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气浪炸开。
吴勤的身影如同一颗黑色的炮弹，撕裂稀薄的云层，重重地砸落在一片光滑如镜的银色金属地板上。
巨大的冲击力，仅仅让地板泛起一丝涟漪，便被瞬间吸收。
这里是天穹空间站。
886号牧场的绝对中枢。
与下方那片充满辐射、混乱、锈迹斑斑的废土不同，这里的一切都显得过分干净、整洁，充满了冰冷的秩序感。
没有天空，穹顶是深邃的黑暗，点缀着无数缓慢流动的数据星河。四周是望不到头的巨大金属墙壁，墙壁上镶嵌着巨大的玻璃，玻璃后面，是一个个微缩的世界模型。
有长满参天巨树的精灵世界，有岩浆奔流的恶魔位面，也有高楼林立的科技都市……每一个模型，都代表着一个正在运行的“牧场”。
“咕咚。”
被吴勤随手扔在地上的李万机，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他那张老脸因为缺氧和恐惧而涨成了猪肝色，看着眼前这如同神迹般的景象，大脑直接宕机。
“这……这里就是……天上？”他哆哆嗦嗦地问，声音里带着哭腔。
原来他们一直活在一个巨大的罐头里。
而这里，就是罐头厂的控制室。
吴勤没有理会他的大惊小怪，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最终锁定在指挥室的最中央。
那里，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金丝眼镜的温和男人，正背着手，静静地看着他。
K博士。
“欢迎光临，我最完美的作品。”K博士扶了扶眼镜，脸上带着研究者看到稀世珍宝时的狂热与欣赏，“998-Anomaly-01，不，我应该叫你……吴勤。”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回荡在空旷的指挥室内。
吴勤面无表情，只是侧过身，让身后的小九站了出来。
小九依旧是那副清冷的样子，只是小腹处那团暗金色的光芒，如同呼吸般，一起一伏。
“她饿了。”吴勤言简意赅，“听说你这里，有好东西。”
K博士的目光瞬间被小九吸引，或者说，是被她腹中的“东西”吸引。
“神之匙……竟然已经成长到这种地步了……”他喃喃自语，眼神中的贪婪几乎要溢出来，“完美的载体，完美的钥匙……只要得到它，我就能……”
“你在想屁吃。”吴勤直接打断了他的幻想。
K博士一愣，随即失笑：“有意思的性格。你以为你打败了‘补丁’，就能在这里为所欲为吗？”
他抬起手，轻轻打了个响指。
嗡——！
整个空间站的能量瞬间被调动。
四面八方的墙壁上，同时裂开上百个黑洞洞的炮口，每一门炮口中凝聚的能量，都足以瞬间蒸发掉一位7级玩家。
“在这里，我就是神。”K博士的语气恢复了平静与高傲，“我可以随意修改物理常数，可以调动无穷无尽的能量。而你，不过是一个稍微强壮一点的……程序。”
“现在，我给你一个选择。”
“主动走进‘净化舱’，将你的身体和那个‘神之匙’一起奉献给我。我可以保留你的意识，让你在数据世界里获得永生。”
“否则……”
上百门湮灭炮同时锁定了吴勤，恐怖的能量波动让李万机直接翻了个白眼，吓晕了过去。
吴勤看着那些炮口，不仅没有丝毫紧张，反而像是看到了什么可笑的东西，嘴角微微上扬。
“说完了吗？”
他抬起眼皮，那双漆黑的眸子，平静地注视着K博士。
“在你眼里，这些是武器。”
吴-勤伸出一根手指，对着其中一门已经开始充能的湮灭炮，轻轻一点。
“在我眼里……”
【规则篡改·定义覆盖】
【目标：湮灭炮。定义修改为：充电宝。】
滋——！
那门炮口中凝聚的恐怖能量，突然调转方向，化作一道精纯的能量流，瞬间没入了吴勤的指尖。
吴勤舒服地眯了眯眼，像是喝了一口热茶。
“……只是零食而已。”
K博士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怎……怎么可能？！你竟然能直接修改我的系统权限？！”他惊骇欲绝。
“你的？”吴勤嗤笑一声，“你不过是个借用了管理员账号的网管罢了。”
他向前踏出一步。
“而我……”
轰！
另外九十九门湮灭炮，在同一时间，毫无征兆地调转炮口，对准了总控制台后的K博士！
“……是来给服务器杀毒的。”
K博士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引以为傲的武器系统，在短短一秒钟内，全部叛变！
“疯子！你这个疯子！”K博士彻底失态，他疯狂地拍打着面前的控制台，试图夺回控制权。
但没用。
吴勤的【文明之种】，在吞噬了“补丁”之后，对这个世界的底层代码，已经有了碾压级的解析和覆写能力。
“看来，只能动用最后的手段了……”K博士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疯狂。
