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志强走进卧室，关上门。吴涛正站在门口，低着头靠着墙壁。清雨却缩在离门最远的，床头柜后面的角落里。
张志强看着她：“郑清雨，你过来，老师保证，会轻一点。”
吴涛听了张志强的话，马上说：“张老师，不行，咱们先和小雨聊聊。”
张志强看着吴涛，好像刚刚听到了一个笑话：“吴涛，你今天和她聊了一天了，就聊出这个结果。你告诉我，还有什么可聊的？”
吴涛不说话了。张志强又对着清雨大声呵斥：“你给我过来！”
清雨的双手扒着床头柜的边缘，害怕地哭着：“张老师，我错了。”
张志强盯着她：“你先过来，咱们再说。”
清雨不动。
张志强对吴涛说：“你给我在这里截住她，你要是再敢让她跑出去，看我怎么收拾你！”说完，他就沿着床边向着清雨走过去。
清雨身手敏捷地跳上床，向门口跑去，吴涛抱住她，却被她一口咬在手臂上。吴涛疼得直叫，下意识地一推，直接把清雨推进了折返回来的张志强怀里。
张志强一把拎起她，塞进沙发里。
一落进沙发，清雨马上就害怕起来。张志强把她按在角落里：“郑清雨，这地方，熟悉吧？”
清雨哭着说：“张老师，我真的错了。”
张志强点点头，露出一个“原来如此”的表情：“说说，错哪里了？”
清雨不知道从何说起，她双手握拳去搭张志强的膝盖。
张志强认真地问：“刚才老师有没有跟你说，如果你开门，后果会很严重？”
清雨正不知道怎么回答，却听张志强厉声问：“刚才用哪只手开的门？”
听到张志强的问题，清雨马上抽回双手，藏到背后，塞在身体和沙发之间。
张志强说：“想不起来了？那我帮你回忆回忆！”他伸手去拉清雨，清雨一阵着急，她伸出握拳的右手，哭得伤心：“这只手，是这只手。”
张志强抓起她的手，展开手掌，一巴掌拍上去。
清雨露出一个痛苦的表情，张志强笑了：“这就疼了？不会吧，老师只用了十分之一的力气！你要是继续装可怜，老师可真的要加把劲了。”
看着清雨大声哭起来，吴涛赶快上前，他在张志强腿边跪下，双手压着他的手臂：“张老师，您先别生气，您好好跟小雨说。”
张志强看了看吴涛，又看向清雨：“郑清雨，那你好好跟吴涛说说，今天早上你在这个房间里，对你爸爸做什么了？”
清雨哪敢说。吴涛咬牙看着清雨：“小雨，你又干什么好事了？”
清雨哭着，带着理直气壮的语气：“张老师，可是我都说过对不起了。”
张志强推开吴涛，猛一用力，把清雨拽倒在膝盖上，他迅速用手臂揽住她，几巴掌拍在她屁股上。
清雨的哭声，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张志强问：“我现在跟你说对不起，行吗?”不等清雨回答，他又是几巴掌跟上去：“我现在再跟你说对不起，行不行？”
虽然不是特别疼，但是清雨吓坏了。她可怜地看着身边的吴涛，伸手去抓他的手臂：“吴涛，我真的说对不起了。”
吴涛跪着往前蹭了蹭，抓住张志强的手：“张老师，等等，您先别打她。”他又问清雨：“小雨，你到底干嘛了？”清雨哭着不敢说。
张志强对吴涛说：“吴涛，你看看，她根本不敢告诉你！今天早上，老师进房间，竟然看到她抬手就打她爸爸！”
吴涛简直难以置信，他咬牙切齿地说：“郑清雨，你是不是疯了？我看你就是欠揍，你这样到底让我怎么救你？”说完，他一巴掌拍在清雨后背上，这一巴掌，居然比刚才张志强那一堆巴掌加起来还要疼。
看到吴涛竟然都对自己动了手，清雨声嘶力竭地哭了起来：“吴涛，好疼！”吴涛马上后悔了，他担心自己情急之下，会不会真的打疼了她。
张志强下意识地去挡吴涛的手，他把清雨往怀里揽了揽，推开吴涛：“吴涛，你到一边去，看老师今天怎么教训她。”
吴涛若有所思，他迟疑了一下，站起身。他走到床边坐下，看着张志强。
看到吴涛走开了，清雨的手，马上抱住了张志强正在揽住她的手臂，开始求饶：“张老师，那您让我爸爸进来，我现在好好跟他道歉。”
张志强忍不住笑起来：“郑清雨，你这个聪明的小脑袋！刚才还对吴涛又踢又咬的，转身就求吴涛救你，你到底是怎么想的？现在看吴涛指望不上了，又想找爸爸救你，又要开始跟老师求饶，是不是？”
看着清雨哭着不说话，张志强继续说：“吴涛惯着你，老师替他还给你！我看你下次再敢踢他！再敢咬他！”说完，一串巴掌又落在了清雨身上。
清雨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动弹不得，她又哭又叫：“吴涛，我不想要了！吴涛！”吴涛低着头，不去看她。
张志强又问：“郑清雨，我问你，上周，就在这张沙发上，你怎么跟老师说的？你是不是答应老师，再也不乱发脾气了，有事情要直接告诉老师？”
张志强的这些问题，清雨根本没法回答，因为回答不回答，结果都是挨打。
张志强又噼里啪啦地给了她一堆巴掌，清雨松开手，用拳头撑住沙发，哽咽着说：“张老师，等一下，您能不能等我一下？”
张志强又笑起来：“怎么着？郑清雨，你是不是又想喝可乐了？”
听了这句话，吴涛捂住额头，他差不多猜到了之前的事情。
清雨又伸手去握张志强的手臂，她哭的梨花带雨：“张老师，饶了我吧，我下次真的再也不敢了。”
听着清雨可怜地求饶，吴涛其实很是心疼。但是，从张志强的动作中，他明显地看出了“雷声大雨点小”的意思。所以，他不准备再上前干涉。
张志强却突然严厉起来：“饶了你？老师饶了你多少次了？你是怎么回报老师的？一次一次的不听话，没完没了的不乖，是不是？你还没告诉老师，今天早上到底在发什么脾气？”张志强抬起手，今天唯一一个带着力气的巴掌，果断地落在了清雨身上。
通过清雨的哭声，就能判断这一次她是真的疼了。她上气不接下气地哭着：“张老师，如果我那天没吃鸡蛋面，雷毅可能就不会死了，我再也不吃鸡蛋面了！我要雷毅，他不会看着你们这么对我的。”
张志强沉默了，他的心里堵起来。抬起头，对面的吴涛，正在流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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