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及到那些老前辈，辰修是真的一点都没敢想，而且他也觉得这很难让人接受。
徐卓嫌弃的看着他那一脸蠢样，冷笑一声。
“他们是不想管门派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一个个做足了高人的姿态，学人家什么避世。”
“实际上，一个个想飞升都要想疯了，你要知道，那些老不死的寿元可都要到大限了，若是还不能更进一步，等着他们的就是黄土一抔。”
“辛辛苦苦修炼了几百年，甚至是上千年，搁你你能心甘情愿赴死？”
辰修呆呆的看着自己师尊，被这些话语冲击的脑子都有些空白。
苍穹山的那些长老他只有很小的时候见过一面，之后就算是老祖宗收徒也没见他们出来，听说有不少人都闭死关了。
曾经那些长老也是站在修真界顶端的一群大人物，在辰修看来那都是历遍红尘超凡脱俗的存在了，心中天然的存着一份敬意。
但今日徐卓的一番话直接打碎了他浓厚的滤镜，赤裸裸的现实摆放在眼前，似乎大家全都没有什么不同。
辰修毕竟年轻，寿元自然还很充足，甚至随着他修为的上升，还会延长。
所以他不太理解自家师尊提出的这个在他看来靠谱又荒谬的理由。
一世英名，英雄人物，最后竟会为了延长寿元而抛弃自己几百年上千年的道，然后义无反顾的跳进魔鬼的怀抱？
他不能理解，也没办法接受，可他的理智又清晰的告诉他，这个理由足够充分了。
徐卓暗叹一口气，他自然知道徒弟的心情，他一开始想到这种可能的时候，也一个人枯坐了一夜。
那些长老虽说不管事了，但也都是他的长辈，说是看着他长大的一点不掺假。
他甚至愤怒的想要直接冲过去跟他们对峙，让他们脑子清醒一点，但最终他还是放弃了。
他的师尊因为迟迟无法飞升，最后在他的面前消散的一幕还历历在目，那种眼睁睁等死的绝望他已经见过一次了。
当然他的师尊并没有一念之差，而是选择了慨然赴死，但是唏嘘落寞却是避免不了的。
修士从幼时就寒暑不辍、日日枯燥的修炼，为了什么呢？为了长生啊。
在路上还能因为一点一滴的进步，一次次的靠近而感受到喜悦，而感受到所谓的修行的意义。
但有一日你明确的知道终点就在前方，但是巨大的鸿沟生生的将这条路斩断，再也没有办法跨越，那些所谓的意义成就就像是泡影，一戳就碎，曾经的重若泰山转眼间就可以轻如鸿毛。
他不知道自己以后会不会变成那样，但至少他现在还不希望如此。
徐卓难得温情的摸了摸辰修的脑袋：“好了，别多想了，这种人到底只是少数，更多的人还是会坚守自己的本心，坦然面对的。”
辰修点点头，情绪还是有些低落。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疑惑的看向自家师尊。
“那老祖宗是什么情况？我在宗门内的记载里似乎没看到过老祖宗飞升过的记录，可他似乎一点不担心这个问题。”
他以前虽然也不了解桑云祈，但有了楚星澜之后，接触的也不算少了，就老祖宗那状态，出去说自己青年才俊似乎也有人信吧，看着比自家师尊可年轻多了。
徐卓原本还有些感慨的情绪在听到桑云祈的名字后，瞬间烟消云散，嘴角控制不住的抽动了两下。
“老祖宗没飞升，不是他不能，是他不愿意啊。”
“那家伙当初渡劫的时候，直接凶残的把飞升的雷劫劈碎了，天边异象精彩纷呈，简直闪瞎众人的眼。”
“飞升通道的阶梯都到他脚底下了，然后他不知道跟天道嘀咕了些什么，直接把阶梯砍碎了。”
“之后苍穹山连着打了三个月的雷，追着他劈，没办法当时的掌门才把后山划给他了。”
辰修听的一愣一愣的，嘴巴都张大了，他实在难以想象当时那恢弘的场面，太酷了吧。
徐卓想到什么，幸灾乐祸的笑道：“当时的老掌门都说，当时天道降了那么多异象，是高兴终于能把他送走了，结果他不走，天道这才恼羞成怒的追着他劈。”
辰修想想那个画面，也觉得有些好笑：“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他被劈烦了，跟天道干了一架，然后把天道打服了，之后就不管他了。”
“我之前还问过老祖宗一次，为什么不飞升仙界。”
“他说，仙界跟这里也没有什么不一样，这里的人更熟悉，天道也好欺负一点。”
徐卓现在都还能想到当初桑云祈说这话时的理所当然，那种轻描淡写的态度，让他现在想起来都嫉妒的发狂好吗？
辰修这时候也算是反应过来了：“所以现在老祖宗就相当于跳出三界，不在五行了？”
“是啊，天道又管不了他，而且他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直接突破了天地桎梏，打破了修为上限。”
“咱没见过仙人什么水平，但是他打渡劫期大能跟打小孩似的。”
“不然，咋修真界这么多年就出了一个星珩尊者？”
“可惜的是，他说他的办法不适用其他人，不然哪还有这么多破事了。”
辰修咽了咽口水，打渡劫期就像打小孩？那得啥实力啊，枉他之前见自家师尊老挨揍还屁事没有，还觉得老祖宗的实力没有多夸张呢，是他井底之蛙了。
不过说了一会儿桑云祈的闲话，辰修的情绪也好了不少。
“我知道了，师尊，一会儿我就安排人去查。”
“紫阳阁和天罡派那边咱们要不要也派人去暗查一番？”
两个门派的掌门虽然都死了，但长老加上弟子也还有几千人，不好扔在那里不管，再让人钻了空子。
毕竟，他们也做不出灭门这种惨无人寰的事情，派人去清理一下还是很有必要的。
徐卓手指在桌边轻轻敲击：“直接派人过去暗中接手，清查干净里边的渣滓之后，推个识时务的上去当掌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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