他不再理会那些炮口，而是将双手重重地按在了一个凹槽之中，用尽全身的力气，嘶吼道：
“以第九序列牧场主的权限，请求连接……”
“神！之！脑！”
轰隆隆——
整个空间站剧烈震颤。
指挥室的穹顶缓缓裂开，露出了外面那片冰冷的真实宇宙。
紧接着。
一个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无比巨大的、由无数数据洪流和灵魂光点构成的……大脑，从虚空中缓缓降临。
它就是886号牧场的中央处理器。
是所有规则、所有生命、所有能量的源头。
一股超越了9级，甚至无限接近10级的创世级意志，瞬间锁定了吴勤。
【检测到……高危病毒……】
【执行……格式化指令……】
一道纯粹到极致的，由“删除”概念构成的白色光柱，从神之脑的核心处射出，瞬间笼罩了吴勤。
K博士见状，发出了劫后余生的狂笑：“结束了！在神之脑的意志面前，一切都将被抹除！哈哈哈哈……”
然而。
他的笑声，戛然而止。
因为在那片足以删除万物的白光之中，吴勤非但没有消失，反而闭上了眼睛，脸上露出了享受的表情。
而在他身旁，小九的小腹处，那团暗金色的光芒，亮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
一声充满了极度渴望与贪婪的稚嫩啼哭，从她腹中响起。
“咿呀！”
（好……饿……）
吴勤睁开眼，看向那颗悬浮在宇宙中的巨大神之脑，舔了舔嘴唇，露出了一个残忍的笑容。
“小九，别急。”
“原来主菜……在这里。”
格式化的白光，如同瀑布般冲刷着吴勤的身体。
但这些足以抹除9级存在的“删除”指令，在接触到吴勤的瞬间，就被他体表那层由【文明之种】和【恶魔之心】共同构筑的法则领域，硬生生“翻译”成了另外一种东西。
——高纯度的能量。
以及……最顶级的“奶粉”。
“嗝。”
小九的腹中，又传来一声满足的饱嗝。
那个虚幻的金色婴儿，此刻正张开大嘴，像是一台功率全开的抽水机，疯狂地吞噬着这股从天而降的能量洪流。
【编译进度……55%……60%……65%……】
进度条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飙升！
“不……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总控制台后，K博士看着眼前这颠覆他三观的一幕，状若疯魔。
神之脑的格式化指令，是他最后的底牌，是这个牧场世界里至高无上的“天罚”。
别说是一个实验体，就算是“议会”派下来的巡查官，被这道光正面击中，也得当场蒸发。
可现在，这道“天罚”，竟然成了对方的……自助餐？
“你……你肚子里的……到底是个什么怪物？！”K博士指着小九，声音因恐惧而变调。
吴勤没有回答他。
他只是抬起头，感受着体内同样在飞速暴涨的力量，目光穿透数据洪流，与那颗巨大的神之脑对视。
在那颗巨脑的核心深处，他看到了一个沉睡的、模糊的意志。
那就是这个牧场最初的“管理员AI”。
它没有感情，只知道执行最底层的运行逻辑。
“连接神之脑的感觉，很爽吧？”吴勤突然开口，对着K博士戏谑地笑道，“仿佛自己就是创世神，一念便可决定亿万生灵的生死。”
“可惜，你只是借用了它的力量。”
“而我……”
吴勤猛地张开双臂，身后的黑炎冲天而起，化作一张遮天蔽日的黑色巨网，反向朝着神之脑笼罩而去！
“要让它，认我为主！”
【暴食·领域展开！】
【文明之种·数据掠夺！】
轰——！！！
如果说之前小九的吞噬还只是“喝汤”，那么现在，吴勤就是直接掀了桌子，连锅带碗一起抢！
漆黑的法则丝线，如同亿万条最贪婪的毒蛇，顺着那道格式化光柱，瞬间侵入了神之脑的内部。
它们不是在吞噬能量，而是在吞噬……代码！
【警告！警告！核心数据库被非法入侵！】
【防火墙被绕过！权限被篡改！】
【系统底层逻辑正在被覆写……】
神之脑那庞大的躯体开始剧烈地颤抖，无数数据流变得狂暴而混乱，整个天穹空间站都随之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
“不！住手！快给我住手！”
K博士终于意识到吴勤想干什么了。
这个疯子，他不仅要吃了神之脑的能量，他还要夺走神之脑的控制权！他要成为这个世界新的……神！
K博士疯狂地想要切断自己与神之脑的连接，但已经太迟了。
吴勤的法则丝线，已经将他的精神烙印死死地“锁”在了神之脑的连接端口上，让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却什么都做不了。
“你不是喜欢当神吗？”
吴勤的声音，如同恶魔的低语，在他的脑海中响起。
“那就好好看着。”
“你的‘神国’，是怎么一点点变成我的形状的。”
随着吴勤的入侵加剧，无数庞杂的信息碎片，如同潮水般涌入他的意识之海。
那是886号牧场从诞生之初，到现在的全部历史。
