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国宣战?”
沈锦程非常惊讶。
原来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这么多事。
辽在得知情报后不与大宁合作就是了,居然还宣战。
只是辽面临大宁与金两个敌人,难以敌众。
国家不是个人,不会意气用事。沈锦程猜测,这只是一种吓退敌人的手段。
姿态高高摆起,但不开第一枪,大宁不愿意正面冲突,便会作罢。
定了定心神,沈锦程宽慰她,“辽现在焦头烂额,哪有功夫和我们打。你放宽心吧。”
张安仁脸上结起一层冰,“这就是你的目的?”
“还敢说消息不是你走漏的!”
事虽然做了,但绝不能认。
民间对辽恨之入骨,若是让她坐实这个名声,便是万劫不复。
包括张安仁在内,哪有人会知道她在中间斡旋的苦心呢,人人都想意气用事,但战争可是家破人亡,累累白骨。
高高在上的大人们自然不惧,但她做不来这种人。
沈锦程强迫自己抬起下巴,
脸上浮现出一种被污蔑后,混合着失望与愤怒的神情。
“你们自己走漏了消息非要找个人怪?我被你们严密监视,哪有什么手段通敌!而且,我又为什么要这样做!”
她语速极快,目光灼灼,试图用气势压过张安仁。
张安仁却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方才的激动与泪水像潮水般褪去,只剩下深潭般的死寂与厌倦。
她疲惫地扯了一下嘴角,
“好了,别说了。”
“我真厌恶你这副样子。”
恰在此时,行驶的马车缓缓停了下来。
“下来吧。”
张安仁不再看她,率先起身,径自掀开了车帘。
一股凛冽的、夹杂着雪沫子的寒风猛地灌入,激得沈锦程一哆嗦。
沈锦程警铃大作,急忙跟着探身。
眼前并非热闹酒肆,而是静默无声、杳无人烟的田野,
她们竟已悄无声息地出了城。
沈锦程转身想跑,却发现背后是一片覆着薄雪、枯枝狰狞的山坡,难以翻越。
张安仁想杀她!
沈锦程手指紧紧抠住了车框,心道她真是选了个好时候。
系统不在,她一身保命的本领也无了。
“不是喝酒吗,这是何意?”
张安仁站在雪地里,闻言,只是很轻地拍了拍手掌。
如同按下了某个开关,马车旁一直忠心跟随的护卫,直扑沈锦程而来。
沈锦程惊骇交加,奋力挣扎。
她身手不弱,混乱中踢翻了两人,肘击撞开一个空隙,但对方显然有备而来,几根包了棉布的硬木短棍毫不留情地砸在她腿弯、肩背。
剧痛让她动作一滞,随即更多的钳制落下。
双拳难敌四手,不过片刻,她便被反剪双臂,被浸过油的粗麻绳捆得结实实。
沈锦程目眦欲裂,对着张安仁大骂,嘴里却被迅速塞入一团粗布,只能发出“呜呜”的闷响。
紧接着,她眼前一黑,
一只散发着土腥气的厚重麻袋兜头罩下,将她彻底与外界隔绝。
沈锦程心落到了谷底,
张安仁什么都没吩咐,只是冷眼看着她们捆人。
从她们默契的动作看出,这不是临时起意,而是密谋许久。
深爱的恋人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世界陷入黑暗与颠簸。
沈锦程被两人抬起,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山路上行进。
过了十多分钟,她听见吱呀推开木门的声音,一道又一道的门扉开合、落栓,仿佛正深入戒备森严的巢穴。
最后空气又变得温暖馨香。
她被粗暴地放下,麻袋口被解开。
骤然接触光线,沈锦程眯了眯眼,待看清周遭环境后,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这是一间卧房。
没有书桌书架,只有一张秀榻和一座红木梳妆台,台上摆满了各色胭脂水粉瓶罐。
另有几个绣墩,一座博古架,上面却并非古董雅玩,而是一些难以言喻的、助兴的玉器与画卷。
就是最下贱的窑哥儿都不会住这种房间!
