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落地和市已近夜里1点。
赵曜没有失约，早早就等在机场。
但这一晚，他没等到文竹。
机械的女声传来时，赵曜才发现自己被拉黑了。
春寒料峭，深夜的和市冷得人骨头缝里都是冰渣。
他握着手机，翻出下午那条信息。
-竹子：[晚上不用接我了，我自己回。]
赵曜那时已经在前往机场的路上，他没回信息，直接拨了电话过去，文竹接了。
“为什么不要我接？”
“没有为什么。”她的声音很疲惫，“我自己可以回。”
“说好了我来接你。”
“但是现在不用了。”文竹说，“飞机要起飞了，先这样吧。”
“现在不用了？以后呢？”
“没有以后。”
随后文竹挂了电话，再拨过去只剩已关机的提示音。
赵曜还是到了机场，拧着一股劲等她降落。
但她降落了，却避开他先行一步。
文竹躲人躲得很明显，赵曜在她家门前站了半宿也没等到人回来，最后只能离开。
电梯门合上的瞬间，他有种从梦醒来的感觉。
他隐约能猜到一些，却什么也做不了，因为活着的人永远无法战胜一个死去的人。
这晚之后，赵曜没再主动联系文竹，文竹亦然，两人的生活又回归了各自的轨迹。
赵曜照常练习，按部就班演出，winter他们都看不出异常。
赵曜偶尔会在小春的对话里收集到一些关于文竹的信息，但他反应平平，似乎完全不认识这个人。
如此便到了3月，室外演出冷得人舌根打颤，演出结束后，几人回了后台。
“你刚刚不是说观众的热情点燃了你吗？”阿丰揶揄裹着毛毯，第一个冲向取暖器的winter。
“这不是现在没有观众了吗？”裹上羽绒服，winter找回了些血色，“这都3月份了，怎么还这么冷？太奇葩了。”
“最后一波倒春寒。下个礼拜就升温了。”小春看了看天气预报，“说起来，你不是叫winter吗？怎么还怕冷？”
winter露出一个看白痴的眼神，“叫winter就不怕冷，那叫旺财就能发财吗？”
小春：“你不觉得我很幽默吗？”
winter：“你知不知道，冷笑话会让人更冷？”
小春不说话了，摸出手机开始发消息。
阿丰也冷，往伸手在取暖器上捞了捞，搓着手问一旁的赵曜，“曜哥你不冷吗？”
圆形的取暖器旁挤了3个人，只有赵曜靠在窗边，开了条缝，点了根烟兀自吞云吐雾，听见阿丰cue自己，含糊不清地应了句“还好。”
“刚刚吹得骨头都是冷的，一定要烘烘骨头。”winter现在舒服了些，怼完小春开始怼赵曜，“你别装比了，过来烤一下不丢人。”
赵曜夹着烟的手指晃了晃，“抽完这根。”
说着，她给赵曜挪了位置。
赵曜掐灭烟在她身边坐下，右手边是低着头发消息的小春，电热炉的光照得小春满面红光。
“又给女神发消息呢？”阿丰见不得他那副不值钱的样子。
小春头也不抬，忙着敲字，“粉丝群里有几张照片蛮帅的，我转给她看一下。”
阿丰：“说起来，你也勤勤恳恳追了小半年了吧，有进展吗？”
小春手一顿，没好意思说出“没有”。
阿丰偏头瞥了一眼他的手机屏幕，“你这跟单机有什么区别？发10条人家回1条。”
小春脸色僵了僵，倏尔带上了笑意，“那她也回了。”
“渣女。”阿丰点评道，“行不行给个准话，这么吊着你算什么。”
小春：“你别这么说。她没有。”
阿丰挺无语的，“那她这是什么？”
winter找了个名词插话，“暧昧？”
阿丰：“暧昧不就是吊着。”
winter：“好像是这么一回事。”
“其实她已经拒绝我了。”小春突然开口。
阿丰&winter：“啊？”
小春点点头，“嗯。她好早就拒绝了。”
“那你还发个屁的消息。”阿丰恨铁不成钢，“当备胎啊？”
小春：“我想有个联系，这样觉得自己还有希望。”
阿丰&winter不约而同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但小春毕竟年轻，那种失落的情绪让人忍不住安慰一通。
阿丰：“你听哥哥的，别在一棵树上吊死。天涯何处无芳草，今天那么多姑娘，你随便挑一个，睡一觉，保准你第二天什么姐姐、女神都忘光光了。”
winter平时不爱听阿丰说这些，今天难得附和了一句，“放下一个人的最好方式就是换个人喜欢，你可以试着找个人谈一阵子看看。”
“冬冬你懂的。”阿丰更来劲了，搂住小春开始灌输自己的思想，“小春你看，你现在20岁不多睡睡，过了25就要走下坡路了，到时候就有心无力了。”
winter踩了他一脚，咬牙切齿，“我说得是这个意思吗？”
阿丰：“不是吗？”
winter：“是你爸爸。”
她身上已经暖和起来，问候完阿丰爸爸就离开了取暖器，大有一种不和蠢蛋为伍的意思。
“曜哥你怎么看？”阿丰身边的人变成了赵曜，忍不住问了一嘴，“半天不说话。”
赵曜一字不落听完了他们的对话，觉得每一句对小春的劝诫，对自己也同样适用。
“可以试试。”
阿丰有点懵，“试什么？”
“试试换个人喜欢。”赵曜说话的时候看着取暖器，也不知在对谁说。
winter落座的沙发正好在赵曜对面，瞥了一眼他的神情，觉得他有点难过。
“看吧。我们三个人都支持你。”阿丰拿出手机，翻看着通讯录，“说吧，喜欢什么样的？要粉丝还是要咱们圈子里的？瘦一点的？丰满一点的？御姐型？萝莉型？我这里都有，介绍几个给你。”
“啊？几个？”小春觉得自己消化不了目前的信息量。
阿丰：“不是啊。你多接触几个，找到真爱机会不是高一点吗？”
“那你给我介绍一个。”
突然有个声音加入对话，听声音像赵曜。阿丰抬头看向他，那人却低着头看着脚下，仿佛刚才的话只是一句梦呓。
阿丰试探着开口，“曜哥你说话了？”
“嗯。”
“不是，我说小春呢。之前那么多粉丝要加你微信你不要，这会儿跟着凑什么热闹。”阿丰看了一眼winter，“你跟冬冬分手了？”
闻言，winter第99次澄清，“我们就没在一起过。”
阿丰：“那你们凑一对好了。你们挺登对的。”
winter面上一热，却冷着调子说：“别乱点鸳鸯谱行吗？”
“她不行。”赵曜突然开口。
“为什么？”
“看不起我？”
第一句是小春和阿丰问的，后面一句是winter问的。
赵曜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同事不能当情侣，办公室恋情是我的雷区。”
听他正儿八经说出办公室恋情几个字，其余三人都哈哈大笑。
“神特么办公室恋情。”
……
这件事就这么笑着揭过了。
回酒店的路上，阿丰真的一连给赵曜和小春推了七八张微信名片。赵曜一个都没加。
当天晚上，winter用season4乐队官方微博发了本场演出的图片，阿丰在用个人微博转发这条时补了一句话。
——春天到了，鼓手和吉他手思凡了，欢迎单身的小姐姐们来拯救单身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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