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照顾小官的人回来了之后,吴承熹也离开了,随便扒了两口饭之后到后院开始挑木板。
玩具吴承熹是没做过的,但她见张师傅上课时哄自家小孩时做过,你别说,这新脑子就是好使,看一遍就把板件记下来。
按照记忆中的形状,吴承熹把板材画出来,锯下来,再把边缘磨整齐。
最简单的应该是拼装了吧。
吴承熹做的是一只机关小鸡,拧上发条就能当走地鸡了。
张小官会追着小鸡儿满地跑吗?
想到这个可能性,吴承熹忍不住笑了笑。
原本她是打算做小鸟的,锯板子的时候被刺儿扎了下,歪了点,肥了点,将错就错整了只小鸡儿,算是给小官预备一下半个月后的小鸡仔吧。
“哎呀,月亮婆婆都上来了啊。”
吴承熹揉了揉酸痛的肩膀,拿着机关小鸡回房休息。
明天得上张禁的课,光是想想已经周身骨痛了。
夜晚总是过的最快的,一闭眼,一睁眼就天亮了,吴承熹伸了个懒腰,穿好衣服到院子里打了桶水洗漱。
地下水凉飕飕的,往脸上一泼,啥瞌睡虫都跑的无影无踪,精神的快神金了。
张禁是内族人,身份地位实力好像都比张盐城高一级,跟他学习的孩子不算多也不算少,不过等张小官三岁了,张禁指定是他的全职老师。
进门前张佛森就说过张禁心思不单纯,得提防着。
大抵是张佛森曾经和张禁有过节的,不然张禁不至于对她那么狠。
张家有专门的地方给小辈训练,吴承熹去到小院人已经来一小半了,其中就有昨天陪画(陪伴画画)的张海客。
他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和周遭同辈说这些什么,吴承熹也没理会,自顾自的到一旁摘下了腿上的铁砂包。
原始但有效的训练方法,还得是老祖宗的智慧。
脱下沙包蹦了两下吴承熹回到了队伍之中。
“今天我们继续练缩骨功。”
缩骨功=遭大罪咯。
不愧是精通人性的男导师,张禁一句话就让原本心情还不错的小孩们笑不出来,一整个汗流浃背住。
因为缩骨功等于挨打。
其实拽开也成,不过比起拽开那么费劲,张家人知道打哪容易脱臼。
骨头是不能缩的,这门功夫的原理就在于关节脱臼然后错位摆放。
而张禁口中所谓的练缩骨功,其实就是把关节打脱臼然后正位。
脱臼,正位,久而久之,自己就能控制关节了。
这门功夫也算是张家传统了,张佛森想把她送回长沙,也是不想她遭张家的罪。
“海清是你们中学的最快的,大家要加油啊。”
排队的张海客冒了个脑袋看着排第一的吴承熹,他平时倒是没怎么留意她,现在留意起来,马上就明白了为什么张禁说她是学最快的了。
别人都一下一下来,她被打好几下,美其名曰是没复位好。
张老师的水准不至于的,至少他从来没有过。
难怪昨天看她画画被吓一吓就手抖了,要不问爹拿多两片膏药吧。
她画卖出去肯定比那两片膏药值钱。
她好像还是没爹没娘的……
话说原来第三人称的视角脱臼的时候是能看到骨头顶在肩膀上的啊,然后复位就是生生的杵进去啊……
她脸都白了。
张海客皱着眉抿着唇看完了全程,又对比了下小伙伴的,很难不怀疑张禁是不是搞针对,可他这个身份地位,也不至于针对个孤女啊。
总之,问题没想明白,但轮到他了。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看张禁这张脸总觉得阴恻恻的。
张海客下意识往后缩了下,张禁也只当他是怕疼,便轻声安慰道,“没事的,海客,我轻点儿。”
拳头抵在了最容易脱臼的位置,轻轻一压,张海客便感觉整条手臂用不上力了,而和张禁说的一样,这次正位确实没那么疼。
他托起张海客的小臂,轻轻一抬上臂,完事儿了。
下课后,吴承熹靠在石头边上休息,缩骨功是很费体力的,几乎不用想,被张禁打过的位置绝对红了一片。
面前的阳光被人遮住了,“那个……”
吴承熹抬头,遮住她光合作用的是张海客,“怎么了吗?”
两片黑黢黢的膏药递到了吴承熹面前,被油纸包裹住的,但药味很浓,“这个给你,你的画很漂亮。”
“谢谢。”吴承熹没有拒绝张海客的好意,接过了膏药并决定认真的画多几只小猫给张海客,孩子好像很喜欢。
都怪张家,那么大个地儿连小鸡都不多几只,看把孩子憋的。
“那,那我先走啦,明天见!”
然后张海客头也不回的跑了。
吴承熹依旧坐在地上没动,直到肩膀和胯骨轴子没那么疼了才一瘸一拐的离开训练场。
今天已经到胯骨轴子了,明年估计就是膝盖和脚踝了。
这是得爬回内院的节奏啊。
要不自己先弄几次适应一下?
吴承熹被自己的想法怔住了,随即摇头轻笑,低声骂道,“妈的,有病。”
药石无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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