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在柏长生家待了一晚就走了。
临走时，柏妈妈一直倚在门口看着他们，眼里满含不舍，欲言又止。
齐牧见状拍了拍柏长生，“我在楼下等你。”
柏长生对妈妈笑了笑，“妈，回去吧，等放假我就回来。”
知子莫若母，这是她含辛茹苦养大的儿子，从见他的那一眼起，就知道他心里藏着一件大事。
他不愿意和自己说，那自己就不问，也当作不知道。
可此刻看着他的背影，难言的不舍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仿若这是他们见的最后一面了。
柏长生不忍看他的眼神，狠心扭过头，加快了脚步。
“长生……”
柏长生顿住了，却没敢回头。
柏妈妈哽咽地道：“你要，好好的……”
回程的路上，柏长生难得的露出了一丝脆弱，将头轻轻靠在了齐牧的肩上。
齐牧心疼的摸了摸他的脸，“很辛苦吧，马上就能结束了。”
“齐牧，你说我这么做对吗？为了已经死去的人，让我妈再次体会丧失亲人的痛。”
“你要相信，你所做的任何一个决定都是基于当下的时机和能力评估出来的，遵从本心，就是最好的选择。”
齐牧偏头在他额头上蹭了蹭，“如果你放弃，我们就回你老家开一个小店，重新开始生活，什么黑猫，生死簿都滚远远的，但你如果决定继续向前走，那我会陪着你勇往直前。”
“你长大了，现在都反过来安慰我了。”
“谁都有觉得生活太难过不去的时候。”
阳光透过车窗洒在二人身上，暖洋洋的，谁都没有再说话，也不忍打断这片刻的温馨时光。
回过家后，其他的事处理起来也快了很多。
一周后的傍晚，黑猫，齐牧和柏长生哪都没有去，在家里煮了火锅。
热气腾腾的锅子熏的人脸上都是粉粉的，齐牧买了很多平常不舍得买的食材，甚至还给黑猫准备了二斤活蹦乱跳的黑虎虾。
柏长生看着满桌子的肉，笑道：“今天这顿饭有点硬啊。”
“哈哈，我特意去市中心的超市买的，新上的和牛，我还没吃过呢，买来尝尝。”
黑猫也跟着道：“给我一块，我吃生的。”
齐牧在它的餐盘里放了一块，黑猫低头大快朵颐起来。
为了能吃到更多的口味，齐牧连锅子都换成了奔驰锅。
“猫不能吃的太咸，这锅就用清水煮吧，我想尝尝咖喱的，柏长生，你要吃哪种口味的锅底？”
黑猫插嘴道：“我不吃清水锅，我吃麻辣，爆辣的。”
“你确定你的肠胃能受的了？”
黑猫委屈地道：“这辈子活的够憋屈了，在吃的上面再克扣自己就更亏了，我要加麻加辣的锅底！”
齐牧耸耸肩，放了两块火锅底料进去，“好，从了你。”
柏长生也选择尝试一个自己没吃过的口味，辣孜然味的。
“真没想到现在火锅底料的口味都这么全了。”
“是啊，我今天还看到小龙虾口味的呢，不过我没买，下次可以尝尝。”
柏长生笑道：“好，下次尝尝。”
一顿火锅吃下来，二人身上沾满了味道。
柏长生和他将剩下的食材一起打包放进了冰箱。
齐牧突然从身后抱住了他的腰，“去洗澡吧，一身的味儿。”
“嗯，你先去洗。”
齐牧没有动，反而将他搂的更紧了，小声道：“一起！”
柏长生一顿，抓住了他的手，喉头微微发紧，“好。”
两个小时后，二人才从卫生间里出来。
齐牧一身的水汽，懒洋洋的缩在柏长生的怀里，动都懒得动一下。
黑猫张了张嘴想提醒他们注意阳气外泄，可一看齐牧的样子，明显已经吃饱了。
哎，多说无益，随他们去吧。
齐牧被他轻轻的放在床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趴着，叹了口气道：“得劲！”
柏长生脸色一红，“你先休息吧，我去……”
齐牧看了下时间，抓住他的手，“别走，咱俩聊聊天吧。”
“好，你想聊什么？”
齐牧想了想，道：“如果我们还在的话，十年后会是什么样子的？”
“我想，我们会猫狗双全吧。”
“你喜欢狗？”
柏长生嗯了一声。
齐牧枕在他的腿上，眼睛一错不错的看着他。
柏长生怕他难受，在他的腰下和大腿下各垫了一个枕头。
“等以后有机会了，我们养一条土狗吧，我喜欢田园犬。”
“如果这次能平安回来，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柏长生的眼里带着无限的深情，就这么看着他，齐牧心里再起波澜。
“会的，一定会的！”
咚咚咚，门被扣响。
没等他们回复，黑猫径直走了进来，正色道：“到时间了，该上路了。”
齐牧拿起手机看了下时间，十一点半了。
“走吧！”
柏长生穿上了早已准备好的道袍，身上的包袱里塞满了黄符，背上背着一柄桃木剑。
齐牧身上带着的都是雷符，还有一些柏长生给他的法器，攻击力不怎么样，但自保绝对够了。
是
黑猫用爪子划破自己的胸口，从伤口处挤出几滴鲜血来，兑在水里。
“心头血的作用比毛发更强一点，能让你们隔绝阳气，在地府里行走绝对不会被看出来，趁热乎着，你们俩赶快分着喝了。”
淡红色的液体还散发着血腥味，齐牧有些难以下口，将碗推到柏长生跟前，“你先喝。”
柏长生倒是没那么矫情，端起碗就干了一半。
随即皱着眉头才忍下那种从喉咙里泛出来的干呕。
齐牧一看他表情就知道这水不好喝，“真是遭老罪了！”说完捏着鼻子将另一半水喝了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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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牧用极大的力气才忍住没吐出来，“我去，这水喝起来辣嗓子，你的血带毒啊。”
黑猫冷笑一声，“你以为鬼神的血肉是那么好吃的吗？总得付出点代价的。”
等二人将这股反胃的感觉压下去，时间也差不多了。
二人躺在床上，牵着手，一起离魂。
黑猫凭空将身形变大，眼神一凛，挥了挥爪子，“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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