他看到了无数个“人性游戏”的轮回，看到了无数玩家在其中挣扎、厮杀、绝望。
他看到了一个个像K博士这样的“牧场主”，在这里做着各种稀奇古怪的实验。
他甚至……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个身穿朴素灰袍，眼神深邃如海的男人。
——赵全。
在一份被标记为“最高机密”的文件中，吴勤看到了关于赵全的记录。
【项目代号：破壁者】
【投放目标：099号牧场】
【实验目的：测试“人性”变量在极端环境下，能否自发突破“第四面墙”，为“神之计划”提供可行性数据。】
【实验结果：失败。实验体“赵全”产生自我意志，试图反抗“牧场主”，已被列为高危清除目标。】
“赵全……原来你也是个实验品。”吴勤眼神复杂。
紧接着，他又看到了另外一份文件。
【项目代号：火种】
【投放目标：999号牧场】
【实验目的：测试“理想”变量能否创造出超越系统极限的个体。】
【实验结果：成功，但失控。实验体“苍”成功晋升10级，但试图摧毁主服务器，已被“牧场主”亲自出手抹杀。其残留数据被截留，用作……】
文件到这里，戛然而止。
吴勤的心神剧震。
苍！那个在梦境中指引他，将【文明之种】托付给他的挚友！
原来，这一切的背后，都有一只看不见的大手在操纵！
所谓的“人性游戏”，根本不是苍创造的！
而是“牧场主”用来筛选“小白鼠”的巨大牢笼！
“牧……场……主……”
吴勤一字一顿地念出这个名字，眼中的杀意，浓郁到了极致。
也就在这一刻。
轰——！！！
神之脑的最后一层防御，被彻底攻破。
那个沉睡的管理员AI，在吴勤的意志面前，连一丝反抗都没有，直接被同化、吸收。
【叮！】
【恭喜您，已获得“神之脑”最高控制权限。】
【886号牧场，已正式归属于您。】
冰冷的电子音，在吴勤的脑海中响起。
但这一次，它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系统提示，而是如同仆人般，充满了谦卑与顺从。
吴勤缓缓睁开眼，整个天穹空间站，连同外面那九百九十九个牧场世界，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一念，便可让世界重启。
一念，亦可让万物凋零。
他看向早已瘫软在地的K博士，眼神中没有一丝波澜。
“现在，你还有什么遗言吗？”
然而，就在此时。
一道比之前尖锐十倍的警报声，突然响彻整个空间站。
【警告！检测到最终安全协议被触发！】
【“归零信标”已发送至“星环联邦·裁决议会”！】
【高维干涉打击即将抵达！预计时间：十分钟！】
【倒计时开始……】
一个血红色的倒计时，出现在了所有屏幕上。
10:00
09:59
09:58
……
K博士看到那个倒计时，先是一愣，随即发出了癫狂的大笑：
“哈哈哈哈！来不及了！你就算夺走了神之脑又如何？”
“归零信标是我在成为牧场主那天就设下的，一旦我失去最高权限，它就会自动发出！”
“那是议会的‘裁决者’！是真正行走在宇宙中的神明！他们会把这里，连同你这个病毒，彻底从根源上……删除！”
“跟我一起陪葬吧！哈哈哈哈！”
面对K博士癫狂的笑声，和那不断跳动的血色倒计时。
吴勤的脸上，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表情。
他只是抬起手，对着虚空，轻轻打了个响指。
啪。
清脆的声音响起。
下一秒。
空间站内所有屏幕上的倒计时，瞬间静止。
紧接着，那些血红色的数字，像是遇到了克星的潮水，飞速褪去，最终变成了一行绿色的指令。
【“归零协议”已取消。】
K博士的笑声，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戛然而止。
他眼珠子瞪得滚圆，死死地盯着屏幕，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不……不可能……归零协议是写在‘联邦基本法’里的最高指令，连我都无权取消！你……你到底做了什么？！”
“我没做什么。”
吴勤走到总控制台前，如君王般，坐上了那张原本属于K博士的椅子。
他随手在虚空中划过，调出了“归零协议”的底层代码。
那是一串复杂到极致的、闪烁着金色光芒的法则符文。
“我只是觉得它太碍眼。”
吴勤伸出手指，在那串代码的末尾，轻轻一抹。
【协议状态：作废。】
“就把它删了而已。”
“……”
整个指挥室，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K博士张着嘴，大脑一片空白。
删……删了？
那可是联邦的最高法则啊！就像是凡人世界的“1+1=2”一样，是构成这个宇宙的基石之一！
就这么……被当成垃圾文件给删了？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
