯老师只能化为一撮黄土。
“那人判了八年。”
何乐听的生气而激动。
“八年，为什么才八年？不该杀人偿命吗？”
这一次，何乐倒是听见了，也看见了，袁浩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对，在我们的世界里，我们的眼，里确实应该是这般，可是法律，他不是这样规定的啊！”
“钱程说他不是故意的——”
何乐这会儿是真生气，真真为柯宁不平啊，所以打断了袁浩。
“他一句不是故意的，就可以抹杀所有？”
说完又觉得自己太激动了，毕竟袁浩又不是钱程，更不是钱玉儿他爸，所以何乐就慢慢的将这口气放在了自己的心里面。
何乐的激动，生气，愤怒，全然都在袁浩的意料之中。
毕竟当年这件事儿事发的时候，他可比现在愤慨多了。
但是架不住现实啊！
所以只判了八年，这八年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都已经算是不轻了。
说完，袁浩又悠悠的开口。
“毕竟还有一个钱玉儿。”
“法律也有这方面的考虑，而且当时钱程确实是喝醉酒了造成的柯宁——似乎叹息又像是停顿，叹息和停顿过后，袁浩便又接着。
“就这八年，也是我出了气力的，要不然到顶三五年。”
“我确实是想为柯宁讨个公道，可是柯老爷子他拦住了我，他跟我说，柯宁已经死了，他老了，可柯宁还有一个女儿，那个孩子还得靠——”
说到这里，袁浩又停顿了下来。
“对呀，柯宁他爸腿脚不灵便，说起来是个残疾人，那自然在同老钱家之间，抢钱玉儿的话没有优势，后来是柯老爷子让我算了。”
袁浩说完之后，再次叹息了一声。
“大三那年，我彻底的看到了钱和权的力量——”
说到这里，袁浩摇了摇头。
到了一声，不说了，不说了。
两个人就这么静默着。
却在这寂寞的时候，何乐忽然间看到了十字路口的超市。
看到超市的时候，何乐索性闭上眼睛不去关注，可是即使，她没有去看，但是何乐的脑海里面，还是伴随着同李洋洋相关的那些画面，那些可恶的场景，又再一次袭击了何乐。
所以这也是她，自此之后再不大来龙岩镇这里的一个很大原因。
因为龙岩镇的超市，就在十字路口最显眼的位置。
何乐每每看到，她就都会想起那些，让人作呕的回忆。
既然闭上眼睛痛苦，所以何乐索性睁开了眼睛。
却听见袁浩关切的问话。
“你怎么了？是晕车吗？那我再开慢点。”
何乐摇了摇头，朝着袁浩到：“那算算时间，那个前程也出来了。”
其实何乐也并非在想提到，同那些让人愤慨的事情，相关的事儿。
可是因为何乐急需要，打破自己回忆里的肮脏，所以她才会有这开口疑问，是的，她想分散注意力。
原本已经不打算在叙述旧事的袁浩，这时候也道：“出来了，刚一出来就招摇撞骗了一女人，生了一个儿子。”
多遗憾呀，多让人愤慨而又难过呀，另一个生命那么鲜活的生命，那么励志的生命，那么眼看着，苦到甘来的生命，就这么随随便便的消失了。
何乐觉得自己的心情很差，还有什么事情比起这些更让人愤慨，难过，无助，无力的呢？
因为这是一个沉重而悲伤的话题，所以两个人又再次沉默了起来，在沉默之后，袁浩便又开口道：“说实话，我也不想接受这些事情，可这些，大概就是我们读书时，听到学到的那个成语，事与愿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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