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一定！”
贾齐农仰头，蔚蓝天空，骄阳中悬。
“已晌午，老先生一起吃顿便饭？”
齐磊起身邀请，贾齐农摆手婉拒。
“老弟美意老朽心领了，只是时间仓促，无瑕逗留了。”
“老先生且慢，昨夜蒸的饼（馒头）现在还软着，带点路上吃。”
齐磊跑向后院，倪小红拉住贾齐农笑道：“老弟好心，就等等。”
不一会，齐磊提着灰布包，背着水壶笑道：“难得来一趟，我陪两位走走，路上正好有事请教。”
“老烦了。”
贾齐农向齐磊行了一礼，齐磊咧嘴笑着在前面带路。
“先生就是礼贤下士。”
片片果园分散，连在一起的很少。中间要不隔着林子就是高坎，三人翻岭越沟，行了两里，才来到葡萄园。
园里土地平整，垄沟纵横规整。
根根木柱紧邻葡萄树，麻绳竹竿搭出两米高天罗地网。
“这就是葡萄树？”
贾齐农上前触摸干裂的藤蔓，有些扎手。要不是毛茸茸的鼓包，他还以为葡萄树枯死了。
“第一次见到这东西，老弟我也很稀罕。去年夏天长出叶子，藤爬得很快，快三尺高了。”
倪小红亲自种过，打理过，其中浇筑了不少汗水。
看着眼前成片葡萄园，倪小红仿佛看到了葡萄成熟。虽然不知道葡萄长啥样，但听过杨卿描述，脑海大概能想象出它的模样。
倪小红眼里满是骄傲，挨个查看。
齐磊向两人推荐：“这里也没啥可看的，西边杏树开花了，还不错，要不要去看看？”
“先等等。”
贾齐农拿起剪刀，修剪了几节侧枝，端口浅绿，显然活着。他小心翼翼将其包好，放入身后背篓。
“走吧。”
“苍龙沟太大，要从南边山岭绕过去，路有些远。”
倪小红指着西边深沟，再指了指南边山庄下的山坡。
宽阔的水泥路旁枯草冒嫩芽，荆棘丛开满不知名的花朵。
三人沿路进入松柏林，脚下枯叶层很厚，踩上去很软。
阳光被高大树冠遮住，视线变得昏暗，空气中松香很浓郁。
贾齐农走的有些累，加上年龄也大了，呼吸有些不规律。
“老先生歇歇再走吧。”
倪小红扶着贾齐农走到一古树旁，坐在大青石上。
“瘴气有些重，要不要喝口水？”
齐磊递上水壶，贾齐农摆手拒绝。
“不碍事，休息一会就好了。”
松林幽暗，毒虫很多，空气中弥漫着毒素。
休息了一会，三人继续上路。
跨过龙角岭，西边林子更深。
槐树、榆树等树龄怕都有百年以上了，树干直插高空，树冠遮天蔽日。
“前面就是梨树了，再过三道坎就是杏树。”
倪小红介绍前面情况，就像后世导游般细心。
刚出了林子，太阳有些刺眼，贾齐农抬手挡眼。
“是梨树！”
贾齐农兴奋小跑上前，雪白的花骨朵含苞待放。
“树苗太小，今年不适合挂果，就每棵树就留一个就行。”
“注意，要等花谢，果子露出后，除果。”
倪小红与齐磊齐齐点头。
三人向着北边走去，杏树已基本全开花。
“颜色怎么不一样？不是都粉色吗？”
贾齐农见过粉色杏花，可眼前这片杏林开的竟是白花。
杏树有两米高，嫩叶细狭未舒展开，有些卷。
淡淡花香萦绕身旁，三人心情顿觉舒畅。
“老先生请。”
倪小红在前面引路，沿着宽广水泥路向下走，穿过林子，又是一片园子。
“这是什么果树？”
贾齐农指着红似火的花朵询问，倪小红笑道。
“杏树。”
“杏树？”
贾齐农惊住了，杏花开两色？
“是。”
倪小红点头笑道。
贾齐农不信，上前细观触摸，枝干质感与先前杏树一般无二。
真是难以置信！
“说不定会有其它颜色的。”
要不是亲自种下，倪小红也是不信。
“快带我去看看！”
贾齐农像发现新大陆，心情十分激动，赶忙催促倪小红。
三人看了十几片杏园，粉色、红色、白色、黄色、紫色和橘黄，有些颜色难以描述。
“这？”
贾齐农惊呆了，明明同一种果树，怎得花却不同。
先前的梨树就都是雪白，偶有嫩绿色，可到了杏树却是百花齐放。
也无心去看看李子树，贾齐农三人坐在田埂上休息。
“老先生吃点”齐磊打开包袱，拿出发黄馒头递给贾齐农和倪小红，自己拿了一个吃起来。
贾齐农接过馒头就啃，倪小红看着老人木楞吃着，也不嫌干。
“老先生喝点水。”
倪小红递上水，贾齐农喃喃道。
“怎会呢？”
贾齐农回过神，接过水随便喝了一口，就陷入沉思。
“会不会和气候变化有关？”齐磊提醒道。
“不会，果园间隔很近，气候是一样的。”
贾齐农摇头否定。
“土壤呢？”
倪小红也是种植行家，隐隐有种猜测，只是不明其中深意。
“这？”
“有可能！”
贾齐农神情先是木然，接着是一惊。顾不得吃喝，他起身将馒头塞入怀里，壶还给倪小红。
“老先生别着急，休息好后，再看也不迟。”
倪小红劝道，贾齐农笑道。
“想歇息，何时不能，先看看再说。”
贾齐农在杏树根部撅了一把土攥了攥，扬了一下。
土质稀疏，随风而去。
贾齐农取出粗布，收了一份土，采了花朵混入其中。然后按颜色取土，花了近一个时辰才完成。
收拾齐全，三人奔向李子园。
白色小花素雅清新，散发淡淡的芳香。三人无心欣赏，只想转完园子。
与杏树一样，花色不同。
背篓盛放近三十份样本土，很沉。倪小红接过背篓，贾齐农有些不好意思。
“有劳老弟了。”
“客气了。”
天色已晚，贾齐农与倪小红沿着路下山，齐磊原路返回。
今日收获颇丰，贾齐农心情很好，塞了一块金丝楠木牌子给倪小红。
“这万万不可，要被公子知道了，会怎么看老弟。村里人知道了，我又如何自处？”
倪小红婉拒。
贾齐农面色难看，气道：“今日劳烦了老弟一整天，还不能表示表示。你就安心收着，至于如何处置，还不简单。老弟就当这牌子是村子的，以后村子但凡有资质不错的孩子，又惋惜落榜，就可～以村子名义赐予他，未尝不是一件美事。”
“那老弟就代表村子多谢老哥了！”
倪小红躬身一礼，贾齐农笑着指着倪小红。
“呵呵，你小子啊！以后直爽些，咱们都老熟人了，不用拐弯抹角试探。”
“是是是，是老弟唐突了。”
水泽村变得更好是大家的梦想，将来能多出仕一人，村子就更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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