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推开的一瞬间,突然让他觉得胸前空落落的,张启山不再犹豫一把拉住他的手,态度坚定的看着依旧风光霁月的小六爷。
“我的心愿是与你在一起,与你长相厮守,所以请你顺应天意。”他没有说共白头因为他隐约有感觉,小六只会活得比他还久。
天意让你与我在一起,所以我的小六爷啊,你别想甩开我,那些心愿我会自己完成,不需要你替我完成。
我可以没有生命的延续,反正我也不喜欢小孩子,但是我不能没有你。
“你会后悔的。”小六皱起眉头,这张启山喜欢男人,可惜她又不是。
“绝不后悔。”张启山舒展眉头,以为小六说的是后悔没有许愿的事。
“我知道了。”
说完这话小六继续往前走,她得好好想想,万一张启山发现自己是女的,不是他喜欢的男人怎么办?
要不让道衍给她重塑一具肉身?
弄一个分身的话,好像也不是不行!就是麻烦了点。
此时的张启山不知道小六心中的烦恼,而是整个人都愉悦了起来,牵着马脚步轻快的跟了上去。
两人身后,齐铁嘴和张日山呆愣的站在原地,许久......齐铁嘴才一拍张日山的脑袋笑骂道。
“快走啊,你不会是想偷懒吧!”
“……”
张日山顿了一下,第一次没扭头和他斗嘴,沉默不语的抬脚往前走。
齐铁嘴垂在身后的手,紧紧的拽着手中那一马一驴的缰绳,平时保养得很好的指甲因为太过用力,都在手心中断裂开来。
没什么,没事的.....
难怪他爹留给他的手札第一页上却唐突的写着那样一句话。
‘王者身侧,众君环伺。’
以前他还以为是王的身边,有心怀不轨的人环伺周围,应是警惕之言。
如今方知哪里是豺狼虎豹的环伺,而是另一种意义的环伺,是他爹在劝慰他。
果然还是他爹比他厉害,能算出六哥的来历,知道六哥的不同,不能以常礼视之。
那.....自己要怎么办呢?
他爹没了,妙叔也没了,没人能给他出个主意,所以他要等着六哥来与他退亲吗?
..........
等到停下休息的时候,齐铁嘴走向站在山边眺望远处的小六。
“六哥,我能与你聊一聊吗?”
“好。”
小六回头看他,依旧笑得很是温柔。
山边的风吹起两人的衣摆,也吹得齐铁嘴的心中空落落的难受。
“六哥,你我的亲事.....”
小六恍然大悟,仔细的打量了齐铁嘴一番,时间过得真快,说来小齐也是可以成亲的年纪了。
她笑了笑刚要应是,却被齐铁嘴接下来的话,惊得一时不知作何反应。
“六哥,你我的亲事就此作废吧!”终于说出来了,一直压在心里的大山,随着这句话出口后,轰然倒塌,齐铁嘴顿时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
世人都说他齐铁嘴配不上小六爷,可是你们看这次是我主动退了黑背小六的亲事。
最后再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这个惊艳了他整个少年时期的男人,从此以后终于不再属于自己了。
齐铁嘴想离开得洒脱一点,如同看破红尘的世外高人,但是却被身后的人一句话拦了下来。
“小齐,等一下。”小六伸手想拉他,最终还是放下了手。
“我不知你为何想退亲,但是我希望你考虑清楚,且你我的婚约是你父亲求来庇护你,岂能儿戏,恕我不能为你解除。”
小六心下暗叹,你与我的婚约是你父亲求来护你一命的,以我的势掩盖你的存在,保你不会于三十而立之年早亡,更重要的是不会像历代齐家先祖一般烟消云散。
小六看着齐铁嘴瘦弱的背影,觉得自己刚刚是不是太严厉了?
话锋一转略带歉意的安慰他,“你以后若有心上人,想与旁人成亲亦可,只是没有婚书作约,还望你们不要介意。”
你若实在不愿意与我成亲,找个喜欢的女子成亲也是可以的,只是没有婚书而已,对不起我答应了齐算保你一命,不能言而无信!
小六以为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免不了会在意世俗的想法。
齐铁嘴以为自己的存在,不过是因为六哥受了他父亲的请求。
“好。”
齐铁嘴轻轻的回了个好字,他不敢再回头看一眼,他怕自己会哭,怕自己会求着六哥,怕自己会丢掉最后那一点体面,他大步离开了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他们之间果然是父亲求来的,六哥原来也是不愿意的吗?
只是六哥你知道吗,我怕是往后余生都不会和旁人成亲了。
张启山拿着水壶过来,与齐铁嘴擦肩而过的时候,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将手里的水壶递给小六方才问道,“怎么了?”
小六皱了下眉叹息道,“孩子大了,开始在乎旁人的眼光了。”只是不知道我这么做对还是不对。
她如今真的还不能恢复女装,所以也能理解大概是孩子接受不了旁人异样的眼光!
张启山故作轻松的问道,“能跟我说说吗?”
“小齐他....想与我退亲。”小六看了他一眼又将视线转向走远的人。
“你....同意了?”张启山先是一喜,最后又皱起眉头,怎么回事,这不像他齐八爷会做的事啊!
小六摇了摇头又点点头,“我可以同意不成亲,但是退亲却是不行的。”
“为何?”张启山好奇小六这说法是怎么成立的,可以不成亲是不办婚礼的意思吗,但是又不能退亲?
“这是我答应了齐算的。”小六想了想实话实说。
一句话把张启山听得哑然失笑,这笑里透着苦涩也不知道他是该可怜八爷还是该可怜自己,喜欢的人竟然还未开窍。
“小六,你是不是不懂何谓喜欢?”
带着心底的不甘,张启山问的很是直白,他担心问得委婉了,聪明的小六爷他听不懂。
“从何说起?”小六愕然,什么意思?
她当然知道喜欢是什么,就如同她喜欢修炼,喜欢吃鸡腿,喜欢白姨和老六,喜欢她曾经住处山头上的那片林海。
精明如张启山自然知道他不懂何为两情相悦。
张启山轻笑着解释,“就像我喜欢你,所以想要和你在一起。”张启山拉着他的手接着道,“又如同老八他喜欢你,却担心你会与他退亲,所以先你一步提了出来,把先机掌握在自己手中。”才不会等事情发生的时候,只能任由事态失控。
小六听完却一脸严肃的说道,“不会。”
“什么不会?”张启山挑眉小六这是明白了?
“我不会言而无信。”小六看着张启山认真的说,所以她不会做出提退亲的事。
小齐的担心是不可能发生的。
张启山哑然......
所以小六还是没有明白,算了,没事只要自己喜欢他,只要他不拒绝自己就好了,他还有很多的时间让他明白有些喜欢是不一样的。
难得齐八爷钻牛角尖,就让他自己难受一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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