“张、安、仁!”
沈锦程从齿缝里一字一字挤出这个名字,声音因极致的愤怒与耻辱而颤抖。
张安仁就站在不远处,好整以暇地欣赏着她脸上的震惊。
“你应该对这事很熟练,猜到了?”
她缓步走近,伸出冰凉的手指,拂过沈锦程气得煞白的脸,
动作温柔,却带着毛骨悚然的亵玩意味。
沈锦程厌恶地别开脸,像避开毒蛇。
张安仁也不恼,收回手,用一种平淡口吻一字一句,凌迟着对方最后一点尊严。
“你这样的人,除了这身皮囊和还算可取的狐魅手段,内里不过是金玉其外的废料。我啊,”她微微偏头,像在审视一件器物,
“确实是喜欢过你。既然舍不得杀,不如,物尽其用。”
物尽其用。
这四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沈锦程的心脏。
爱人?
哈哈,爱人!
荒谬绝伦的悲凉和尖锐的刺痛,化作一声在胸腔里爆开的的惨笑。
张安仁说这话时,那张冰冷带着占有与毁灭欲的脸,竟与楚璁的面容严丝合缝地重叠在了一起。
不管是楚璁还是张安仁,都变成了一种诅咒。
那是她贪图捷径、攀附而上的诅咒。
冥冥苍天,报应不爽。她想问,她的孽债都还清了吗?
她脸上,不自觉流露出一种近乎平静的嘲讽,甚至是一丝解脱般的释然。
这神色,彻底激怒了张安仁,
她猛地前倾,一把揪住她的衣领,
“你在控诉什么?你也配这样看我?”
领口骤然收紧,窒息感袭来。
沈锦程被激起了最后的凶性,低头,狠狠一口咬在张安仁揪着她的虎口上!
张安仁吃痛惊叫,猝然松手。
就是现在!
沈锦程像一头被困绝境的兽,爆发出全部力气,朝着不远处那扇紧闭的房门猛冲过去!
可她忘了,这里早已是天罗地网。
脚尖离地的瞬间,门口两道铁塔般的黑影已迅疾扑上,一左一右,如同钢钳般牢牢架住了她的双臂。
所有的挣扎,在那压倒性的力量面前,如同蚍蜉撼树,可笑又徒劳。
这场爆发,从开始到被镇压,不过短短半分钟,像个荒诞的儿戏。
张安仁低头看着虎口上渗血的、深深的牙印,身体因极致的愤怒和某种更深切的东西而微微发抖。
她缓缓将受伤的手指含入口中。
舌尖舔过血腥,再抬起眼时,眸中已是一片疯狂。
“哈……”她短促地笑了一声,笑声却比哭还难听,
“独独对我,你能这么心狠。”
“沈锦程,你来找我的时候才18岁,这么多年,我将你当学生,当孩子,当爱人。你呢,心里可曾有一点我的位置?你背叛我,陷我于不义,如今……还咬我?!”
“你真是条养不熟的狗。”
她口不择言,被自己脱口而出的恶毒言语刺痛,却又在痛中感到一种毁灭的快意,
“不,狗养这么多年都该摇尾巴了。我看你是连狗都不如的畜生!”
骂完,她自己都晃了晃,
像是被这陌生的、狰狞的自己吓到,却又被更汹涌的恨意吞没。
她不再看沈锦程绝望的眼神,踉跄转身,走到那张华丽的秀榻边,伸手从锦被深处,拖出一样东西。
金色的链子交缠在一起,有手腕那么粗。
张安仁将它们理了理,一共四支,双手双脚都没落下。当她铸好这副镣铐时,便将钥匙融了,模具毁了。
这世上再也没人能开这几副锁。
这是她的决心。
此世,绝无原谅,绝无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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