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钰莹来了精神，眼神催促着卫钰涵快说。
其他人闻言也是各种神色交织，盯着卫钰涵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只听卫钰涵接着道：“皇祖母可否让我再看看那串红宝石手串。”
太后不解其意，但还是将手串递给了春落示意她给卫钰涵：“你说的人证在哪？”
卫钰涵细细看过之后将手串还给春落，食指指了指自己：“人证就是我。”
“我昨夜里亲眼瞧见长姐出现在荷花池，那时她手腕上正戴着这串红宝石手串。”
她看向卫逐染：“这贡品红宝石我只听过未曾见过，还跟长姐借来仔细瞧了瞧。昨日我走的早，不知长姐后来几时回的房？”
卫逐染答道：“你走后一刻钟左右我就也回房了，今早派人送过去的安神香你可见到了？”
卫钰涵欣然点头：“已经收下了，谢长姐记挂，齐医师的医术众所周知，她制的安神香想必我今晚就不会睡不踏实了。”
她二人一唱一和搞得旁人一头雾水。
卫钰涵解释道：“皇祖母，我昨夜认床睡不安稳就想着出去走走，正好在荷花池边碰见了长姐，我见她手腕上的红宝石手串漂亮便求她给我看看，正是这一串。”
太后展了笑颜：“那定是昨夜小染不小心掉在了荷花池边上了。”
卫钰涵与卫逐染关系不近且一直是个听话乖巧的性子，所以对于她的话，旁人总会信上几分。
卫钰莹面色不善，话里有话：“那怎得皇姐不说昨夜去过荷花池，还编出什么手串丢了的话。”
卫钰涵道：“都怪我，母妃对我一向严格，我怕她知道我半夜出去会担心，所以央求皇姐不要说出去的。”
卫钰莹道：“那又能证明什么呢，昨日除了皇姐，谁还有时间去呢？”
“是谁做的，五皇弟醒来就能问明。”卫逐染对太后道，“祖母，齐昭医术高明众所周知，谁拦着她去为五皇弟诊治，谁才可疑。”
“请祖母决断。”
太后拧眉往里间看，也觉得有点奇怪，于是挥挥手让齐昭进去了。
“不行。”许妃驳道，她与齐昭有嫌隙，即便不是卫逐染害得小璃，她也不敢让齐昭靠近她的孩子。
齐昭知道她在想些什么，皱着眉不耐道：“许妃，再拖下去是在害他。”
“与食物相克之症我也见过，可过了一夜才发作甚至人已经晕厥，太医却告诉你不必管等到晚间自然醒就好，你不觉得奇怪吗？”
说完这些，她推开怔愣的许妃向里间走去，她与许妃有龃龉，但那些跟小孩子无关，她是个医师，明白时间越拖对病患越不利。
许妃回神忙跟着进去了，但也没再阻拦而是盯着齐昭的每一个动作。
卫逐染这时才稍微放下心来，回想着刚刚的事情，猛地问卫璃的奶娘：“你昨日是几时抱着五皇弟遇到满冬的？”
李嬷嬷脸色变了变，答道：“应是……奴婢实在是不记得了。”
“哦。”卫逐染意味深长应了一声，又对春落道，“春落姑姑昨日在祖母身边侍奉，应当记得吧。”
春落是个妥帖的，听了此话之略一回想便答道：“申时末，太后娘娘见五皇子殿下难受便准他离开了。”
卫逐染又问：“昨日那三位僧人瞧见皇妹和乐善驸马去后山是何时辰？”
春落眼神亮了下，回道：“奴婢正巧问了，僧人说那时候正要砍柴烧水，是在未时末。”
卫逐染似笑非笑看着满冬：“所以你送乐善公主去后山，又在那条路上等了一个时辰‘恰巧’碰上了李嬷嬷？”
满冬脸色一下子白了，不过片刻便恢复了神情，嘴硬道：“奴婢闲来无事便想四处看看才耽搁了时间。”
卫逐染也没再追问，话已至此，只看齐昭那边怎么样了。
卫钰莹也是坐立难安，死死盯着里间，只要刚刚的太医下手快点，自己就还能赢。
一时间满室寂静，都在等着里间的动静。
不过片刻，一声令人心惊的呕血声传来，伴随着许妃的尖叫。
随后便见许妃被人搀扶出来，脸上毫无血色爬满了泪痕：“太后，有人……有人给小璃下毒。”她指着太医，说完这话便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这突然的一幕让在场人惊讶不已，太后最先反应过来让宫女扶了许妃去隔壁安置，又唤了另一个太医去给许妃医治。
她看向跪在地上抖如筛糠的太医，让太监暂时押下去候审。
随后担忧地看向里间，敛目念起了佛号。
来来回回折腾了两个时辰，齐昭才抹着汗从里间出来，看样子累得不行。
她微微颔首算作行礼，对已经醒过来等在外面的许妃道：“五皇子已经醒了，只是还很虚弱需要好生养着。”
许妃紧绷的身体听了此话顿时瘫软下来，激动地眼睛溢出泪水差点又昏死过去。
齐昭拦住要进去的许妃：“有些事，我想你该知道。”
她接着道，“五皇子其实所服山药不多不至于昏厥，他一直昏睡不醒是屋子里的安神香点得太浓太久了，又中了毒，你倘若当时再拖下去，怕是……”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留了个让许妃想起来就后怕的空白。
被收押候审的太医服毒自尽了，用的正是他藏在身上给五皇子下的那个毒，但是也省的去查了。
许妃听了齐昭的话，两眼喷火般瞪向李嬷嬷：“贱婢，是你，你背叛我，安神香是你点的，难怪你那么急着去叫太医，都是你们串通好的吧。”
李嬷嬷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奴婢只是怕五殿下睡不安稳，奴婢真的不是有意的，娘娘饶过奴婢吧。”
太后被吵得心烦：“拉出去。”
她起身对许妃道：“你随哀家一起去看看小璃。”
许妃上前扶住太后，两人一起去了里间。
卫璃刚遭此大难，脸色还惨白着，嘴唇毫无血色，听见有人靠近勉强睁开眼皮，呢喃着：“皇祖母，母妃。”
许妃眼里立马滑下两道泪痕，看到自己的孩子受罪比挖了她的心还让人难过。
太后也不免心疼，深深叹了口气在床边坐下，枯树皮般的手轻轻拂过卫璃的脸蛋，最后拉住他的手：“好孩子，你受苦了。”
卫璃的小手轻轻回握，语气轻微到让人几乎听不见：“皇祖母，孙儿好难受啊，孙儿不想疼。”
太后哄道：“小璃乖乖吃饭，乖乖吃药，很快就能好，就不难受了。”
她还是问出了那个问题，“昨日在荷花池旁，小璃还记得是谁给你的栗子糕吗？”
卫璃轻微晃了晃头：“孙儿答应过不能告诉别人的。”
太后柔声道：“可是那栗子糕放的久了吃了会肚子疼，祖母是想知道谁还吃了这栗子糕，好让太医去给那人瞧瞧，小璃不想那人也这般难受吧。”
卫璃听了这话焦急起来，抓着太后的手求道：“祖母快去救二姐姐。”
喜欢逐染风华请大家收藏：(m.aikandushu.com)逐染风华爱看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