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温梨可真歹毒，居然还杀了她的丫鬟！”
“可不是嘛，我看她就是嫉妒温大小姐，但她也不看看她配嘛。”
“就是，就是，让她活着她就应该低调点，老老实实的躲着。现在居然还敢跑来京城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
沈应肆穿过街巷听到人们的议论，心中莫名烦躁。
等他回到东宫坐在书房里，心却是怎么也静不下来。
他手中握着笔继续批改奏折，眼中的焦躁却是越来越明显。
“谢霄，昨日温府发生何事？”
谢霄本来靠在柱子上打着盹，听见沈应肆的声音还有些回不过神来：“昨日你不是去了嘛。”
沈应肆不答，只面无表情地看向谢宵。
谢霄赶紧站直身子，老老实实地说道：“昨日温大小姐生辰，那新冒出来的温家小姐居然在宴会之上杀了她的贴身丫鬟。”
谢宵见沈应肆没什么表情，又继续说道：“那姑娘据说叫温梨，小小年纪心思确实太过恶毒。本来那温家主气得要打她来着，还是温大小姐为她求了情。这温大小姐就是太善良了，这温梨可不是什么好人。现在在京城温梨算是出了名，谁还不知道她心狠手辣呀……”
沈应肆眉目低垂，握着笔的手停了下来。他想一个哪怕自己要冻死也要保护自己小狗的姑娘，怎么会恶毒呢。
谢霄说完就又继续靠在柱子上偷懒，迷糊间好像听到了他们殿下的声音。
“温姑娘是位良善之人。”
谢宵在心里赞同，温大小姐可不就是善良嘛。
这一年沈应肆第一次跟着舅舅带兵出城，南边小国闹事，他们不得不管。
走的时候，沈应肆是在百姓的祝福欢声中离开的。
而这一年温梨在人们或唾弃或嘲笑的目光中从温家离开走进了玄灵门。
*
在温家还是在玄灵门对于温梨来说并没有什么太大区别。
反正到哪里都没人会喜欢她。
不过唯一一点好处就是可以不看那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样子了。可惜这的大通铺一点也不好睡。
这一日出完任务，温梨一个人在练剑场修行。
“你个狗崽子还敢跑！看老子不打死你！”
“皇子又怎么样！还不是得跟咱们待在一块。”
“小子，你要是从老子胯下钻过去，我们今日就放过你。”
温梨皱着眉头寻声望去，发现是一群成年捉妖师在围着个与她差不多大的男孩。
那男孩身上有着不少伤，但他好像感觉不到疼任凭别人怎么踹他，他也实在不抬头。
玄灵门鱼龙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在这里被欺负本就不足为奇。好在温梨自小修行，这里的散修和她可没得比。所以一进玄灵门，温梨先发制人将整个玄灵门上上下下打了一遍。
现在谁看见她，都会躲得远远的。
大家背地里都叫她瘟疫，可温梨毫不在乎，她才不想其他人靠近她呢。
温梨刚想移开视线，可那原本低着头的男孩却突然抬头与她对视。
那是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睛，眼里透着平静、冷漠。
温梨收回视线，她不想多管闲事。
可那原本倒在地上的男孩却突然起身向温梨这边跑来。
温梨正练着剑，面前就突然跪了一人。
“救我，求你。”
男孩浑身都是脏的，唯有一双眼睛亮得吓人。
温梨瞥了他一眼，声音里带着怒意：“滚开，我可没心思多管闲事。”
男孩听了没走反而是上前紧紧抱住温梨的腿。温梨用力踢他，他也没放开。
“救救我吧，你让我干什么都可以。”
男孩身后的几个捉妖师大喊着：“沈砚南，你可真是个傻子，你以为你找了个靠山呀，这位可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 ”
“就是，温梨可是个天生的坏种。你也不怕她杀了你，还不快滚过来！”
几人自信地说着话，毕竟温梨独来独往从不多管闲事，他们在这玄灵门里欺负人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天生坏种？
温梨烦躁地吐了口气，她已经来这一段时间了，怎么还有人要来找死。
“今日我还就真发发善心了。这人我护定了！”
温梨说完便拔剑冲了上去，这几个人平时就不好好修行，就喜欢仗着自己年纪大以大欺小。
但他们也知道自己不是这小姑娘的对手，见温梨上前直接吓到摔倒。
“快跑！她打人是往死里打的！”
几人用尽全力地往前跑，半点也不敢往回看。
见人离开，温梨转身对着还跪在地上的沈砚南吼道：“你也给我滚开！”
见那沈砚南不动，温梨拔剑指着他：“滚不滚！”
沈砚南不动就这么看着温梨，圆溜溜的眼睛里居然透出了泪花。
温梨有些无措，她还没打他呢！
“你干嘛哭呀！你再哭我就杀了你！你…”
他的一双眼睛又大又圆，还泪汪汪的，温梨实在是受不了，她转身想离开，可衣摆却被人拉住。
“温梨，我可以当你的朋友吗？”
温梨停了在原地。她觉得她应该成熟点甩下一句，你也配，然后转身离开。可她没有，她犹豫了。
朋友，真的会有人和她成为朋友吗？
他只不过是想着利用她的能力去保护他罢了！温梨别上当，别又被人看了笑话！
“我叫沈砚南，是大晋的，大皇子，但生母低贱，没有人喜欢我，更没人愿意和我做朋友。温梨，我知道你，你很厉害，我想和你当朋友。”
沈砚南的声音断断续续，声音里满是恳求。
温梨没有回头看他，过了一会又自顾自地说着话，其实已经很久没有人跟她好好说过话了。
“他们说江家使得鬼谷封印松动，放出了里面的妖魔。所以如今妖魔害人，这罪孽就得全算在江家头上。如今江家灭族了，我是唯一留有江家血脉的人，所以我出生便已是满身罪孽。和我站在一起会被世人唾弃的。”
温梨说完抬脚离开，可沈砚南却突然跑到她的面前拦住了她。
“世人也未曾怜爱过我，与你站在一起，我不怕。况且江家的罪与你又有什么关系，温梨你没罪。”
温梨眼眶有些热，很久她才看着沈砚南故作潇洒道：“当然了！那些人的死关我什么事！告诉你，我很厉害的，他们讨厌我是他们眼瞎！哼！”
温梨说完绕过沈砚南跑着离开了，看起来倒有些像是落荒而逃。
那一日起沈砚南便成温梨的跟屁虫，温梨甩不掉他，后来也就默认了他的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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