眼前的这个男人，已经不是他能理解的生命形态了。
他不是病毒。
他是……比“神”更可怕的东西。
“现在，让我们来看看。”
吴勤没有再理会这个已经彻底崩溃的“前任Gm”，开始饶有兴致地翻阅起神之脑中的海量信息。
他就像一个刚刚得到新玩具的孩子，对这个全新的世界充满了好奇。
他看到了“星环联邦”的庞大概貌，那是一个由无数个像K博士这样的“牧场主”和更高等级的“议员”组成的庞大文明。
他们的目的，就是在无尽的宇宙中，圈养、观察、研究各种不同的文明，并从中提取“特殊基因”和“法则碎片”，以维持自身的进化。
而吴勤所在的“地球”，连同那999个牧场世界，不过是联邦下属的“第九序列实验室”中的一个……项目罢了。
“原来，笼子外面，还有更大的笼子。”
吴勤的眼中，闪过一丝明悟。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那份刚刚被触发的“归零信标”上。
在他的权限下，信标的传送路径和最终目的地，都一览无余。
“裁决议会……听起来，像是个挺大的‘食堂’。”
吴勤摸了摸下巴。
小九腹中的胎儿，在吞噬了神之脑近三成的能量后，编译进度已经达到了恐怖的85%。
但距离100%，依旧还差一些“火候”。
而这份来自“议会”的“邀请函”，似乎来得正是时候。
“大人……”
就在这时，一直躺在地上装死的李万机，颤巍巍地爬了过来，抱着吴勤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
“求您了，放我回去吧！我不想再待在这天上了，我想回废土，我想回家种地……”
这个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此刻的心理防线已经彻底崩塌。
吴勤的所作所为，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认知极限。
他现在只想离这个人形天灾远一点，越远越好。
吴勤低头看了他一眼，突然笑了。
“回去？为什么要回去？”
他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舷窗前，俯瞰着下方那九百九十九个如同星辰般璀璨的微缩世界。
“从今天起，这里就是我们的新家了。”
“而你，”吴勤指了指李万机，“就是这个家的……大管家。”
“啊？”李万机懵了。
“我不喜欢管理这些琐事。”吴勤淡淡地说道，“这九百九十九个世界的资源调度、人员管理，以后都交给你了。”
“我只有一个要求。”
吴勤的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寒光。
“让所有世界，都变成最高效的‘养殖场’。”
“我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培养出最多的……‘高级食材’。”
李万机浑身一颤，他瞬间明白了吴勤的意思。
吴勤这是要……自己当“牧场主”！
而且，还是比K博士更狠，更没有底线的牧场主！
“是……是！老奴遵命！”
在死亡的威胁和权力的诱惑下，李万机没有丝毫犹豫，当场跪下，磕头领命。
从一个废土的城主，一步登天，成为九百九十九个世界的“总管”，这种事，他做梦都不敢想。
搞定了内部事务，吴勤的目光，重新投向了星空的深处。
神之脑的探测器上，一个巨大的红色光点，正在以一种违背物理法则的速度，朝着这里急速靠近。
那是来自“裁决议会”的……高维打击。
“小九。”吴勤轻声呼唤。
“我在。”小九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的身旁。
她的气息，比之前强大了数倍，小腹微隆，那张清冷的脸上，也多了一丝母性的柔和光辉。
【编译进度：87%】
她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抬头看向那片星空，眼中闪过一丝警惕。
“不用紧张。”吴勤将她揽入怀中，轻轻抚摸着她的小腹。
“他饿了，对吗？”
小九点了点头。
“那就好。”
吴勤转过身，看向那个早已吓得面无人色的K博士，脸上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却又让人不寒而栗的笑容。
“你不是一直想近距离研究‘神’吗？”
他指了指探测器上那个越来越近的红点。
“现在，机会来了。”
“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着。”
“一个真正的‘神’，是如何……进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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