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叮当那边似乎也没料到周金妍会疯成这样,没有再直接回应,但那沉甯已经成为了舆论漩涡的中心。
上午她那则冷静的声明,此刻被曲解成虚伪、撇清关系、落井下石的证据。
当然也有为那沉甯说话的老读者和路人:
——真的服了,周金妍你有病吧?说不过就人身攻击?还爆人隐私?
——作品和人品分开看好吗?而且这爆料来源可信吗???周金妍人品烂成啥样了…
——水中月老师从来不说私事,这是有狗被逼急了反咬吧?真的是一把好剑。
——这人懂法吗?我请问呢,如果不是事实那就是诽谤了好吧。。
——我天?!这样说别人私生活的人竟然是作者,还能够写书,六百六十六啊。
…………
但无论如何,那沉甯一直极力保护的私人领域,被周金妍以一种最恶毒最不负责任的方式撕开了,暴露在公众的窥探议论之下。
车厢内安静得可怕,只有空调出风口细微的风声,那沉甯握着手机的手指因用力而骨节泛白。
编辑发来了焦急的语音:“那小姐!周金妍疯了!她怎么能把你私事扯进来?!我们现在需要立刻发律师函吗?还是你亲自澄清一下?这对你的个人形象和新书预售都可能会有影响!”
出租车平稳行驶,窗外的街景飞速倒退。
那沉甯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些充满恶意的言论和那张被拿来当做罪证的聊天记录,脸上依旧没有太大的波澜。
她回复了编辑,“不用担心,一切照旧。”
编辑似乎被她的果断震慑,立刻回复:“明白!”
她垂眸,一股冰冷的怒意,夹杂着被侵犯的尖锐痛楚,从心底最深处窜起,瞬间席卷了四肢百骸。
周金妍…
她不仅越界,而且愚蠢地选择了一种最肮脏的手段。
那沉甯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里面只剩下一种近乎冷酷的清明。
愤怒无用,受伤也无用。
现在需要的是,最迅速最有力的反击。
她直接拨通了李律师的电话,“李律师,是我。立刻以侵犯名誉权、诽谤及泄露隐私为由,对微博用户周金妍发起诉讼,申请证据保全。同时,追究传播不实信息的媒体和营销号责任。我要最快的立案速度和最明确的态度。”
然后,那沉甯点开自己的微博编辑界面。
这一次,她没有@任何人,也没有长篇大论。
只发了两句话,配上了一张图片,那是李律师已经快速草拟好的、盖有律师事务所公章和律师签名的律师函电子版,直接对准了周金妍的侵权行为。
1.法律程序已启动。网络非法外之地。
2.我的私人生活,与我的作品一样,不容诋毁。其余无可奉告。
并附上了三个清晰的标签:#已取证##律师函在途##法庭见#
发布。
这条微博,像一盆冰水,瞬间浇在了沸反盈天的舆论场里。
之前还在叫嚣狂欢的人,瞬间安静了不少。
原本跟风辱骂的,开始偷偷删除评论。
看热闹的,嗅到了真正法律风险的味道,态度变得谨慎。
这才是那沉甯的风格。
不废话,不纠缠,干脆强硬,不留任何回旋余地,直接亮出法律的武器。
做完这些,她靠在了驾驶座的椅背上。
车窗外,城市的午后阳光依旧明媚,却照不进那沉甯此刻冰冷的内心。
她知道,事情不会因为一条微博就立刻结束,周金妍可能还有后招,舆论也可能反复。
但她的态度已经表明:她不会陷入泼妇骂街般的撕扯,她选择用最硬核最合法的方式,维护自己的边界和尊严。
手机又开始震动,这次是来电。
屏幕上跳跃的名字,有编辑,有熟悉的出版界朋友,甚至还有…容允岺。
那沉甯看着那个名字,指尖在接听键上悬停了几秒,最终,没有按下去。
她现在不需要安慰,也不需要解释。
她需要的是绝对的安静,和一场必须赢的战争。
她让司机继续开车,方向却不是回公寓。
她需要去一个地方,一个人待一会儿。
*
车子驶离喧嚣的市区,朝着沿海公路开去。
窗外的风景从高楼林立逐渐变得开阔,空气里也开始带上咸湿的海风气息。
那沉甯一路沉默,一个多小时后,她抵达海岸停车场。
这里只有零星几个游客,和永不止息的海浪。
她推开车门,海风立刻扑面而来,喧嚣瞬间淹没了城市的噪音,也仿佛要吹散她心头沉郁的块垒。
她脱下略显束缚的外套扔在礁石上,只穿着一件简单的衬衫,走向沙滩。
午后已偏近黄昏,阳光不再炽烈,给海面和天空镀上了一层泛金的灰蓝色。
海浪一层层涌上来,拍打着礁石和沙滩,发出低沉轰鸣。
那沉甯没有走远,找了一块被海水冲刷得光滑的黑色礁石,坐了下来,面朝大海。
远处海天一色,浩瀚无垠。
近处浪花碎雪,循环往复。
在这里,人类的纷争、恶意的中伤、被侵犯的隐私、以及心底那处尚未完全愈合的旧伤疤被撕开的刺痛…都显得如此渺小,如此微不足道。
她只是静静地坐着,任由海风吹乱她的长发,任由略带咸腥的水汽沾染她的衣衫。
她没有哭,甚至没有太多表情,只是望着那无尽涌动的深蓝,仿佛要将胸腔里所有憋闷的、愤怒的、受伤的情绪,都随着呼吸,一点点吐给这包容一切的大海。
海浪的声音单调而有力,像最原始的背景音,冲刷着她的耳膜,也冲刷着她混乱的思绪。
周金妍的指控恶毒吗?恶毒。
那些窥探和议论伤人吗?伤人。
高光熙和家庭的影子因此被重新拉扯出来,令人作呕吗?是的。
但…
那沉甯想起了自己恢复文档时的冷静,想起面对父母以死相逼时的决绝,想起报警时条理清晰的陈述,也想起刚才发出律师函时毫不犹豫的强硬。
她从来不是需要依附任何人、需要他人定义价值的藤蔓。
海水一次次漫上礁石的底部,又退去,留下湿痕。
就像那些试图淹没她的流言蜚语,或许会暂时打湿她的衣角,永远无法真正撼动她立足的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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